Chaptr 32

时间仿佛兀自而又漫长的前进了很久。

细数着脉搏，一分一秒悄然流逝，却不闻那边再传来任何的余音又或是异响。

就好像那是一枚特地抛出来吸引两人注意的哑炮。

神色不明，谢俞和依旧处在紧绷状态的贺朝对视一眼。

贺朝学校遗址……你应当先去看过了？

这声突如其来的枪响并未惊动周遭寥寥的人迹，似乎为数不多的常驻居民对此都习惯了。

小朋友肯定点头。

谢俞大致走过一遍，但不曾深入探索。

冥冥中，命运悄无声息掀开赋于牌面的预言，The Wanderer，愚者，逆位。

贺朝那我们……一起去？

独属于两人的温存实在是有些短，宛若一场一触即碎的镜花水月。

谢俞……分开走吧，提高效率。

理智稍过感性半截。

做决定的一向是他，贺朝难得一次才会倔强的据理力争两句。

男人闭上眼长出一口气。

贺朝我可以接受，但你得向我发誓，无论碰上什么情况都必须以自身的安全为先。

牵挂等同于一个人的软肋，但与之相符的对象却分为有能力保护自己的和没能力保护自己的。

谢俞恰为前者。

可凡事总存一句万一。

判断与行事能力皆受环境，经历，性格等因素的影响。

后悔毕竟无药可医。

谢俞我发誓。

望贺朝渐行渐远的背影，他要走便不会回头，以免不舍难分。

天高地广，匆匆忙忙滤尘埃的风放慢脚步，捻动衣角和他清秀的眉宇，与他一齐待他离去。

谢俞谁——

丛中窸窸窣窣的细响令他毛骨悚然。

贺朝刚走，对面是恰准了点有备而来。

他背手握住卸柄的短刃。

白面红鼻的小丑自林荫遮蔽的暗处踏出，脸上铺的粉一粒一粒往下掉，五彩斑斓的卷发，破损的旧式小丑服。

一股极其强烈的违和感。

他画的妆很浅，辨认后确定是半张笑脸和半张泣颜的组合。

两手抛着三个红球，动作干净利落。

谢俞有事么？

这般荒郊野岭的附近不可能开设马戏团。

小幅度后退拉开一段安全的距离。

小丑他不说话，行至地下室洒满泥土的铁门旁顿住，盖门瞬间被一股无形的气流掀开。

杂戏戛然而止。

他单手拖着三个球，掌心向下，撑着重量的小指缓缓挪动，锋利的搅齿毫不留情b将它们撕碎。

炸开的血腥味直冲鼻腔。

球中各包裹有人体的一个器官。

谢俞你……

不等谢俞组织好语言，小丑伸长手猛地扭曲脑袋，侧身倾倒，整个人没入嗡鸣运作的机器。

“咯嘣”

摇摇欲坠的银钉如火箭势如破竹，狠狠砸击楼盘两面的转折线。

零碎的石块儿飞溅滚落。

一阵反胃。

面目全非惨不忍睹的利刃成功被逼停，但短时间内，他并不想靠近血液溅射的范围半径之内。

恍惚一场无声的漆黑哑剧。

只要搬开那个歇火的仪器，他便能通往地下世界，踩着污垢和粘稠的碎肉末。

苍白的骨骸部分成粉，部分卡在缝隙，还有的坠进底下的长梯。

他讨厌这场别致的欢迎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