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想不到终于还是用到了这一招。
夜幕下,他的脸色略有些泛白,剑架脖颈那还是一刻前的事,皮肤上尚存着如月似水一般的寒凉之意。
早在来到京师与他初逢不久,便曾经想过这一节,没想到这结果依旧是让是启人疑窦——倘若他不是李寻欢,为何却一再地放过了自己,甚至任自己的刀刃见红;他是李寻欢吗?却为何连自己的飞刀都躲不过呢?为何能如此冷酷?再者,纵是他不认自己,也断没有将娘置之不理的道理吧。
可是,为何自己从窗眼中看到的他,总让人有些说不清又道不明的奇怪感觉?
他,当真是个雾一般、谜一样的人物。
雨不知何时疏疏而落,淅淅沥沥地敲打在窗台上,发出啪啪的声响,颇是扰人清净。
也不知道娘这两天怎么样了。前两日还常常出门走走,这两天倒是整日地呆在客栈的客房中,哪儿也不愿去,静静地发呆。明日该去探探的好,龙小云如是想着。
娘此番入京,不知是好是坏。说到此,至今尚还不知到底是何人引娘入的京城。娘倒是拿出过一张字条,竟认不得是何人的笔迹。
桩桩件件都汇集到了这京城中,且都与那人有了直接或间接的联系。走得越近,看得越多,竟愈发不知该如何区处了。
他前后思忖着,进退两难,心中隐隐有些阴翳。
如此想来,竟又是夙夜未眠。
翌日,晨光微露了。
“龙公子、龙公子!”
门口突然传来小二的喊叫与一片喧闹之声。
“怎么了?”龙小云拉开门,皱着眉扫了眼神色惊慌的店小二问道。
“隔壁天字号的那位夫人,她、她。。。”
“她怎么了?”龙小云上前急问道。
“她。。。”
龙小云再等不得,一步窜出,奔向隔壁。
踏入屋内,陈设依旧,床铺叠放得整整齐齐,一夜无人就寝。
窗台边散落着一些灰迹,显是被人置了迷烟。
龙小云好不自责,若非自己沉于李寻欢的事情中,怎会疏忽了娘?若非自己当日对钱庄之事上心,流连于京城数日不返,又怎会累娘奔波至此,导致没了踪迹。
这可如何是好,他跌坐在了床榻边,以手抚额。连日来,一波未平数波已起,让他感到从未有过的疲惫。
“公子,您看你是什么?”
忽地耳畔传来了小二有些怯怯的声音,他循声一望——窗边的书桌的墨砚下似乎压着什么东西。自己只留意到到桌上满目的凌乱,竟忽视了它。
他一跃而起,快步将其操在手中——一张写着些字的有些发潮泛黄的纸片,字迹已经有些模糊了。
欲救林诗音,三日后三更时分落雨亭旁破庙中等候。
纸片大抵是被置于桌案旁,昨夜雨未歇,淅淅沥沥地下了一宿,飘入了窗内,将纸片沾湿,墨迹已有些晕染开去。
三日后的三更时分?
也不知是何人掳走了娘,针对的恐怕还是自己吧。
如此想来,他不禁又是一阵自责,一阵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