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江桥晚又说道“若是说,他生前斩杀者逾百人,横死市井也是罪有应得。”
顿了顿,又道“可他是一名刽子手,斩杀罪犯是他的本职,不是他的罪过,更不是他横死市井却无人问津的理由。”
“若他父母妻儿早些替他收尸,又或者有些许怜悯之心的人为他找个好地方埋葬,或许,他也不会生出怨气,去害人。”
依然是一片寂静。
蓝湛罕见的没有站起来做出正确解答。
江桥晚穷追不舍,道“如若是此,那些被害之人也是咎由自取。”
蓝启仁心里一惊,怒气涌上心头,喝道“放肆!”
立在一旁的蓝曦臣暗自想着:这大概是云深不知处最热闹的一次听学了。
没曾想,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往事如烟,一切都随风飘逝。
江桥晚毫不胆怯,迎上蓝启仁含着怒火眼神,一字一板说道“请先生解疑”
“呵!你和魏无羡真真是姐弟,想法荒唐!行为乖张!假以时日,你们还能颠覆玄门世家流传下来的规章制度不成?!一个化怨气为己用,一个则满口胡言,说凶尸害人,被害之人是咎由自取!要真像你说的那般,天下之人都可以不用活了!”
“滚!你也给我滚出兰室!”
“先生,我只是就事论事而已。”
蓝启仁被气的发急了,不管不顾,直道“一千遍家规,抄不完不用来听学了!”
而后,又补了一句,“现在就抄!去藏书阁抄!”
江桥晚转身走出兰室。
临走时,给了江厌离一个眼神,示意她别担心。
蓝湛低头看着书上的字,面无表情。
“忘机,你去藏书阁监督他们。”
蓝湛起身,向蓝启仁作了一个揖,便转身出了兰室。
小步追上还未走远的江桥晚。
“江姑娘”蓝湛叫住江桥晚。
江桥晚回眸一笑,“蓝二公子有何事?”
蓝湛听到江桥晚的称呼,眼眸不自主的沉了下去。
许是注意到了,江桥晚复道“小家伙?”
蓝湛欣喜,语气是满满的不可置信“你――你记起来了?”
江桥晚见他的反应,莞尔一笑“是,我记起来了”
随后,蓝湛的笑容退了下去,低声道“你没有守信”
“什么?”
“你――”
蓝湛微微抬头,看着面前女子温柔的笑容,竟生出了一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握紧手中的避尘,语气夹杂着些许委屈“你没有来看我,一次都没有”
江桥晚听到回答,无奈笑了笑,温声细语,道“那我在这里给乖乖的小家伙赔个不是,还请小家伙不要生我的气,好不好?”
说着,江桥晚用手捏起蓝湛脸颊的肉,小劲捏了捏。
“还是和小时候的手感一样好”
蓝湛无言,只是微微吹来的清风,吹动了姑娘的眉边的碎发,也吹乱了少年的心。
――――
魏无羡和温情进行了一番口舌之争后,温情叫着温宁离开了后山,徒留魏无羡一人。
江桥晚和蓝湛找到他时,只见他站在后山的瀑布前,神神叨叨的在说些什么。
江桥晚见状,喊了他一声“阿羡”
魏无羡听见江桥晚的声音,抛去思绪,眼睛亮了起来,笑着转过身去。
但很快,又垮了下来。
“蓝忘机!”魏无羡在心里愤愤的叫着蓝湛的字。
面上并不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