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交换旧忆

灰色的空间里，只留有林皓轩一人。

“我......”林皓轩微微开口，想要说自己记起来了，却说不出口，声音全都恰在轰隆之中，没有办法开口。

而另一旁，叶芸陷入的，是只有白色的空间。充满凄惨韵味的白色让她不觉得颤抖，心中充满了惶恐。

色泽可以同牛奶相比，感觉，确是如同坟墓，若隐若现的烟缕让她名白色自己身在何处，但不明白为何只有白色存在。其他的事物，毫无。

“林......”叶芸开口叫着的是一个林字，往后想要说些什么，却忘记了，只知道，自己叫做叶芸，想要喊的那个名字，是林皓轩，一个男孩，自己的同学，也可以说成是，自己的朋友。

有些人能够在生命的最后一刻想起那个对自己来说最为重要的人，可为什么，那个人不是池琛？为什么不会是我的男朋友，确是...一个和自己毫无干系的人呢？

毫无干系，是的，毫无干系！

对于现在的叶芸来说，那个人就是同自己毫无干系的，自己苦苦等了对方三年，暗恋了对方两年之久，共算起来，五年，早已被抛向脑后，什么也不记得了。

只记得......

只记得有一个名为池琛的少年，曾被自己深深爱过，然后，离开。原因竟是，对方爱上了与自己形同如一人的闺蜜——祁沫。

“林皓轩是谁？”

这个问题，开始缠绕着叶芸，让她感觉到膨胀，让她快要无法呼吸，甚至都要马上窒息而亡。

“唔，头好痛......”在说完这样一句话后，叶芸睡下了，谁在了纯白之中，也醒在了，苍白之下。

病房内，两张病床之间的柜头上摆放着一瓶百合花，慢慢散发着自己的芳香，十分清淡，甚至就是没有味道的。

“唔，头......好痛。”她醒来的时候，说的仍旧是这句话。但却忘记了，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在此之前，发生了什么。

叶芸试图下床，看到了隔壁病床上的人，那个人紧闭着双眼，睡的十分安详，嘴角抽搐几下，显露着他的那种痛苦，却没有人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叶芸光着脚，很小心的来到他的床前，道刚看到那个人的面目之后，叶芸竟有些惊讶，从来都没有想过，那个人会是她，竟然会是林皓轩，自己刚刚好像还曾想着的人。

他睡着的样子，还挺可爱的，至少和自己认识的有着天壤之别吧。

叶芸在心中默默的说着，不敢开口，怕把他惊醒。

知道吗，如果不是因为早就有他在我的世界中，怕是我会爱上你这个坏家伙呢！虽然你喜欢和我们比赛，喜欢和她们一起打打闹闹的吧，但你的性格很好，倔强、不服输，至少对我来说有这种感觉吧！她是我的朋友，你是她的朋友，就这样，我们两个认识了，那天你也说过的，我是你的朋友。恩，是的，你说过，的确说过。

“叶...叶芸？”一个声音，就这样打破了现在的那份宁静。

入门的人是池琛，他看着叶芸，眼神中不免会掺有原来的那种爱恋，虽然大多数的都是歉意。

叶芸微微一愣，才想起来自己现在所在的位置，想要起身的她，一不小心碰倒了柜上的花瓶，地板上刚刚撒下的水痕，凌乱静躺的百合花，依然洁白，不曾改变。窗外吹起阵阵微风，将窗帘吹开，阳光照射进来，花瓶的残渣发出亮光。叶芸慌了神，想要起开，却忘记了自己并未穿鞋，一阵钻心的疼痛，让她想起了自己并未穿鞋这件事情，也记起了自己现在正在医院中。

“小心。”池琛的声音不知是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大了，明明听起来并没有太过用力，里边还充满了一种温柔。

一只手，扶了过来，帮了叶芸一把，没有让她摔倒在地上，而是平稳的站立着，虽然脚下，依旧疼痛。

“谢......”叶芸想要开口说谢谢，却发现那个人是池琛，随后脸色微红，没有多说什么，禁语，不再说话。

“不用，好好照顾自己，虽然我们已经分手了。”池琛的声音让叶芸清醒了许多，现在才想起来，自己和他早就只属于从前，现在两人早已分别，不曾开始，自己只是在那里静等十年结束，最后孤独终老罢了。

林皓轩也在这个时候醒了，从他的眼神中可以看出来，他看着叶芸和池琛亲密的动作，心中有些不太高兴，自己刚刚记起全部，就面临着这样的痛苦。最心爱的女孩，当着自己的面，在和其他男人亲密接触，怕是换做谁，都无法忍受。

“咳。咳。”林皓轩轻咳几声，示意自己还在。

叶芸被他的声音吓到了，连忙推开池琛，自己也跑到一边，脚下有一种刀割的感觉，每走一步，便越来越深，很快便要刺骨似的。地板上留下血红的痕迹，是她的鲜血，从脚板流出的。

“你是笨蛋吗？”林皓轩想要关心她，但不知为何，话从口出之后，竟变了一种味道，里边充满了讽刺，但同时包含着他对她的那种心疼、怜惜。

“你说谁？”叶芸心中十分清楚，他说的是谁，但...他凭什么可以这样说自己，她不服，很不甘心，于是采取了间接反驳的方法。

“我说你！叶—芸—”林皓轩估计的将叶芸的名字拉长来说，想要试探一下自己在对方心中的位置。

若是在乎，她必然会生气，甚至是说一些十分愤怒的话来回复自己，若是不在乎的话，大可不必在意，或者是Ian单的应付一下，没有任何的感情色彩。

“哦——”叶芸回答的十分缓慢，声音的延音也很长，但心口那里，感觉被什么东西堵住，十分闷燥，甚至，略微的有些疼痛。

恩，她果然不在乎自己，看来说我自作多情了。

林皓轩自认为是这样的，一直都是，他以为。

“我先走了，芸，记得上药，小心感染，哦，对了，明天你学校有值班。”池琛脸上刮油几分尴尬，自己如今再夹在他们两人中间就不算很好了，于是他选择了离开。

“......”

沉默、寂静。

两个人都不愿开口说些什么，没有人来整理地板上的‘垃圾’，没有人来关心‘受害者’的病情，整个病房里，充满了慢慢的杀气，还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死寂！

"叶芸，我听池琛说你们都醒了，怎么样，感觉还好吗？"洛幽推门而入，对于叶芸，她一向都是比较开放的，两个人一个是自己的好哥们，一个是好闺蜜，推门而入，没什么。

洛幽刚一进门，便感觉到了气氛的不对之处。随后便发现了地面上的水渍和血迹。

“你...你们...”洛幽的华语开始有些结巴，但随后，确是直接的责备，“你们到底干了什么！”

完全忘记了这里是医院的洛幽，音调至少要比平日提高了两到三倍，若不是查房的护士轻语提示，怕两人就要接受一场火与水的洗礼了。

“请注意一下，这里是医院，病人们正在休息，谢谢。”

“恩，对不起呀！”

之后，没人说话，三个人都没有说话，到是叶芸走到门后拿起工具来清理，疼痛感没有减弱，反倒感觉到有些头痛，十分晕厥。

叶芸靠着仅剩下的一点点清醒将垃圾倒掉，随后便是不省人事。

“医生，她到底怎么样了？”医务室内传出一个男子的声音，男子的旁边坐着一个女子，那个人是洛幽，可以猜想到的是，那个男子是林皓轩。

“恩，身体上没什么大碍，只是身体还没有康复，加上略微失血过多，所以才导致的昏迷。”医生庄肃的回答着。

“恩恩，那就好，谢谢医生。”林皓轩的话语中充满了感激，甚至是带有一种激动，这些，坐在一旁的洛幽一直看在眼里，心中不免有些欣慰，自己的闺蜜，终于算是遇到了一个好男人。

“先不用急着说谢谢，病人的情况并不理想，她有轻微妄想症你们知道吗？”医生的声音开始略带责备，“她不应该自己一个人呆在那么恶劣的环境中，知道吗？她因为收到了过度的惊吓，忘掉了一部分的记忆，至于能不能记起来，怕也只能够听天由命了，如果是住院治疗，怕是没有用的。”

轻微妄想症。忘掉了一部分记忆。永远记不起来。

这几句话，正中林皓轩心脏，他从未想过，在自己想起一切之后，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自己记起了全部，她确实忘记了一小部分的记忆，若是她忘记的那部分记忆，刚好是属于自己的，那接下来...他应该怎么做？

坐在一旁的洛幽终于还是看不下去了，林皓轩面部复杂的表情她太过清楚，他很纠结，到底应该如何去做，所以...他需要她的帮忙了。

“那...医生，有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吗？就是有没有什么办法让病情得以恢复吗？”洛幽所学的是心理学，所以对于轻微妄想症来说，她有自己的办法，能够帮助叶芸，但是......

忘掉了一部分的记忆，对于这种类似于选择性失忆症的症状，她的确是无能为力的。

“小姐你是？”

“恩？洛幽。”洛幽报上自己的名字，没有多说些什么。

“恩，洛小姐。听说过的，您可是那位心理学专家？”医生的虞勤忠略微带有敬意，语速却是极快。

“恩，正是。麻烦你告诉我，类似于选择性失忆症的症状应该如何去治疗。”洛幽一本正经，没有半点开玩笑的意思。

医生停顿了许久，才开口作答，“让她接触过去所发生的事情，忘记了什么，便帮她接触什么，这样有利于想起来过去所发生的事情，毕竟曾经留下过病人的呻吟，自然不会那么的陌生。洛小姐，请允许我吗，冒昧的问一句，这位病人和您的关系是？”

“恩，谢谢。她是我生命中十分重要的人。”洛幽留下这样一句话后，转身离开，医务室内，只剩下医生与林皓轩两人。

等到林皓轩回过神来的时候，洛幽早就走回病房，床上的人儿睡的很熟，很甜。仿若现在所发生的一切都与他没有干系般，不曾苦恼，脸上挂有的，只有笑容。

“怎么样，你想好了吗？”洛幽没有转身，开口说着。她知道，林皓轩过来了，因为林皓轩的心情很差，脚步很沉重，然而，她的听力很好，能够从每个人的脚步声中听出对方的心情。

“我......”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做了。明明我是那么的喜欢她，却无能为力，我帮不到她，我不能够再次伤害她了。

林皓轩欲言又止。

洛幽像是读懂了他的心事一般，“不要担心自己会再次的伤害她。他需要的是坚强的你，而不是现在这样子，软弱的林皓轩，懂？”

“那......我应该怎么做。”林皓轩的眼神中开始充满信心，他的话语也开始变得坚定。

“恩...这些事情，应该不用我说，你自己心里，事实是很清楚的。”洛幽的语气也由此变得轻快了许多，“我还有事，先走了，我的闺蜜，就交给你了！”

留下这样一句话，洛幽离开了，只留下林皓轩一个人，独自面对接下来所发生的一切......

然而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没有人会知道！他们接下来的路，是否难走，也没人知晓。

‘一个人，忘记了对自己来说十分重要的事情，是不是会很痛苦的？若是忘记后再次想起，本应该是十分幸运的吧！但是为什么....为什么那个人也忘记了呢？并且比自己忘记的还要干脆，直接！

云儿，我想起你来了，那你是不是可以，原谅我了呢？我爱你，这是事实！

请求你，不要把我忘记了！若是那些属于我们的回忆总是被这样的交换下去，那我就去制造出一些新的属于我们的记忆吧！

——by落地合欢’

林皓轩望着床上的叶芸，暗暗下定了决心。

那些专属于他们之间的回忆，他不会让他们再次消失散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