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出手

几人稍作整顿后，便挥了挥手，分道扬镳。萧道远将双手背在头后方，同江慕枫向着楚剑寒与乔汐雨相反的方向离去。行了几步，她才顿了顿，笑嘻嘻地开口道：“天猫精，现在我们去哪里？”

“明知故问。”江慕枫轻轻敲了敲萧道远的脑袋，却被后者灵巧的躲开。“咱们自是去找那狗官。”

闻言，萧道远迟疑了一下，随后挠了挠头，道：“你们暗香行事真是奇怪。按我说，你们干脆将朱府一把火烧干净算了，为何现在还要偷偷摸摸地跟着别人，弄那么麻烦作甚？”

“你不懂。”江慕枫悠悠地摇了摇头。“搞那么大动静，迟早会被朝廷察觉。到时候他们再明着暗着跟武当的那帮牛鼻子道士稍微暗示一下，那岂不是自报家门自找麻烦？这可是大大的忌讳，搞不得的。”

萧道远终于恍然大悟。“所以你是要伪装成他的仇家？”

“差不多吧。”江慕枫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忽然加快了脚步，纵身跃上屋顶，展开轻功向着前方飞去。萧道远紧随集后，内心竟微微有些激动。

另一边，乔汐雨也是不敢怠慢。楚剑寒在前方走着，她也凝神盯着前方那女子，小心翼翼地跟在楚剑寒后方，双手竟在稍稍颤抖。似是察觉到了她的紧张，楚剑寒朝她微微一笑，随后压低了声音，道：“仙子不必耽心。师姐同我说那女子的武功差的要紧，她注意不到我们的。”

“倒真是像江姐姐说得出来的话。”乔汐雨舒了一口气，随后嫣然一笑。“楚公子不必如此拘谨。既然你是江姐姐的同门，那自然也跟我朋友了。如果不介意的话，你就同江姐姐一样，唤我一声汐雨罢。”

“这……”楚剑寒感到自己的耳根有些微微发烫，脚步竟不由自主地慢了一些。他静静地端详着乔汐雨的笑颜，心道：“你既是我救命恩人，我又如何能像师姐那般对你称呼得如此随意？”当下便不再多言。乔汐雨见他不愿多说，当即也不再多问，只是无言地跟着前方的女子。

不知过了多久，那女子终于七弯八绕地来到了一栋漆得朱红的大门前。楚剑寒与乔汐雨双双抬起头来，却见门匾上方大大的写着“朱府”二字。看到这里，乔汐雨忍俊不禁，双眉微蹙，紧莞尔一笑。“想不到江姐姐竟失算了。这女子终究还是回到了自己家中。”但一想到几日前清栀遍体鳞伤回到云梦的模样，又暗暗心忧：“不晓得府内有甚高手，可将师妹伤成那样。”

却见那女子鬼鬼祟祟地回头瞧了几下，似是在打量身后是否有人在跟踪她。饶是楚剑寒眼疾手快地将乔汐雨带上屋檐，才免于察觉。半晌，确认周围没人跟踪后，那女子终于飞快地打开门，跨过门栏后又急急忙忙地关门，仿佛这样别人就不知道她消失在了门后。

“楚公子……”乔汐雨小声地开口询问道，却被楚剑寒一个噤声手势制止。只见楚剑寒用饶有兴致地模样看着那女子匆匆关门的样子，轻笑道：“好戏这才开始。”

“什么好戏？”乔汐雨刚想开口询问，却在下一秒立刻有了解答。就在双门关上的那一刹那，那女子忽然又从门内飞出，被人用非常粗鲁的手法摔出门外，撞在墙上咳出几口鲜血。随后，一位身着暗香夜行服、手持大砍刀的女孩忽然从门内走出，用一副戏虐的表情上下打量着那女子，歪歪头，却是一副天真无邪的微笑。那女子见了她，更是一副惊恐的模样。胡乱抓起别在腰间的佩剑，哆嗦道：“你……你不要过来！”

“好的呢。”女孩无所谓的耸了耸肩。但下一秒，暗器划破空气的刺耳声音便从女孩的护腕处传来，直取那女子的双腿。那女子吃痛，当即跪在了地上。女孩丝毫不给与她喘息的机会，乘着她跌倒的功夫，女孩便闪身上前，大大的赏了那女子一巴掌。“怎么，现在知道怕了？”

“我……”那女子脸色煞白，眼泪也因疼痛而从半边红肿的面颊上留下。她垂下头来，轻轻啜泣，道：“我、我同这位妹妹素未谋面，妹妹又何须对我如此痛下杀手？”

话音刚落，女孩又清脆地赏了她另一巴掌。这一掌的劲道甚是用力，以至于那女子的嘴角竟渗出了鲜血。女孩脸上依然保持着虚伪的笑容，可双眼中却透露出冰冷的杀气与怒意。“朱燕婉，师姐说得不错，你果真跟那万圣阁阁主一般，活不要皮死不要脸。”

“妹妹……”朱燕婉哭丧着脸，却没有再将话继续说下去。闻言，一旁观战的乔汐雨便无语的扯了扯嘴角，啼笑皆非。“这可真像江姐姐说得话。”

“一口一个姐姐妹妹，可没见你当时那么热情。”女孩冷笑一声，已经将背上的大刀拿下，对准了朱燕婉的面颊。“上次下倾盆大雨的那一日，你玩的好不快活啊。”

刀尖冰冷的温度触碰到了朱燕婉红肿的面颊，使她打了个哆嗦。“姑娘你……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不知道？啊，不知道也没关系。”女孩露出一个阴森的笑容，将刀尖又往前方递去一些。“我今天就告诉你一句。血债乃如酒债。醉里记，醒时还。那一日你将我的好兄弟伤得有多深，这一日我就打得你多狠。”说罢，她像是想起什么似的，一捋头发。“啊啊，忘了告诉你，我娘亲是沧海门派的，所以我悉知水性哦。”

“你……”朱燕婉用一副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女孩，仿佛她是一个怪物似的。猛然间，她的目光忽然变得怨毒，森然道：“你也到此为止了！”

“朱大小姐！”说时迟，那时快，府内的护卫忽然冲出来，将女孩团团围住。倒在地上的朱燕婉冷哼一声，道：“想要取本小姐的性命，你还早个一万年！”

“啊，是吗是吗，我好怕怕哟。”女孩无所谓地笑了笑，随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抓过其中一名护卫手中的铁枪，对准其余几人脚下一扫，便放倒了其余几个紧随其后的护卫。“看来我墨卿琉真的是被你们小看了啊。”

这个名为墨卿琉的女孩，便是楚剑寒与江慕枫的师妹了。只见她下手毫不留情，由于武器特殊的缘故，不少护卫更是直接身首分离，血溅当场。其余几人见到了她的厉害，心下胆怯，手中的招式更是不成章法，被她毫不在意的用大刀一一格挡开来，随后命丧当场。

“怎么回事？！”一旁的朱燕婉忽然揪住其中一个护卫，大发脾气。“你们不是说，这些武器上有我们府专制的毒药吗？！为什么那个小妮子还是没有死？？！”

“这……”那护卫面露难色，只是怔怔地瞧这在府前大开杀戒的墨卿琉，磕磕巴巴地说不出话来。朱燕婉气急，干脆直接将那护卫推往墨卿琉身边，更是被毫不留情地削成了几瓣。

“这女子……”乔汐雨见状，忍不住咬住了樱唇，惊疑不定道。“岂可草芥人命？何况这还是她府上的护卫。”

“仙……乔姑娘这就不懂了。”楚剑寒笑着摇了摇头，随后站起身来，整顿了一下自己的武器。“这女子从小娇生惯养，导致现在她认为除了自己以外的人命统统不值钱，这也是为何师姐就算是亲自下阵也要来整治整治她们一家。”随后，他纵身一跃，将凑近墨卿琉身旁的几个护卫统统放倒。

“楚师哥！”墨卿琉面露喜色，但随后又瘪了瘪嘴。“楚师哥来得可真慢。我要回去告诉江师姐还有师父，说你在该帮忙的时候滑水摸鱼，害得我差点被这姓朱的打死。”

闻言，楚剑寒啼笑皆非。“师妹，你看你像是要命丧当场的样子么？”

“哼。”墨卿琉冷哼一声，却不再多言，反倒是专心致志地同楚剑寒一起配合着，将那些护卫砍得砍，伤得伤。

朱燕婉见形势不对，便转身想要逃跑。不料她刚一回头，却看到乔汐雨不知何时已然站在了她的身旁。她先是一愣，随后看向乔汐雨的目光中却又充满了歹毒怨恨之意，竟瞬间忘记了自己腿上仍有伤口的事实，拔剑向乔汐雨刺去。乔汐雨风轻云淡地用莲灯拨开她刺来的剑，一个闪身便点到了她身上的穴道。“江姐姐此言不虚，这位朱姑娘的武功属实不济。”

“你……”朱燕婉被乔汐雨点倒，登时又气又急，竟然口无遮拦地骂了起来：“你就是替清栀那个小贱人报仇来的？！”

“你他妈骂谁小贱人呢？！”乔汐雨还未开口，墨卿琉反倒率先发起脾气来了。乔汐雨回首望去，却见那些护卫不知何时已经被楚墨二人清除干净，逃跑的反而比死亡的更多。墨卿琉也是毫不客气，拿起刀尖就向着朱燕婉的面部划去，短短一瞬间，竟然写好了“贱人”二字。“贱得那个人可从来都不是我的好兄弟，而是你这个不知廉耻的娼蹄子。”

随后，墨卿琉看向了乔汐雨，随后毕恭毕敬地欠了欠身。“乔仙子好。”

“不敢。”乔汐雨赶忙还礼。她看了看昏迷在地上的朱燕婉，叹了口气，道：“也算是罪有应得吧。”像是猜到了墨卿琉想要问什么，她忽然道：“清栀她很安全，现在应该在云梦的龟虽寿养伤。”

“真的？”墨卿琉登时大喜，脸上的笑容瞬间便得真挚起来。她毕恭毕敬地跟乔汐雨施了一礼，喜笑颜开道：“师兄，我几日后要去云梦一趟，你先跟师姐回暗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