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5
姜小宁开着车在马路上飞驰，路边的灯光映在姜小宁的脸上的，是两道清晰的泪痕。
姜小宁一只手紧紧抓住顾川，此时的顾川更像是睡着了，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太安静了，姜小宁不喜欢
“顾川，顾川你别睡！你睁开眼看看我好不好，我求求你！”姜小宁一只手晃了晃顾川，可顾川却歪了歪脑袋，就像是在拒绝
姜小宁摸到了顾川的胸口，感知到了心脏起伏的微弱和不规律，姜小宁近乎乞求的说道
“求求你，帮帮顾川吧，别让他离开我！”
姜小宁甚至觉得，只要顾川活着，她就一定会陪他走下去……
姜小宁拉着顾川的手放在自己唇边，轻轻的吻了一下，这个吻和着眼泪一起落在顾川手上
姜小宁抑制不住自己的眼泪，慢慢哭出了声
“你别放手，你看我都没放，你怎么能放手呢？”
“顾川……我，我求求，你，别放弃，你，自己……”姜小宁越来越哽咽
到了医院门口时，姜小宁便跑出去找人
当顾川被推向急救室的时候，姜小宁还是抓着顾川的手，她怕顾川以为自己放手了。
“你和我打过赌的，我一定会赢！”姜小宁在急诊室门口喊道
砰的一声，门关上了，抢救中的牌子亮起了红色
姜小宁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静，她把手贴在门上，强挤出一个笑容说道
“顾川，你看我没放手，一直都没有……”
凌晨一点半，医院急诊室门口
姜小宁坐在旁边的长椅上，四周静得出奇
姜小宁环顾了下周围，心里又是一阵酸楚
顾川病了，除了周子诺和许诚然，姜小宁竟然想不出第三个可以通知的人……
他真的，好孤独啊……
强忍住情绪，姜小宁拨通了周子诺的电话
“周医生……”
许是常跟人打交道，周子诺一下子就听出来姜小宁声音里的脆弱
“怎么了？这么晚是有什么事吗？”周子诺的语气也不像以往那样平静了
“我，我，顾川，顾川，他……”
一句话没说完，姜小宁就又哭了出来
周子诺心里一沉，“怎么回事？你说清楚！”
“都是我不好，是我的错……”姜小宁陷入到自己的情绪里面去，全然不管周子诺的问题
“我马上回来！”周子诺看情形已经猜到发生了什么，电话里的女孩儿哭的这么伤心，周子诺也不好出言责怪
“姜小宁！你冷静一点，顾川他不会有事的！你听话，好好陪着他！”周子诺调整好语气，慢慢说道
突如其来的责怪往往不会让人崩溃，可突如其来的关心会……
姜小宁闻言，哭的更凶了，“你放心，这次，不管说什么，我都，都不会再离开他了……”
挂了电话，姜小宁望向急诊室，仅仅一门之隔而已，却让姜小宁有着前所未有的无力感，她很想进去陪着顾川，很想离他再近一点，哪怕一点点……
哭干了眼泪后，姜小宁细细回想着刚才顾川问自己的问题
后悔吗？
其实看到顾川现在这个样子，姜小宁真的觉得，自己是不是做错了
可若是真的错了，拿余生来补偿，够吗？
姜小宁想了很久，十年前的事也许早就过了评判是非对错的时候，现在姜小宁只想顾川好好的，只想他好好的……
大概是哭的久了，姜小宁觉得整个人轻飘飘的，她很想就这样靠在椅子上睡一觉，可她不敢，她怕自己一觉醒来，一切就真的结束了。
强打着精神，姜小宁终于等到了周子诺，姜小宁看得出周子诺神色中的慌张，踉踉跄跄的站了起来
“周医生……”
周子诺双手搭在姜小宁的肩上，微微用了用力，“不怕，我现在进去看看顾川，你照顾好自己！”
姜小宁眼睛一酸，使劲儿点了点头，没由来的说道，“你帮帮我，别让他离开……”
有那么一瞬间，周子诺觉得姜小宁的状态濒临崩溃，这不应该，毕竟在他看来，姜小宁和顾川之间，也不过是十几天的交情罢了，可如今却……
姜小宁真的觉得顾川对她而言有那么重要吗？
周子诺嗯了一声，拍了拍姜小宁的肩，便走进了急诊室
一切又归于平静，姜小宁走到急诊室门口坐了下来
顾川会好好的，一定会的……
姜小宁觉得很累，渐渐地失去了意识……
当她再次醒来时，窗外阳光正好，这让姜小宁觉得，昨夜的一切恍如隔世，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你醒了？”身旁的护士看了看姜小宁的输液管，认真的记录着
“顾川呢？”姜小宁急忙问道
“你先出去吧。”周子诺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护士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转身走了出去
姜小宁掀开被子，准备下床，却被周子诺一把扶住
姜小宁抬起头对上周子诺的目光，红着眼眶却不敢开口
周子诺很清楚姜小宁想问什么，“你别急，先好好休息。”
“顾川呢？”姜小宁带着哭腔
周子诺低下了头，半晌没有回复
姜小宁看到了周子诺神情中的闪躲，心里一沉，抓着周子诺的胳膊大声喊道
“顾川呢？你告诉我！”
“你说话啊！”
“顾川他，情况不太好……”周子诺缓缓道
“有多不好？”姜小宁强忍住泪水问道
“我不知道，他还能撑多久……”周子诺的语气颤抖
“不会的，你骗我，一定不会的……”姜小宁推开周子诺跑了出去
姜小宁站在走廊上，看着四周人来人往，只觉得大脑一片混乱
顾川，你在哪？我来找你了！
姜小宁只想尽快找到顾川，只想确认顾川还在自己身边……
“姜小宁你冷静一点！”周子诺从身后拉住了姜小宁
“你放开我！”姜小宁转过身狠狠地瞪着他
周子诺被姜小宁的眼神吓到了，松开了手，愣愣地站在原地
“他在哪儿？”姜小宁质问道
“你现在的情绪很不稳定，我不能……”
“我求你……”姜小宁拉住周子诺的手，哀求道，“我求你让我见见他……”
周子诺一怔，“你们，到底怎么了？”
“他全都告诉我了……”姜小宁说着说着，眼泪流了下来
“十年前，是我，救了他……”姜小宁绝望的抬起手腕上的项链说道
“你知道顾川昏迷前跟我说了什么吗？”
“他让我放手……”姜小宁苦笑着说道
“可是我不能，我做不到……”姜小宁蹲在地上把自己抱起来，埋头痛哭
“顾川说他恨我，说他这十年来过得很痛苦，他说他希望我十年前从来没曾救过他……周医生，我的心也好痛，你说我是不是做错了？”姜小宁满脸的泪水，仰面问道
周子诺还愣在原地，姜小宁的话让他一时间无法消化
“你没错……”过了半分钟，周子诺才缓缓开口道
“所以呢？你现在，是在怜悯他吧……”
姜小宁慢慢站起来，看着周子诺
怜悯？是吗？或者说，只是吗？
“顾川不需要怜悯，从来都不……”
“他需要的，是有个人能拉着他的手，陪他走出黑暗，而这个人，是爱他的，绝不是怜悯和同情……”
“我承认，顾川他对你，有着不一样的情感，因为这是他在封闭自己后第一次愿意主动接触一个人，不论是出于什么动机，顾川他都勇敢了一回。可当时你给他的回应，让他再一次否定了自己，顾川觉得，你只是在怜悯他而已，所以，顾川的勇敢反而变成了刺向自己的一把利剑。”
“别觉得顾川自私，他想要的，是我们每个人轻而易举就能得到的。所以，我希望你考虑清楚，如果不爱他，就请别打着怜悯的旗帜伤害他。离他远一点，时间会平复顾川内心的伤。”
姜小宁靠在墙上，一时出了神
爱这个字眼过于沉重，姜小宁不敢轻易说出口
回想起来，姜小宁第一次见到顾川时，两个人是看不对眼儿的，再后来，姜小宁一次次惹得顾川生气发病，那个时候，姜小宁觉得顾川像一个高冷傲娇的孩子，再后来，雨天那次，顾川默默的陪伴和关心让姜小宁觉得顾川的出现，是上天的安排。
所以……这一路走来，姜小宁对于顾川的感觉，到底是什么？
横在姜小宁和顾川面前的是一座山，高高耸立，无法跨越……
姜小宁觉得思绪混乱，或许她短时间内无法给出让周子诺满意的答复。
可她想等等看，或许一天，或许一个月，又或许是，顾川的一句话……
思考良久，姜小宁站起身，擦了擦眼泪，认真的说道，“我不知道这是不是爱，可我知道，我在乎他，他的冷漠对我而言是种折磨，他的脆弱对我而言是种痛苦，总之，我想陪在他身边，这无关怜悯，只是因为在意。”
周子诺闻言，笑了笑，像是如释重负，他很清楚，其实不论是顾川还是他自己，对姜小宁，都有着相同的期许。
顾川，也许，这就是你的太阳了……
站在特护病房前，姜小宁屏住了呼吸，小心翼翼，怕打扰了顾川。
“他的情况，到底怎么样？”
“送来的不算及时，但好在先前吃过药，所以，算是暂时脱离了生命危险。不过……”
“什么？”
“顾川他，并没有很强的求生欲望，这就直接关系到他的身体状况。”
“你的意思是，顾川他……”姜小宁诧异道
周子诺点了点头，“没错。”
姜小宁心里一阵酸楚，转过身靠在门上，捂住了脸
“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一切……”
周子诺摇了摇头，从兜里拿出一条项链
“这是顾川的，我想你知道它的。”
姜小宁接过项链，是顾川常常戴在身上的那条
姜小宁知道这条项链从不外露，如果不是那天晚上照顾他时无意中看到的，姜小宁也许到今天都没发现
星星……是真的很像，顾川他，是在找我吗？
姜小宁握住了项链，泪水又一次滑落
原来在这世上，一直有一个叫顾川的人，记挂着姜小宁……
虽然流着泪，可姜小宁却笑了，抬起头看着周子诺，姜小宁说道
“我会让顾川亲手为我戴上这条项链……”
［啧，这一篇也是虐啊！从姜小宁和周子诺的视角看顾川的这十年，是不是觉得川崽更可怜了！呜呜呜(┯_┯)川崽振作起来，小宁在等你！］
［许诚然这个猪头，现在还睡死呢吧！你给老子爬！等着！看我怎么收拾你！你还我威风凛凛高冷禁欲的川崽！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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