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恶可赦（8）

“看来有必要让你永远闭嘴了。”唐少辰目光一冷，一个呼吸之间出现在宋快嘴面前，一把卡住她的脖颈，眸底杀意闪现。

“看......看到了吗？他......他心虚了......叶.......叶大哥......分明......就是他杀的！”宋快嘴呼吸困难，她能感觉到唐少辰几乎要拧断她的脖子，眼珠上翻，似乎马上就要炸裂开来。

“少辰！”

唐少秋扑过来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颤抖着看着他，“你和姐说实话，你到底有没有去救他？”

“我去了，没救活，这怪我吗？”唐少辰冷冷的盯着自己的姐姐，一字一顿的问道。

“那......那你......又如何......如何解释身上的血！......”宋快嘴拼命挤出这么一句话来，“动手啊.....掐......掐死我啊......你堵得住我的嘴......堵得了天下悠悠之口吗？......”

“少辰，放开她！”唐少秋毫无血色的唇颤抖着。

唐少辰长时间的凝视着自己的姐姐，目光像两把刀子将唐少秋从头到脚刺了个透，终究是在宋快嘴断气的前一秒缓缓松开了手。

宋快嘴“噗通”一声瘫坐在地上，大口喘息着，脖颈上血红色的掐痕清晰可见。

“少辰，到底是怎么回事？”唐少秋扳过弟弟的肩膀让他看着自己，抖得像寒风中的树叶。

唐少辰别过脸去，拒绝回答这个问题。

“咳咳......他......他分明就是......就是去过过杀/人的瘾......那么大一个山谷......全谷的人......几乎都被他杀了......剩下的......也被他吊在房梁上......用刀在他们的身上画画.......那些人的血......就那么......一滴一滴的......滴在地上......他......他根本不是去救人的......他分明......就是去杀/人的！”宋快嘴断断续续的描述着自己看到的场景，整条街都安静了下来。

“少辰，她说的都是真的？”两行清泪顺着唐少秋的脸滑下，她徒劳的晃着弟弟的肩膀，手上粘了他衣服上的血迹，却终究没晃来弟弟的一个不。

“都是真的，她说的那些都是我干的，人也是我杀的，我根本就没打算救他，你满意了吗？”唐少辰咬牙切齿的反问道。

“啪！”

这个耳光早已在唐少辰意料之内，他摸了一下被打过的脸，笑得有些狰狞。

他转身拨开人群，消失在夜色之中。

......

等到安顿了醉鬼一家，天已乍亮，唐少秋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家中，本以为唐少辰早已逃得无影无踪这辈子都不会再回来，却意外的看到唐少辰正躺在锁了他三个月的屋子的房梁上，定定的冲着窗户出神。

她想说点什么，但弟弟的所作所为让她心灰意冷，甚至连“少辰”二字都难以说出口。

她在原地默默地站了半晌，重重的锁上了门。

唐少秋去了醉鬼家，帮醉鬼妻子照顾她年幼的孩子和失明的婆婆，一言不发的低着头在屋里忙来忙去，甚至连眼神都不愿与醉鬼妻子有过多接触。

沈洛清好不容易抽出时间回来寻找唐少秋，听完宋快嘴的叙述顿时全身的血都向大脑涌去，不顾众人的阻拦二话不说冲进唐少秋家，狠狠地一脚踢开了锁唐少辰的那间屋的屋门。

躺在房梁上睡得正香的唐少辰突然被一阵响雷似的踢门声惊醒，紧接着脖颈处一道寒风划过，他猛地睁开眼睛，侧身一滚从房梁上落下，在地上连打了两个滚才稳住身形，还未等他站起来，沈洛清的剑已经横在了他的脖颈上。

“沈捕快这是都知道了？”唐少辰似乎一点都不意外，他知道沈洛清的报复早晚都会来。

“全镇人都给了你改过自新的机会，你为何不珍惜？你还想害少秋害到什么时候？！”熊熊燃烧的怒火几乎要将沈洛清吞噬，握剑的手不停的颤抖着。

“我珍惜过了，结果不怎么样，没人相信我。”唐少辰干脆一屁股坐在地上，自嘲的勾起唇角笑笑，“明明是那醉鬼自己命薄救不过来，一个个咬死了非要说是我害死的，我还能怎么给自己解释？倒不如直接承认了让他们骂一顿痛快。”

沈洛清慢慢冷静下来，继而再次皱起眉：“那你为何还待在这里？少秋为你的事头发都要白了，你到底还有没有点良心？”

“赖吃赖喝，图个清静。”唐少辰漠然的看着沈洛清愤怒的眼睛，道。

“可用不了多久就会有人知道你唐少辰在这儿，到时候你连累的是少秋和整个凤尾镇的人！”沈洛清沉声道。

“那到时候我再滚蛋不就成了？”唐少辰伸了个懒腰，“把剑放下，沈捕快，好好说话对我们两个都有好处。”

“我要是不呢？”沈洛清问道。

“你以为你有剑就能打得过我吗？”唐少辰反问道。

沈洛清暗叫一声不好，刚要挥剑抹了唐少辰的脖颈，唐少辰便敏捷的一歪身子闪开致命的剑锋，就地一个扫堂腿将沈洛清扫倒在地，一脚踩住他拿剑的手，沈洛清清晰的听到骨骼断裂的“咔咔”声，剑“叮当”一声掉在了地上。

“好歹也是天下第二捕快，在面对我这种疯子的时候，能不能留点心？”唐少辰捡起地上的剑，指着沈洛清的脖颈，不屑的问道。

“就像当初我不敢杀你一样，你一样不敢杀我，唐少辰。”沈洛清淡淡的道。

“我有何不敢？”唐少辰轻轻将剑尖刺入沈洛清的脖颈，“除了我姐，天下没有第二个我不敢下手杀的人，别把自己太当回事，沈捕快。”

“那便动手啊。”沈洛清挑衅的看着唐少辰，“然后你就可以想象少秋的歇斯底里，永远失去这最后一个亲人了。”

“不得不说，沈捕快，你的心理战术玩的不错。”唐少辰将剑丢在地上，“还得麻烦你连着我这份，好好待我姐。”

沈洛清用未受伤的手臂撑着自己坐起身来，也许是听出了唐少辰这句话中的真情，动了动嘴唇，却什么都没说。

唐少辰跃上房梁躺下闭目养神，房间里再次安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