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

程亦何就这么稀里糊涂地去了学校。

亓晏一进教室就看见程亦何苦着一张脸，想到自家最近的状况，差不多也能和程亦何有一点儿感同身受，于是他走过去道：“嗨，别苦着张脸嘛！困难马上就过去了，迎接我们的，是美好的明天！”

程亦何并没有多余的精力和他玩闹，可也知道亓晏最近状况不好，他也不过是一个刚过十七的孩子，为了不让他再增加负担，程亦何也只能勉强扯出了一个笑：“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来得及管我，我好得很！”

亓晏低下头苦笑了一声，道：“那是，你在我心里可是亲妹妹一样的存在，不论什么时候，咱们都是兄弟！”

程亦何皱了一下眉，佯装不怎么高兴道：“谁要跟你做兄弟，我可明明白白地是个女生！”

亓晏也笑了，道：“行吧，那就做战友，生死与共的战友。”

他把手伸了出来。

程亦何笑了一下，回握住他的手，道：“生死与共。”

两个半大孩子，在一个战火纷飞的年代，做出了自己最庄严的承诺，不仅是个人，更是对家国情怀的见证。

中午放学，程亦何和亓晏一起走出校门。

陈阳依旧等在校门口。

他看到她和亓晏一起出了校门。

她也看到了他。

不过她并不想和他说话。

陈阳走过去，将程亦何和亓晏拦了下来。

陈阳看着程亦何，说着明显是和亓晏说的话：“我送她回去。”

亓晏也自然感受到了两个人之间的诡异气氛，知道了这几天程亦何都不怎么高兴的原因，而且，陈阳还是那个让他们家散了的罪魁祸首。

亓晏笑了一下，道：“不用了。我送就好。”

亓晏拉着程亦何走出了人海。

陈阳还是没能拉得住。

陈阳想，或许，前段时间那种美好的感觉，真的只是自己幻想出来的……人家根本就不喜欢自己……又何必自己欺骗自己呢……

走出了很远，程亦何扬起一个不算好看的笑，道：“刚才谢谢了。现在各回各家。”

亓晏接话：“各找各妈……下周见。”

程亦何“嗯”了一声，然后说了一句“再见。”

两个人便各自走了不同的路。

放假第二天，陈阳找上了门来。

阿泽来说的时候，程亦何简直懵了，她在想，他这到底是要干什么……难道真的非要弄的谁都不痛快他才开心吗……

陈阳坐在车里，做了很久的思想斗争，他想，起码，留一个回忆，还是可以的吧……这样，起码以后他觉得实在压抑的时候，可以翻出来看看，回忆回忆现在的时候，也许，心情就会好些了呢……

也许，会更不好……

陈阳把这些日子以来戌在心里的浊气排出，然后看到了程府的门大开，程亦何从里面走了出来。因为还没有看见他，脸上竟平静地有些美好。

程亦何走了过来，打开车门，道：“你到底要干什么。”

陈阳笑了一下，道：“没什么，带你去照几张相片。”

程亦何还是被惊了一下：“照相片？照相片干什么？”

陈阳说不出理由来，只好强硬道：“怎么，我想干什么用得着像你报备么？”

程亦何：“……”

带着她照，难道就为了看他自己一个人在哪儿照？

算了，反正也不关她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