庇护

程亦何刚回家便看到了自己父母回家了，便找了个时机道：“阿爹，如果，我要是想退婚的话，您会不会同意啊？”

程父听到这话，筷子顿了顿，然后放下，道：“这，你们两个，是有什么矛盾了吗？”

程亦轩一听这话便想抢着回答，不料自家妹妹瞪了他一眼，然后道：“没有，只是问一问。”

程父道：“如今这个形势，我们自然是赞成什么，自由恋爱的，但是，没有什么大的矛盾，能不退就不退吧，你觉得呢？”

程亦何愣了一下，笑道：“嗯。”

……

次日早晨。

程亦何出了门，却发现陈阳等在门外，她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然后准备绕开他走，不料这次却结结实实地被他拦住了。

“我们谈谈。”陈阳直愣愣地站在程亦何前面，态度坚决。

程亦何什么都不想说，于是准备换一个方向走，可她换一个方向，陈阳就跟着她换一个方向拦，程亦何最终还是没能走的过去。

程亦何长长地呼出一口气，道：“你想说什么，快一点吧，我快迟到了。”

陈阳看着程亦何的眼睛，道：“我送你。”

程亦何：“不必。”

她的眼神里透露着坚决，陈阳也意识到她态度和选择的不可逆转性，也只好叹了口气，道：“是我错了，我向你道歉，可是，你得让我知道，我错在哪里吧……”

程亦何看着陈阳的眼睛，突然就感受到了一种悲哀，到底是他真的不知道他那天和那个人说了些什么话，还是说他说的全部都是诓那个人的……如果是第一种，那他这个人无疑就是个两面派，如果说是第二种，那谁又能知道，他说出口的话，到底有几句，有几个字是可以信的……

“那我问你，”程亦何又呼出一口气，道：“那天——就是舞会后的那一天，中午，学校不远处，你和谁，说了什么话。”

舞会后一天，中午，学校，说出的话……

陈阳总算是明白了程亦何为什么会夹枪带棒地跟他说他心里只有利益的话。但是事情已经是这样了，好像，他也并没有什么解释的权利了……但是，她和程亦轩两个人，是撑不住日渐衰败的程家的……那便这样吧……

他狠了狠心，道：“是，程家就算是有落败的迹象，但也还是几大世家中的一个。我们是新兴家族，所以需要你们的帮衬，但是，你觉得，如果没有我们的庇护，你们，又会存在多久。”

程亦何有些没想到，陈阳居然会就这么承认了，还放出了这么嚣张但由他来说却又十分合理的话。确实，世家如今没有军阀势强力大，也许，不消几年，世家便会一个接一个的消失……亓晏家不就是一个鲜活的例子吗……

程亦何没有说话，她有些悲哀。也不知是在悲哀自己生在了这时代，生在了这世家，还是悲哀人与人之间，居然只剩下了相互利用……

陈阳见她没有说话，便压下心中的情绪，继续道：“我记得，亓家……”

程亦何打断他：“是啊，这些世家已经倒了，”她吸了一口气，道：“轮到你们做主了。”

“是，轮到我们做主了，所以你还是以为，你的一句要退婚的话，还作的了数吗？”

程亦何没有接话，她现在很想哭，但却第一次，忍着眼泪，硬是没有让它掉出来。

陈阳自然也看到了她眼睛里已经蓄满却怎么也不肯掉出来的泪，心刺痛了一下，握紧了拳，只一瞬，便又松开来，抓过程亦何的手腕，道：“你上学快迟到了。”

“我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