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十七手中的王

布星布心初试探，却是两望难相对

醉酒看花花挑落，迷心迷眼情根种

旭凤兄长，若我起了妄念，又该如何自处

一

连着五六日，旭凤日日来璇玑宫叨扰，润玉却也不赶，只是冷脸无视。不知得了哪位仙人妙点，旭凤今日竟抱一雪白神鹿，面带喜色而来。未至宫门，便将所抱之物，往地一放，那如雪一团，便顶开宫门，如有灵性般，冲向那宫门深处，正执笔凝眸之人。

察觉衣袍被人绞着，润玉往后一视，便见一对圆溜溜鹿眼，甚是期盼地望将着它。

想起那万年前，也曾有这般一只魇兽，守了他千年万年，不觉心底一软，将其抱入怀中。

旭凤进来时，便见自家兄长，如初雪消融，根根白玉手指，轻梳魇兽软毛，甚至嘴角亦掠起一丝笑意。

旭凤这般神情，他只得上次见过，却还是他恭喜他与锦觅。

旭凤这几日，他日日来此叨扰，只为想明一件事由，为何，那日兄长要刺他一剑。

旭凤自他统了天兵，他就曾派人去查探兄长下界一事，可却只知他确是下凡历劫，连所历何劫，皆是不知，甚至于兄长之母是否安世，都查探不得。

旭凤这天地间，自他出生，才有一只赤火凤凰。当得是尊贵无比，受尽万人宠爱。虽非他愿，但却是从他出生至今，从未受过何人一丝冷落，更别说是天天冷脸相向。

旭凤他自问于他之间，虽自小从不得见，可到底同是天帝之子，皆是兄弟，为何还比不得他对旁人之情。

润玉早察觉他进入。

润玉以为他又会同往日一般，即使他不多言，也要在旁或翻书，或乱摆棋子，或是捡些笑话说之，多半又是从锦觅和月下仙人处听得。

润玉他倒不觉奇怪，万万年前，他便时常混于他处。

润玉当时，锦觅已是他仙待，他虽生性凉薄，却早他看出，他待锦觅不同。若不是后来，天后杀他之母，灭三千洞庭仙众，他仇恨之中得知锦觅乃水神长女，亦是他出生便被许下之妻，出于报复，出于嫉妒，或许还掺杂些许爱意，他终娶了锦觅。

润玉那年，九霄云殿，伏兵万众，血洗殿堂，天帝身殒，天后被囚，火神身死入魔。

润玉千年后，天后自跳诛仙台，神魔大战一触即发。

润玉明明是飞尘烟事，他却历历在目。

润玉天道爱捉弄，定他为天帝，却令他众叛亲离，实为不公。

润玉可这回，他不会再傻傻，凡事身先事卒，他会退居幕后，做一个布棋之人。

润玉而旭凤，你便是本座手中的王。

放开怀中魇兽，润玉投眸淡淡视之。

润玉“你还要站到何时？”

旭凤愣怔回道。

旭凤“兄长是请我坐下？”

挥手，化去案上纸笔，化出一壶清茶。

手执白玉瓷杯，轻磕对座。

润玉“这几日你日日过来叨扰，可是有何事不解？还是在怪小仙刺你那剑。”

刚及坐下，听得其问，旭凤目光一躲。

旭凤“兄长竟知我心中所想。”

润玉“当日那剑，就当小仙一时失了神智，出手伤人，在此向你赔礼。”

旭凤“兄长竟连句谎言，都不肯好好骗我。”

润玉把盏在手。

润玉“怕你惶于事实。”

旭凤若我说，我已知你下凡历劫，曾暗中查探，只是未曾查明。

旭凤猛灌一口清茶。

旭凤你愿不愿，与我多言几句，几句心事。

终是自离开，两人再未多说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