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_破灭序曲】
第六章_杂音
——开往北冥方向的列车上——
从枢纽地带发车过了两小时，列车驶入雪原之中。
“已经进入北冥地区了。”
问天看着车窗外说道。
车厢内一旁的座位上，阿雪正陪问雅翻着花绳打消时间。
“哦？”问雅放下手里的花绳，凑到车窗前。
阿雪也到车窗前，望着外面白茫茫的雪地。
“问天，我们离目的地还有多远？”阿雪问。
“大约还两小时的车程吧。”
这时，车厢门被拉开，白发少女走了进来，手上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有四杯茶水。
“你们都口渴了吧，我拿了些水过来。”
“谢谢清平姐姐！我刚好有些渴了呢~”说着，问雅接过一杯水。
阿雪也笑着拿起一杯。
只有问天安静地坐着，不为所动。
少女端起一杯水，微笑着递给问天：
“问天不喝点水吗？”
“不用。”
“水里没下毒哦。”
“都说不用了。”
问天直言拒绝，紧接着闭上眼，仰头倚在座背上，一副“我要小睡一会，别打扰我”的样子。
“咦？哥哥刚才还精神着，怎么突然就困了？”问雅歪着头道。
“问天是主将，为了在接下来的战斗更充分地发挥实力，自然需要养精蓄锐嘛。”阿雪对问雅道，
“我们几个也睡一会儿吧，毕竟快凌晨三点了。”
“嗯，说得对。”
问雅和阿雪回到座位，各自合上眼准备入睡。
白发少女表情却变得有些阴沉。她饮了一口水，面向问天：
“你一直没打消对我的怀疑。”
车厢内陷入沉默，只能听到火车运转的声音。
问雅和阿雪被少女的话所惊，朝她看去。
数秒后，问天绷紧双拳，表情凝重地站起来。
“你说得对，我始终不能相信你的清白。”
见气氛急转直下，问雅连忙冲到二人中间调和：
“等一下啊…都这时候了还闹矛盾怎么行啊？”
问天绕到桌前，和少女面对而站。
“你试图破坏守护者的举动，是受贪狼威胁，我能理解；毁掉供能装置、打伤玉燕元首的那条项链，是贪狼所给，我也能理解。
然而那天，我亲眼目睹你提刀刺向玉燕元首。”
“啊？…”问雅吃惊道。
当时不在场的问雅，此刻才知晓此事。她下意识后退、用难以置信的目光看向少女。
问天继续质问：
“你明明只被要挟去破坏守护者，又为什么对妈妈动了杀心？！
因为你是阿雪尊敬的人，我一直没说破。可我无论如何都不能信任……信任一个几天前还想杀害我妈妈的人！”
话说到这个份上，阿雪也沉默了。她也不明白，为什么那时少女要对玉燕元首动刀。
三人静静看着白发少女，等待着她回答。
仿佛突然明白了什么，少女长呼一口气，轻闭双眼。
“原来如此。抱歉，这件事是我的疏忽，我一直忘记对你们言明。
贪狼要我做的事，除破坏‘守护者’装置外…还有杀死两个人，其中便有玉燕元首。”
“你说什么？！”
此番话令三人万分震惊。
“姐姐…当时我也在场啊？怎么…？”阿雪道。
少女点了点头。
“是的，燕儿，这件事说来巧合。
当时，你被贪狼打伤在地。你在听到他第一个要求后，便陷入昏迷。
而在那之后，他说出了第二个要求，也就是迫使我对玉燕元首出手的要求。”
阿雪回忆了当时的情形。的确，听到“破坏守护者装置”后，她紧接着昏了过去。
“这样啊……可是后来？？”
“后来，我便顺势对你隐瞒了这第二个要求。
因为我知道你内心善良，若是知道我要加害于人，你肯定百般阻挠。
就连第一个要求，你也是在不知道‘守护者’是什么的情况下，才同意协助的，不是吗？”
阿雪顿时语塞，少女对她心理的把握准确无误。
问天注意到少女话中的疑点。
“你说贪狼要挟你去杀害两个人。一个是玉燕元首，那另一个是谁？”
仿佛有些难以启齿，少女沉默了几秒。
“那人就在这节车厢里。”
“哈？”
问天起初没有反应过来，两秒后，他转头看向身侧之人。
“没错，贪狼让我杀的第二个人是……问雅妹妹。”
空气再次凝固。此刻问天兄妹的脑内一片空白。
“‘杀死逃到玉龙国的玉岛国元首玉燕，以及她的女儿问雅’，他的原话大概如此。”
“…我？？”问雅指着自己，不敢相信。
她回想起不久前，在南宫城的一个小小瞬间，那时，少女保护了即将跌倒的自己。
“他们为什么要杀害问雅？！
妈妈是玉岛国元首，身份和影响力都很重要。可这关问雅什么事？！”
问天情绪激动。
见问天的反应，白发少女轻呵一声。
“果然，得知亲人可能受牵连时，谁都难以保持理性。
因此你该明白，当时的情境下，我没有余心问贪狼这个。
但我想，他们想杀问雅妹妹的理由，不会与想杀玉燕元首的理由相去甚远。
也就是说，可能基于某种仅属于她们的共同点。”
就此，众人陷入思考中。
很快，问天便唐突地想到一点，毕竟几小时前刚与父亲南宫逸谈及：
母亲玉燕和妹妹问雅，她们的“元气”都是绿色。
想到这里，为了重复确认，问天开启“光明之力”。
结果是没有任何变化：问雅的“元气”确实是绿色，自己和白发少女的是普通的白色。
阿雪的仍如上次所见，是独特的血红色。
忽然，车厢门被拉开，隔壁的天晶兽和玉灵龙睡眼惺忪地探身。
“你们怎么这么吵啊？不是说要养精蓄锐的吗？”
问天朝他们看去。不出意料地，仍是神兽特有的金色。
然而这些颜色的含义仍是个谜。
“女娲传人。”
问雅一句话吸引了众人目光。
“我和妈妈，都是‘女娲之力’的继承人。”
此时，问天脑中闪过一道光。唯一有绿色“元气”的两个人，恰巧都是女娲之力持有者。
莫非…正如金色对应神兽一样，绿色对应的便是女娲之力？
“哦？这么说，他们想杀死玉燕母女的原因，或许同样是为了让守护者失效。”闻言，少女作出推断。
“可他们为何特意针对持有女娲之力的人？明明只要供能装置被毁，女娲之力便无法输送了。”阿雪疑问道。
“也许…是双重保险。”
突然，列车开始急刹车。众人都险些跌倒，问雅在身体倾倒时被阿雪抱住。
“怎么回事？？”
紧接着，一名军士跑进来报告：
“少城主！前方一千米处，有人在战斗！！”
众人万分惊愕。
“这怎么可能？！这里可是北冥雪地深处啊！！”问天道。
“千真万确！”
————
增援部队快速下车部署，准备作战。
问天等人向前方察看，只见两艘天鹰国空艇悬停于前面半空。
空艇周遭，乘飞龙和飞鹰的骑兵激烈乱战；下方的雪地上，数以千计的人相互厮杀。
伴随着火光，时而能听到阵阵爆炸轰鸣。
问天拿起望远镜，仔细观察交战双方的装着，发现了一个惊人的事实。
“是…东方海阁的部队！！前面和敌人交战的，是东方海阁的人！”
————
问天率增援部队向前突进，加入战斗。
手挥天晶剑、开启“光明之力”状态，问天一往当先，以绝对制霸战场的实力，接连斩溃上百敌军。
白发少女和阿雪在问天左右两侧，各自持剑迎敌，以起舞般矫捷流畅的身姿，轻松击败数十人。
少女下手毫不犹豫，所至之处皆染血横尸；阿雪则不忍下死手，只将敌人击晕或驱退，几乎不见血。
看着少女的奋战身姿，问天注目惊叹。
注意到问天的视线，少女冲他微笑。
“我会用行动打消你对我的疑虑。”
少女选择了阿雪，选择了阿雪所相信的正义，问天此刻感受到了这一点。
三人作为先锋引领着战斗流向，部队以破竹之势压制着敌人。东方海阁部队也因此士气大涨、乘势奋战。
增援部队加入战斗仅十分钟后，天鹰国部队便败下阵来、撤回空艇上。空艇爬升至高空，掉头往东飞去，战斗告一段落。
问天马上询问一名东方海阁的军士：
“你们的长官在哪？带我去见他。”
军士引问天找到了队伍的统帅。
几十米外，问天一眼便认出此人的背影。
“铁心？？”
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铁心回头。看到问天，她喜出望外，立刻飞奔过去。
“问天！原来是你啊！听军士们描述说援军的主将骁勇强悍，我就联想到你了！”
“铁心，这是怎么回事？你们东方海的人怎么会在这里？？”
问天发出的这个疑问，令铁心倍感意外。
“怎么？你…不知道现在的局势吗？？元首没有联络你们？”
问天摇了摇头：
“我们的任务是急行军增援北冥，没有携带通信水晶球。”
“这也难怪……毕竟水晶球数量有限，我的部队同样没有分配到水晶球。”
铁心表情有些失落，
“东方海阁……已经失守了。”
“什么？！”问天惊喊，
“这怎么可能！从开战到现在…才不过三个小时啊？！”
“在这里说明会耽搁时间，先上火车吧。我的部队随你们一同增援北冥地区。”
————
军队搭上列车，继续向北方进发。
列车上，铁心与问天、问雅、阿雪、白发少女聚坐一起，讲述事情经过。
“东部边境，在天鹰国的第一轮进攻时，便被一支秘密部队渗透了。
我们太大意了，把注意力过度放在对空，却没注意到小股敌军趁机从水下潜过了第一道防线。
他们在防线后方制造混乱、与正面的主力里应外合，导致我们在第二轮便失利。海面上的三道防线全部被破……”
问天狠狠攥拳。又是诡计，这将近一年来，对手行事风格总是虚虚实实、诡计多端。
这个拥有强大头脑的对手，阿雷对问天提过。半年前在北冥边境，阿雷曾与此人面对面较量。
他是天鹰国的执政，名字是，
“清凡…”
一旁的少女听到问天的自语，表情微妙。
“之后，天鹰国大军以闪电般的速度推进，我们无力阻挡、节节败退。
最终，经元首宫指挥部决策，我们不得不放弃东方海阁，战略性撤离了东方地区……”
“那……东方地区的居民，提前撤离了吗？”一直沉默的白发少女突然发问。
铁心摇了摇头：
“时间远远不够安排平民撤离。
但…天鹰国的军队似乎有意了避开居民区，不论战斗地点还是行军路线，都没有经过城区和村镇。”
听上去，对手也在遵守着战争的道德，又或许为战后秩序提前做了打算。
“铁心姐姐，东方阿姨呢？她怎么没和你在一起？”问雅道。
“对啊，东方阁主为何没与你同行？”问天也道。
“按照元首宫的指示，东方地区军队分散成十几支、按不同的路线转移。我和妈妈各带领其中的一支。
我的部队向北冥地区靠拢，妈妈的部队则向南宫地区靠拢。”
“这样啊…”
“我们撤离后，敌人仍在后面紧追不放。
本来依照指示，在会合前应避免交战。然而，我们的转移路线要穿越铁路。
为了防止敌人破坏铁轨、影响全局运转，我做出判断，应当全力保护铁轨的安全。于是便有了刚才的战斗。”
“铁心，你做的很好。多亏你们保护铁路，现在我们才能顺利前行。”问天道。
铁心强颜欢笑，难以遮掩失去家园的忧伤。
“放心吧，尽管让敌人占了先机，玉龙国重整旗鼓后，一定能夺回失地，打败侵略者！”
问天站起身，鼓舞她道。
“铁心姐姐，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问雅上前拥抱。没想到，铁心左臂被触碰时，突然表情痛苦，身体一颤，左臂外衣下渗出血来。
众人大惊。
“你受伤了？！”问天道。
“不用在意，一点擦伤而已…”
闻言，阿雪突然站起来，发了火。
“开什么玩笑？！这个出血量，伤口肯定相当深吧？！”
说着，绕桌半圈来到铁心身侧。
“阿雪…我…”
“不要因为怕别人担心，就对身体不负责！要好好珍惜才行！”
拿过问雅的急救箱，阿雪便去脱铁心的外衣、要为她重新处理伤口。
铁心见状，脸颊泛起红晕，赶忙制止：
“等…等一下！问天…还在看着呢……”
此刻，作为在场唯一的男生，问天还在因为阿雪的突然暴发沉溺于惊讶中。
阿雪对问天使了一个凶狠的眼色。问天立觉毛骨悚然，惊慌地背过身去。
一旁的白发少女没能忍住，噗嗤一笑。
疗伤只用了几分钟，阿雪的处理和包扎都很娴熟。
“…问天，可以转过来了。”铁心道。
问天小心翼翼转过身，观察阿雪的脸色。
阿雪的严肃脸已经消失，此时一脸担忧。
“尽管做了处理，短期内还是不要战斗了…
话说，你怎么会伤成这个样子呢？”
铁心长叹一口气：
“我刚才说的，那支奇袭防线后方的小队…
统领这支小队的，便是‘星阵’的贪狼。”
闻言，问天大惊：
“贪狼？！铁心，你是被贪狼所伤？？”
铁心无奈地点了点头，
“他确实强得离谱，给人莫名的压迫感。我和妈妈两个人一起上，都不是他的对手……
我负伤后，妈妈便下令众军弃船后撤。
因为是在舰队中间，使用火炮必然会误伤友军。贪狼正是利用了这一点，令我们没有能压制他的手段……”
问天怒目切齿。从玉岛国的宗主，到阿雪，再到铁心，贪狼伤害了自己身边无数的人。
他在心里暗自发誓，总有一天会亲手击败贪狼。
“总之，铁心先安静养伤吧，过不久就要与阿雷汇合了，到时候让神农兽为你治愈。”问天道。
铁心点了点头，接着道：
“在此之前，关于东方海阁的兵败，我有两件事想要说。
首先，是天鹰国对东部边境的进攻阵型。
除空军外，他们还派遣了大批海军。并且，据我妈妈观察，这些海军使用的全部是玉岛国的船只与武器。”
铁心所言证实了先前的推测：
天鹰国此次进攻，动用了本国和玉岛国两国的军备，因而有同时冲击三面防线的资本。
“第二件更是令我在意。我感觉，东方海阁军队的战力很不对劲。”
“哦？为什么这么说？”问天追问。
铁心的脑海中浮现当时的战斗情景，
“在东部边境防卫战中，我感觉众军的行动步调有种莫名的萎靡感，战斗节奏也软绵绵的……”
“大概因为军备调度没到位？守护者失效时间提前，各地的调度都难免超时，东方海阁也不例外。”
铁心仍坚持自己的想法，摇了摇头：
“东方海阁调度完成了七成，而依我看，战力只发挥了平时的三成。”
听了她的话，问天眉头紧锁。他知道，久经沙场的铁心对东方海阁军的感觉不会有差池。
事实上，问天自己也感受到了异样。他隐隐觉得这场战争的节奏有种道不出的怪异，仿佛有双无形的大手在暗中牵引……
————
列车继续行驶了一小时后，夜空出现一个光点，不停闪烁着白色强光。
众人来到车窗前察看。问天立刻察觉：
“是十方明亮，他一定是在向我们传达讯息。”
“可…他要表达什么？”问雅道。
众人又停留观察了十几秒。光点反复以一段固定的规律闪烁着。
“这段信号代表的指令是…‘停止前进’。”铁心道。
“我也看出了，可…这里距边境不是还有段距离吗？”问天心怀疑虑。
遵从十方明亮的指引，列车开始逐渐减速。绕过前方的山脉，便出现了一座城镇，列车驶入城镇后停车。
据十方明亮交代，边境前两道防线已被攻陷，北冥军队撤至了此处。居民已事先撤离，这里如今是一座军事要塞。
“想不到，北冥边境也没能坚守……”铁心感伤道。
———
增援大军部署进城镇中。
由十方明亮引路，问天等人沿街道前行。一路上，随处可见北冥军士们匆忙往来奔走。
问天注意到这些人的脸色：多数人垂头丧气、愁眉苦脸，即便注意到增援军的到来。
众人最终进入一所医院。
“你们稍等片刻，我去向庄主通报。”
十方明亮从众人身边离开。
突然，问雅默默从挎包取出护士帽，戴上后向医院大厅奔去。
首先注意问雅举动的是阿雪，
“诶？问雅你去……”
朝问雅的方向看去，眼前的景象令阿雪触目惊心：
数百名轻重伤员躺在担架上，密集排列、挤满了大厅。有的四肢残缺，有的已难辨容貌。不断有人难忍疼痛发出苦叫，空气充斥着血腥的沉重。
白发少女默默走到阿雪身侧，
“这就是战争。无数的人流血，无数的人悲鸣，无数的生命被抹消。
燕儿，你曾经问我，断魂沼外的世界是什么样子的。
断魂沼外的世界，无法摆脱这样残酷的轮回。”
闻言，问天似有些不悦：
“不必大发感慨。有神农兽在，这些受伤军士都会得到妥善医治。”
环视一周，没有看到神农兽。
“我想，他大概是在别处医治，不久便会过来。”铁心道。
想到铁心左臂的伤还需处理，问天上前，向一名医生询问神农兽的所在。
“你说…神农兽吗。”
医生神色有些忧伤，
“据我所知，神农兽被调派到其他战场了，不在这里。”
众人沉默了。细思之下，玉龙国各地陷入苦战，作为治愈神兵的神农兽，自然是分身乏术。
而铁心作为东方海阁的守将，并不知晓此事。
“看来神农兽是被调往西门战线了。”铁心道。
阿雪暗下决心，上前帮助医治伤员。
“问天！铁心！”
没过多久，阿雷便出现，跑到几人面前。他刚想说什么，却被问天占了先：
“神农兽是去西门地区了吗？那边战况如何？！”
阿雷先是愣了两秒，郑重其事地把问天拉到一旁。
“怎么了？神神秘秘的。”问天疑惑道。
确认不会被别人听见，阿雷低声道：
“神农兽并非被调走了，这是我为稳定军心对外宣称的假消息。”
“哦？”问天很是不解，
“可…为什么？那神农兽又在何处？？”
再次确认了旁无他人，阿雷道：
“神农兽消失了。”
……
“哈？”问天不敢相信自己耳朵，
“消失了…是什么意思？”
“那是几天前，自南宫城返回北冥雪庄途中，神农兽一直待在我身边。
我在马车上小睡了一会儿，醒来后神农兽便没了踪影。诡异的是，马车里没留下任何痕迹。车队中无数双眼睛、也没人看到他离开。
当时的情形，只有一种解释：神农兽凭空消失了。
至于西门战场，据最后一次通信，似乎也不乐观……”
问天感到莫名的胸闷。玉龙国本就在战场连连失利，竟又接连出现插曲，令他的头脑疲于运转。
神农兽的意外退场，对玉龙国军队无疑是巨大的削弱。铁心也因此无法参加后续的战斗。
“问天，转机就在眼前。”
正当问天茫然，阿雷的一只手搭在他肩上，
“南宫城主应该有让你带来一件东西吧？”
问天这才突然记起此事。
“对，没错。爸爸特意嘱咐我交给你。应该还没有卸货，在列车71号车厢里。”
阿雷闻言，激动地合拳。
“太好了！”
“所以，那究竟是什么？”
“你马上就会见识到。
敌人的先锋舰队已经接近北面了，清凡的指挥舰也在其中。
机不可失，我们赶紧奔赴前线吧。”
闪烁着自信的眼神，阿雷道。
————
大厅中央，问雅和阿雪正悉心为伤员们医治。
阿雪刚结束对一名北冥军士的包扎。
“谢谢你，医生…”
军士的双眼被炮火炸伤，因而没有认出阿雪。
“你在战斗中尽力了，接下来请安心休息吧…”
阿雪以温柔的语气道，眼中却刻满忧伤。
白发少女、问天、铁心和阿雷向她走过来。
“燕儿，我们要去前线了。”少女道。
阿雪攥紧双拳，站起身面向四人。
“我想…和问雅一样先留在这里。
医院人手不够，很多伤员还没得到治疗，我不能撇下他们……
结束后，我会第一时赶到前线与大家会合。
抱歉，姐姐，明明说好一起战斗……”
闻言，少女安心地笑了，
“不用道歉的，燕儿做自己想做的就好。
你果然是位医生呢。即便没有记忆，还是有一颗医者仁心。”
阿雪也微笑点头。随后，她走到问天面前，抓住他的手：
“问天，答应我一件事。
在我赶到前，请替我保护姐姐，一定不要让她出意外。拜托了。”
这是阿雪第二次同样的请求。澄澈的眸中饱含担忧，仿佛预感到危险重重。
问天坚定地点头，
“我一定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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