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_流离黄昏】
第二章_黑暗之实
——玉岛国 元首宫——
自玉岛国陷入天鹰国统治之中，已有半年多。
清凡站在元首宫高层某房间的窗前，向元首宫外俯瞰。
虽算不上繁华热闹，但也称得上是祥和的景象。
战争过后的迹象已完全消失，看起来，在他的治理下，玉岛国已然稳定。
清凡转过身来，走到桌前，叹气道:
“由于没有玉燕的维持，光是建立玉岛国的秩序就花了这么久，和我当时所料一致。
但是……”
说到这里，清凡停顿了一下，挥拳砸向桌面:
“玉龙国要塞竟然屹立了长达半年之久，这令我很是愤怒……”
房间一侧的阴暗之处，黑暗中露出一对银色的双眼:
“都是因为‘守护者’装置……必须找到破坏‘守护者’装置的办法才行。”
“说得轻巧，可办法真的存在吗……”
清凡说道。
“交给我吧，我会找到办法的。”
那对眼睛的主人回复道。
清凡的血红色双眼中，露出如同鹰一般锐利的目光，和他对视了许久。
“但愿夸下海口的你，能让我满意吧。另外，希望你不要再瞒着我做事，贪狼。”
黑暗中的人冷笑一声:
“我也希望你明白，我做的事，都是在帮你。”
——天鹰国 断魂沼——
“燕儿，来帮我抬一下。”
“好。”
燕儿和白发少女合力抬起一块大石，搬至不碍事的地方。
两名少女身处一个漆黑的矿洞中，向深处挖掘着。
在断魂沼的生活，转眼间又过了半年。
这半年间，燕儿不曾出现过恢复记忆的征兆。
两人每天的生活都很充实，她们携手探索这片只属于她们的天堂。
提出开采矿物这条建议的人，是燕儿。
“断魂沼这般奇异，或许会有不少宝石矿吧？”
两个月前的某天，燕儿这样说。
白发少女笑着接受了燕儿的提议，她知道，燕儿不喜欢没有变化、每天只是重复的生活方式。
她并不讨厌这一点，相反，燕儿的活蹦乱跳，总能让她心情舒畅。
比起两个月来收获的各种亮闪闪的水晶石，燕儿每天的元气满满更能打动她。
回到眼下，两名少女手持冰镐、在不同的位置各自挖掘着。
虽然浑身弄得脏兮兮的，两人乐在其中。
这时，燕儿似乎挖到了什么，放下冰镐、伸手去触摸。
那是一片淡黄色的矿体，看样子还有许多埋在深处。
“姐姐！快来看！”
燕儿兴奋地转头喊道。
白发少女马上停下手头的动作，贴到燕儿身侧。她接过燕儿手中的黄色矿体，仔细察看。
随后，她兴奋地说:
“是硫黄矿！燕儿，你真是我的福星！ ！”
说着便开心地抱住燕儿。燕儿被她突然的举动吓了一跳。
“哈哈哈。怎么了嘛，姐姐，你怎么比找到水晶时还激动啊？”
燕儿笑着说道。
“当然！我一直都在寻找，配制火药的原料。今天你挖到了这些硫黄矿，我们便能制造火药了！
有了火药，我们在这里的生活便会增添无限可能！ ！”
“真的吗！太好了！”
听了白发少女的话、看着她开心的笑容，燕儿也开心地笑起来。
之后，两人取出一批硫黄矿，运至她们居住的山洞中。
没有停歇，白发少女立刻开始忙活起来。燕儿则在一旁认真地看着、学习用硫黄配制火药的方法。
“这矿体的纯度相当高啊，这种纯度的硫黄，即便在火山口也很难发掘到吧。断魂沼真是神奇……”
白发少女不经意间自说自话道。
大约两个小时后，一批微型炸药便诞生在了白发少女手中。
“走，燕儿，我们去试试效果！”
白发少女依然兴奋着，不等燕儿答复，便拉着她的手往外面走。
燕儿被白发少女的架势吓出一身的冷汗。
“姐姐…你小心一点……我可不想被炸死……”
燕儿怯怯地说道。
两人去到一片遍布乱石之处。
白发少女左右看去:
“就炸那个吧！”
说着便指向一块巨石。
两人走到巨石前，燕儿抬头看去:
“这里其他的石头都很小，只有这一块高大得过分，显得格格不入……
话说回来，那样一捆小炸药、真的能把这么大的石头炸开吗……”
心里这样想着，燕儿看了看白发少女手中的、只有拳头大小的那捆炸药。
没过几分钟，两人便安置好了炸药，把引线延伸至藏身之处——一条干枯的河床内。
“真的能行吗，姐姐……”
燕儿担忧地说道。
“放心吧，姐姐我可是很有信心的！”
白发少女冲她笑着说，
“毕竟，我之前和弟弟一起在森林生活的时候，制作的炸药可比这大的多！”
白发少女又提到了自己的过去。她曾有多年、在猛兽遍布的深山密林中生存的经历。
“有这样一身可怕技能的姐姐，可比猛兽恐怖得多吧……”燕儿在内心吐槽。
回过神来，白发少女已用手中的火石点燃了引线。
“诶？！诶？！这就开始了吗？！”
燕儿连忙用手捂住双耳、闭上眼睛缩成一团。
嘭！！————
一声巨响以及强烈的震动过后，一阵气浪从两人身侧刮过。
两人从河床内探出头来:
硝烟散去后，只见那块巨石已被炸得粉碎，留下一堆碎石在原地。
“成功了！”
白发少女兴奋地突然站起来。
“哈哈哈……”
燕儿抬头看着她，露出一脸苦笑。
“我就说没问题吧！走吧，燕儿，靠近看看～”
白发少女拉起燕儿，走向安放炸药之处。所见之物令两人大惊失色。
由于被碎石遮挡，刚刚在远处没能看到:
原先巨石的位置之下，露出了一个几米宽的洞口。
“这……这也是被炸开的吗？”
燕儿惊呼。
白发少女仔细观察，摇头说道:
“绝对不是。这个洞口边缘十分光滑，不是因为爆炸形成的。
毫无疑问，有人特意用巨石挡住了这个洞口。”
燕儿听了，点头说道:
“也就是说，在我和姐姐之前，还有其他人来过断魂沼……不过，为什么要把这个洞堵住呢…”
两人趴在洞口边缘向下窥探: 洞不深，凭借微弱的光线，能够看到洞底的地面。
在思索了几秒后，白发少女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
“难道……是他？”
“诶？‘他’是谁？”
听到白发少女的自言自语，燕儿疑惑道。
白发少女站起身来:
“燕儿，去摘几株灯笼草，我们下去看看。”
白发少女露出的严肃表情，被燕儿看在眼里。半年来，她一次都不曾露出过这种表情。
“怎么了？”
看燕儿愣在原地，她说道，
“燕儿，你不是最喜欢探索未知了吗？”
她对燕儿露出微笑。
————
将一条藤蔓的一端固定在洞外的某处，两人手持用于照明的浅蓝色荧光植物、顺着藤蔓滑下。
这里如同一个地下室一般，很是宽敞，洞壁也被打磨得十分光滑。
一条相对狭窄的通道向前延伸，看不到尽头。
“走吧，沿着这条路走下去。”
两人顺着通道延伸的方向前行。
一路上，洞内有许多并非天然形成的痕迹，甚至有的地方被铺好了石阶。
“燕儿，这是一所人造的洞穴。”
白发少女说道，燕儿点头赞同。
又走了不久，白发少女在地面上发现了什么，蹲下身将之捡起:
那是一块白色的衣服布料。
她被惊得瞳孔放大:
“这…这是……”
燕儿凑到白发少女面前:
“怎么了，姐姐？”
白发少女站起身来，摇头道:
“没事……这前面一定有什么，走吧。”
果然，二十分钟后，前路逐渐有了光亮。毫无疑问，前面有光源。
两人开始加快速度。终于，她们来到了通道的尽头:
呈现两人面前的，是一座巨大的洞窟。
高大的洞壁把中央围出一个巨大的圆形。洞壁上生着许多发光的晶体，照亮了洞窟内部。
中央有一个凸起的巨大圆盘，远远看去，上面还有许多细致的纹理。
从四个方向有水流向中间汇聚，在圆盘边缘形成了一条圆环状的溪流。
“好……好壮观啊。”
燕儿不禁感慨道。
白发少女向圆盘中央走去，燕儿也跟上她。
两人走到中央的位置，只见圆盘中心有一个凸起的圆形石座，在石座中心有一个明显的凹槽。
两人仔细观察着。
凹槽很光滑，上面空无一物。
“这中间……好像原本放着什么东西。”
燕儿说道。
白发少女后退一步，查看石座靠下面的部分。
她发现，上面刻着一排文字。
燕儿也跟着她的视线，低头瞅着这排刻字:
“看不懂的记号……和‘三心经’里的那些文字也不是同一种……是乱刻的吗？”
“我见过这种文字。”
白发少女说道。
“诶？”燕儿发出惊讶的声音。
“在我初到断魂沼的时候。
在断魂沼的各个角落，我都发现过这种文字，数量甚至多到足够我破译它们的内容。”
白发少女解释道。
“那些文字写了什么内容呢？”
燕儿问。
“有的是记录各种植物的特征、药性。
有的是记录刻字之处的地理特征、危险警示。
都像是古人留下关于这里的资料。
破译那些文字时所用的叶纸，现在还存放在咱们居住的洞穴中。”
白发少女回答道。
“古人留下的文字吗……”燕儿低语。
白发少女从袖中取出一方手帕，贴在石座下的刻字上，利用一旁的泥水，将刻字的内容印下。
“回去对照那些叶纸，再稍下功夫，我想很快便能破译这排字的内容了。
想不到，时隔这么久，那些叶纸又派上用场了。”
白发少女说道。
————
回到居住的山洞后，白发少女便立即取出之前的成堆叶纸，坐在石桌前埋头钻研起来。
燕儿除了为她送水、负责做饭外，便只是在一旁安静地看着。
她第一次看到，白发少女认真到这种地步的模样。
一天过去了。
燕儿从睡梦中缓缓醒来，她发现自己趴在白发少女的石桌上。
“姐……姐姐？”
燕儿一脸慌张，四处寻找白发少女的身影。
白发少女从洞口走来:
“哎呀，燕儿，你醒了。”
她笑着说道。
“我……我是什么时候睡着的？睡了多久？？”
“你呀，突然就靠在我肩上睡着了呢。现在已经是第二天晚上了哦。”
听她说完，燕儿的脸羞红了起来。
白发少女继续笑着说:
“你也不容易呀，陪我熬了那么长时间呢。”
“那……姐姐破译出那些文字的内容了吗？”
燕儿问。
“嗯。”
白发少女点了点头，脸上的笑容消失:
“‘黑暗之实’。”
“黑暗之实？那是什么？”
燕儿疑问道。
白发少女摇了摇头:
“我也不知道。不过，应该是原本放在石座上、被取走的那件物品的名称吧。”
尽管她这样说，燕儿从她的眼神中感受到，她心里藏着其他的想法……
轰！ ！——
突然，洞外传来一声巨响，地面也震了一下。
“？！怎么了？”
燕儿马上站起身来。
两人马上跑到山洞外面。只见，不远处掀起了一片尘土，在那里正上方的毒雾，有被冲击过的模样。
燕儿露出悲伤的神情:
“怎么会这样……又有人从上面掉到这里来了……”
说完，燕儿便要上前。
白发少女却用手臂拦住了她:
“退后。”
以命令的语气说道。
燕儿被吓了一跳。她看向白发少女的脸:
那是她从未见过的，严肃、警觉、甚至带有戒备的神情。
以这样的神情，白发少女凝视着那片烟尘，一边吩咐道:
“燕儿，你躲回山洞里，不要出来。”
“……为……为什么？”燕儿仍愣在原地。
“听到没有！快去！ ！”
白发少女回头喊道。
燕儿从未被白发少女这样吼过。她跑到山洞洞口处躲起来。
“姐姐这是怎么了……突然就急起来了……”
燕儿心想，从洞口探出半个脑袋来。
烟尘散尽。
所看到的景象，令燕儿险些叫出来:
与前几次不同，那里并非一具血肉模糊的尸体。
一名裸露着健壮双臂、深灰色皮肤、有着银色双眼的男子，以半蹲的姿态立于地面裂痕中央。
夜色下，那对银色双眼散发出令人窒息的寒气。
白发少女上前几步:
“明明说好了再也不相往来。你到这里来做什么？”
她以严肃的语气对男子说道。
“不要这么无情嘛，好歹我们也共事过。”
男子露出狞笑，
“禄存。”
＃注: 禄存，北斗第三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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