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未知之手

  时间过得很快，重铸地球的修复工作已经接近百分之九十五了，距离泰斯坦舰队突出奇点还有不到400个小时的时间，伏击舰队已经被部署到了既定奇点坐标的四周，他们将在运输舰上度过生命最后的几天，霍兹让他们每一个人写一封遗书，但交到霍兹手里的只有寥寥几封

  “最后一个信息码也收集了，整整四亿个信息码，全部储存在了重铸地球的基因库中”杨浩通过视频汇报着重铸地球目前的情况，现在霍兹必须全神贯注的留守在菱号之上，他生怕一秒钟就会贻误战机

  “告知所有人员，准备入驻重铸地球”霍兹向那边发出指令，他的身体已经被安放在重铸地球的控制中心，他现在随时可以更换身体，那种更换身体带来的不适感已经减弱了很多，霍兹在地球的身体被霍兹装在一个休眠仓中沉入了太平洋深处，因为那个地方是距离那个莫名能量源很近

  “他的情况怎么样？”霍兹向唐逸问道

  “他的情况良好，至少他正在往好的方向发展，他现在已经具备了基本与人交流的能力了”唐逸已经做好准备了

  “没用”果然跟唐逸预料的一样“照这个速度在战争来临之前他根本不可能恢复，准备手术吧，不计任何后果也要取得胜利”

  “好的”唐逸答应的非常快，他回头看了一眼秦飞，他正在摆弄着一些玩具，只是手还是有些颤抖，说话也断断续续的“给我看看奇迹吧”唐逸对着一边的秦飞说着

  “大战在即，请每一位战士都不要松懈，拿出勇气，捍卫地球文明的最后一道防线”菱号的集会大厅反复播放着这一段画面，画面中霍兹一脸严肃的说着，但这其实是人造人合成的画面，各位船员们也早已视若无睹了

  “杰克斯，听说了吗？再过十几个太阳日就要与泰斯坦开战了，你知道吗？”一个亚裔男子说着

  “不知道，但是战争爆发时肯定是人造人先往上填”那个被称为杰克斯的男人是一个菱号上很少见的白种人

  “比起这个话题，江城，你可以把旁边的扳手递给我吗？”说话的女人名为琪拉，是一名红发女郎，他们三人是飞船维护小队里面为数不多的人类，菱号中一些简单的维护工作都交给了人造人，而一些深入的修复工作则全部由人类负责，倒不是人造人不够精细，而是为了防止敌方入侵盗取星舰资料

  “乐意为你效劳，美丽的姑娘”江城把扳手丢了过去的同时还不忘补上一句俏皮话

  “谢谢了，好了，赶快前往去下一个检修区域吧，再不快点就赶不上午补给了”琪拉很积极的走着，留下后面两个不停打闹像小孩子一样的男人

  “又是一个人造人残骸”最近因为战争压力，好一部分人类因为压力无处发泄，就从废弃物处理去。拿走一些损坏的人造人，用来发泄压力，这个人造人残骸被损毁的四分五裂，显然在损坏前遭受过极其强烈的打击

  “真是恶趣味，就算发泄完了压力也不要把这些东西乱扔啊”他们几个一边清理一边吐槽着

  “这是什么？”琪拉在一个阴暗的角落里看到了一个人影，他似乎在刻画着些什么

  “嘿，你们过来一下”琪拉对着江城跟杰克斯喊道，琪拉的胆子并不小，只是本应明亮的菱号内部却出现了这么一个漆黑的角落让她感到很诡异

  “怎么了？”江城很快就跑了过来

  “你们看那边”琪拉指了指那个角落

  “看不清楚，什么东西？”杰克斯说着便往那边走了过去

  “等等，别去”江城想要拉住他，但杰克斯就像是被吸进去那片黑暗一样，速度快的不可思议

  “杰克斯，你在吗？”江城朝着里面喊了一声，他感觉有点不对劲了，他的头上渐渐冒出了串细密的汗珠

  “杰克斯！”杰克斯从那个角落里飞奔了出来，一头撞在旁边的墙壁上，双眼中的惶恐简直要溢出来了，看起来像是收到了极度的惊吓

  “这到底是什么”琪拉的声音有点颤抖

  “不知道，赶快通知舰长，这是至少B级威胁”他们不顾一切都逃跑，生怕那个东西追上来，不过它并没有追上来

  “舰长好”护卫的士兵给霍兹鞠了一躬，机动队的办事效率还是很高，十五分钟不到就封锁了生活能源区，霍兹收到讯息很快抵达了这里，菱号很大，一些船员甚至连一辈子都不一定能见面，但这里离舰长室很近，这也是为什么霍兹可以这么快赶到的原因

   “那是个什么东西？”霍兹问了问一边的江清，她是江城的姐姐，江清推了推她的眼镜“不知道，无法判断，我们往里面派遣了三个机动队员都是已机动队员陷入极度恐慌精神失常告终”

  “有试过其它的办法吗？比如说释放无人侦查器拍摄”霍兹提醒了一下江清

  “有，但是观看过录像的徐博士也陷入了极度恐慌的状态”江清面对一系列问题已经忙的焦头烂额了

  “让我进去吧，我是人造人，应该是没有问题的”霍兹对江清说道

  江清愣了一下说道“这不可能，你是菱号唯一领袖，你不能以身试险”

  “没事的，遇到危险时，我可以把意识传送到另一个身体，不要担心我的安全”霍兹信誓旦旦的说着

  “您确定吗？”江清还是有些担心

  “我确定，让我进去吧”霍兹带上了一个头盔，防止一些物理类的伤害

  “请您务必注意安全”江清不再劝说，她知道这位舰长的性子

  霍兹头也不回的走进了那片阴影，没有理会江清的劝告

  他头盔的摄像系统受到了严重的干扰，只有照明系统还运行着，这篇阴影并不大，只有七八平米的样子，在最深处的角落，盘坐着一个人，拿着一些东西在墙上刻画着什么，霍兹二话不说上去就给了那个人一脚，那个人应声倒地，霍兹拿照明灯照了照他的脸，这是？！

  “秦飞？你怎么在这？”秦飞倒在地上，双眼紧闭，手里还拿着一支黑色的涂鸦笔

  “他到底在画什么？”霍兹抬头看了看墙上，一股强烈的冲击注入了他的大脑，就像是一股风暴一样想绞杀他的意识，但霍兹即使大脑受到冲击，但是他的身体与普通人不一样，还是拥有着一定的行动力，他就靠着预设的逃离程序，拼死把秦飞拖出去了这篇阴影，当秦飞脱离那片区域时，那片阴影也慢慢的随之消散

  “快赶快逃离视线范围，迅速进行遮蔽”**喊道，即使他们逃离遮蔽的很迅速，但还是有两名机动队员收到了影响

  “看起来，这个东西应该是一些具有催眠作用的图案”霍兹刚缓过神来，向江清说道“它们冲击人类的意识，具有一定的致幻效果，如果是普通人看到这个，很快就会失去意识进入疯狂状态”

  “那它是怎么出现在这的？”江清很疑惑，毕竟这个东西不可能凭空出现，而菱号的防御是相当严密的，不可能有非人类生物到达这里

  “喏，出自他的手笔”霍兹指了指趴在地上的秦飞

  “这不是？舰长您找回来的那个人”江清有些惊讶，这种东西居然是人类创造的

  “我不知道，但他必须马上接受记忆清洗注入了”霍兹拖起秦飞往唐逸的精神治疗室走去，如果霍兹猜的猜测没有错的话，那些失落图腾应该是秦飞从失落领域带回来的东西，而失落图腾是霍兹刚刚给它们命的名

  “给他进行记忆清洗，填充我给你的那一份记忆”霍兹吧秦飞一把扔到手术台上，秦飞并不轻，但霍兹的力量更大

  “这么快吗？”霍兹进来时唐逸正忙着给第一个失控的杰克斯进行治疗，但似乎他已经无力回天了

  “不要再摆弄那个没用尸体了，赶快进行治疗”霍兹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惧，失落图腾虽然没有抹杀他的意识，但给他的思想里留下来一个不可抹灭的符号，这个符号的释义，叫做恐惧

  “好的，遵命，舰长”比起治杰克斯，唐逸更想试试自己的记忆清洗治疗方案到底可不可行，如果成功了，这对他的精神治疗研究方向将是一个巨大的突破，这意味着他可以给一些特定的人来编写记忆，让他们一出生就可以适合某个特定的岗位

  “一定要确保清除，不要留有一点痕迹”霍兹走到门口突然停住说了一句

  “您好，舰长”塞纳一直在舰长室的门口等着霍兹回来

  霍兹接过塞纳手中的资料，里面是一些无关紧要的文件，至少在霍兹看来无关紧要，霍兹翻阅了一下，把它丢在了一边，从旁边的抽屉了掏出一支烟抽了起来

   “注意插管顺序，传感器不要忘记了”唐逸一丝不苟的叮嘱着他的助手，他正准备对秦飞进行记忆清洗治疗，这两个助手是他的得意门生，与他一起研究神精学已经有三年了

   “这些都是什么东西啊”唐逸有点不可思议，这是从秦飞大脑中清洗出来的信息，它们远比唐逸想象的要多的多，从那些断断续续的画面中可以看到秦飞的失落领域是一片黑色的世界，没有任何光亮的世界，但这种黑色给人的感觉非比寻常，如果说平常的黑色是无形的，那么这一幕黑色简直就是固体，就像是要把他们压死一样， 慢慢的，唐逸跟他的两个助手感觉呼吸十分困难，他的两个助手已经跪在了地上，唐逸感到双耳有明显的充塞感，一股耳鸣紧随而来，头晕目眩，这是气压过高的现象，他的一丝目光撇到了旁边的气压表，指针死死的卡在1上，1个标准大气压？！这怎么可能？唐逸很想这么说，但他的脑子已经成了一团浆糊了，说来也巧，唐逸倒下的位置正好砸在了仪器开关上，那个诡异的黑暗终于消失了，过了四五分钟，唐逸醒了过来，他除了头还是有点眩晕没有任何感觉，他很快的检查了一下他自己个他助手的身体，如果持续暴露在高气压环境下这么久他们的身体不可能没有一点溢血的现象，除非

  “它在扼杀我的意识。”唐逸的一个助手说着，他的手不停的颤抖着，他的裤子已经是一片湿润，唐逸也对这股力量心有余悸“看来，清洗必须要趁早了”

  “不，我不要再参与这次的治疗了，唐老师，后会有期 ”那个助手站起来颤抖着一瘸一拐朝着门外走去，姿势相当滑稽，但唐逸却笑不出来

   “你呢？你也要走吗？”唐逸没好气的朝着另一个助手问道，但他就像没听见一样在那站着

   “我问你话呢”唐逸推了推他，但让唐逸没有想到的事是他就像是一副骨架一样应声倒地，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就连倒下的方向都是顺着唐逸的推力，唐逸傻了，就连他自己也是这样认为的

  唐逸摸了一下那个助手的脉搏，脉搏心跳，都很正常，但他还是躺在地上像一个尸体一样，唐逸感到很奇怪 ，他检查了一下他的身体，脑干反射完全消失

   “他的意识已经被抹杀了！”唐逸突然想到这个，这让他毛骨悚然到底是什么样的力量，居然可以凭空杀死他的一个助手，不管这是什么，这绝不是人类所能涉及到的科技领域，只剩他一个人了，但是治疗手术还得做下去，他把荧幕遮了起来，紧随着响起一阵阵的嗡鸣声

  “治疗进行的很顺利，舰长”身处在舰长室的霍兹收到了唐逸的一条音讯

  离舰长室不远的精神研究室中，一个东西在空中摆动着，如果不仔细看还以为是谁做的牛顿摆实验，只是这个坠物有点不规则，而且太大了，这样带来的空气阻力过大，是会影响实验结果的，仔细一看，这个牛顿摆还有点像人形呢

   当霍兹到达现场时，唐逸已经停止了呼吸，他把资料都保留了下来，包括从秦飞大脑里提取出来的信息，还有他的研究数据，旁边的是唐逸的遗书，上面只有简短的一句话：

              我，好像看到真的光了

  霍兹拿起了那张小纸条对着它沉思了很久，旁边的秦飞也醒了过来“霍兹？”秦飞看向这边喊了一声，霍兹随手丢开那张小纸条，大步走了过去，一把抓住秦飞从手术台上拖了下来“好好适应你的新记忆吧，为了你我们搭上了不少人命，人类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