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勇气

第八章

  “检测到坐标空间极速坍缩”一个船员焦急的汇报着情况

  “质量在不断增加，有东西正在从奇点中脱离”第二声汇报紧随其后

  “奇点周围的重力反应增大，能量反应已确定为泰坦级威胁”控制室内，一声声汇报不断的交错着

  “舰体武器展开，释放僚机，泰坦湮灭冲击，准备充能”这个指挥的男人是霍兹，他的眼神很平静，看不出来是过于冷静还是被压的动弹不得

  “屏障展开，防止能量扩散波及，快快！”霍兹下达了命令之后，一个链式反应迅速的形成，湮灭冲击对准奇点坐标，屏障完全展开，总用时不到半分钟，但距离冲击炮充能完毕还有五秒

  五秒，泰斯坦的第一星舰已经完全脱离奇点束缚，能量屏障完全展开，湮灭冲击射向星舰，但被屏障弹开化为光流，淹没在无尽宇宙空间中，这是霍兹的第79次演算，按照霍兹的计划，在泰斯坦星舰穿越奇点的一瞬间就应该击毁它，无论霍兹如何缩减，演算结果始终没能给他一个满意的答复，即使是在发现泰斯坦舰队的一瞬间就启动湮灭冲击炮也无法弥补“整整五秒钟，这就是我们与泰斯坦文明之间的差距吗？”霍兹望着荧幕喃喃自语

  霍兹思索了无数种方法，但还是无法越过这道矮沟，地球文明与泰斯坦本就存在极大的差距，如果不能在战争打响的一开始占领先机，那么他们取胜的可能性只有一个0“除非让生物态人类靠近采取自杀式袭击”这个计划不能使用人造人，奇点爆发时会干扰人造人的大脑，人造人能否正常运作都是一个问题，在第一次经过奇点时霍兹就已经见过奇点的力量了，全舰99.99%的人造人全部失去控制，唯一一个没有失去控制的是霍兹，奇点中除了意识所有东西都会停止，很明显，人造人不属于这一类，但霍兹似乎是个例外，没人知道为什么，连霍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

  “看来只有这个办法了”在自杀式袭击进行的同时，菱号还可以对湮灭冲击充能进行二次攻击，相比第一种战术，这个方法可以领先太多了，尽管牺牲也明显的领先

  这是菱号的集会大厅，是星舰上为数不多的大型空间，与其大小相当的只有机库与动力核心下面的人熙熙攘攘着，吵吵闹闹着，他们是来到世界地球时代才被创造的克隆人，但他们相处的却很快

  “各位族人们，有一个悲壮且光荣使命需要我们去完成”霍兹站在台上说着，神情有些冷漠，他知道牺牲是必须的，所以并没有掺杂着多少的感情在里面

  “决战要开始了吗？” “不知道啊” “今天补给吃什么啊” “舰长到底要我们干什么” “我的能量点快用完了，借一点呗”

  人群中掺杂着一些声音，与霍兹体积的事情或许无关，或许有关，但还是没一个人站出来

  “我需要一百五十名自杀式袭击队员”霍兹把头别了过去，他不是很想看到那些船员的表情变化，但事实上人群中并没有什么表情变化，只是没有了之前的喧嚣，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静静地看着宣讲台上的霍兹

  霍兹从不是一个会胆怯的人造人，但这些目光盯着他他居然感觉有一丝灼热，霍兹并不是什么多愁善感的人格，但克隆人也是有自主意识的，过了五分多钟，大厅内还是一片寂静，时不时的传来几声微弱的抽泣声，不管人造人，克隆人，还是普通人，只要有着人的思想，他们都是一个独立的人，果然，自私是人类的本性

  “如果我战死了，我的基因会保存吗？”一个瘦弱的克隆人说了一声，他叫鲍比是一个为数不多的白种人，在培植他的克隆人的时候因为一些故障导致输入的养分只有普通克隆人的百分之四十，所以他的身体看起来十分的瘦弱

  “会的，你们的基因码与名字将会永远镌刻在菱核之上，你们是英雄，一旦有机会，我们就会复活你们的克隆人”霍兹有点兴奋的说着

  “我可以加入么？我想重新再活一次，但我希望下一次的生命能记住这个自己”鲍比举起他瘦弱不堪的手

  “当然可以，英雄”霍兹感到一丝欣慰，人类虽然自私，但他们从不缺少英雄

  “算我一个” “我也可以” “我想要重新活一次”这些人的意愿中或许夹杂着些许的自私，但他们为种族捐躯行为是确实的

  募集会出奇的顺利，仅仅一个小时就募集到了三百名队员，在这些人中还要进行精神承受能力的测试与冷静反应能力的测试，以便他们在战斗时不会慌张

  经过一个小时的测试，霍兹确定了一百五十名队员的名单，但鲍比很遗憾未被选中，得到这个消息的同时他冲出去打开了气密舱，脱离了母舰，永远的漂泊在了柯伊伯带上，据他的好友说道，在舰长召集他们的前三十分钟，鲍比正准备饮弹自尽，但他没有扣下扳机的勇气，舰长的呼叫比自杀勇气先一步到来，但是后来，他的勇气还是占据了上风

  “记住他的名字，删除他的的基因信息吧”霍兹对着一旁的塞纳说道

  “好的，舰长”塞纳还是一如既往的机械式回复

  “连面对苦难的勇气都没有，你拿什么去面对生死存亡，末日之下，废物是没有资格活下去的”霍兹朝着空气喊着，不知道是自言自语还是说给旁边的船员听

  有一把火在燃烧着，如果它熄灭了，人类文明也就要准备迎接末日了，这把火的名字叫勇气

  即使剩下的这一百五十名船员非常的优秀，但他们仍然需要一点训练，不过好在训练的事务可以交给人造人教官“...到那时，你们以三人一组驾驶独角仙运输舰搭载三枚能量晶体，隐藏在奇点周围，你们的伏击阵型必须与奇点相平行，否则奇点的引力波是不足以掩盖你们的存在的，你们会被泰斯坦人察觉，他们会对你们进行反击，如果驾驶运输舰对抗泰坦级星舰，存活率为0...”霍兹逐渐走远了，所以剩下的说了什么他也没听见，不过他估计应该是说教之类的

  霍兹再一次进入了休眠仓，他需要到地球去看看，他要尽量表现的像个人类，如果让陈艺景等人发现他的身体只是一个用来替代的机械体，那么必定会影响到他们之间的信任

  “好晕”霍兹捂着头，频繁的穿梭让他的意识有点模糊，这还是那个熟悉的布局，不过多了一点灰尘，毕竟他已经离开74小时了，他看了看床头柜，那包烟还在里面静静地躺着，他伸出手想去拿一支，但敲门声紧随着他伸出的手响了起来“在吗？霍兹先生？”说话的人是陈艺景，霍兹只得赶忙缩回了手，准备伸手去开门，嘴巴还做着叼烟状，用口齿不清的声音朝门口喊着：“请进”场面一度十分滑稽

  门打开了，果然是陈艺景，霍兹的声纹认证还是十分的敏锐“你好，霍兹先生”陈艺景顿了顿“m国的民众因为反对检测所以基因信息码的收集工作被迫中止了，我们现在只能把收集重心偏移到了y大洲东部地区，您意下如何”陈艺景说的很小心

  霍兹沉思了一会“当然可以，基因库多元化是我追求的目标，但这只是次要的，如果有其他因素的影响，您只需要收集四亿个信息码就行了，我只有一个条件，请尽量不要重复收集”

   “好的，如果你没有意见的话那我们就可以开始大范围的收集了”

   “对了，一件事我想问问你，这个地球上还存在着什么未知的能源吗？   “这个？目前人类对地球的开发还不足百分之十，我也不知道，不过你问这个干什么？”陈艺景很疑惑

  “没什么，只是随便问问而已”陈艺景见霍兹在隐瞒，便不再追问的走了，事实上，霍兹在菱号对地球的扫描中发现了一个来源未知的能量源，它的能量等级相当于半个太阳，但它极大部分都被某种东西屏蔽了，倾泻出的能量不足0.0001%，但是大战在即，霍兹没时间去调查它是什么，也没有必要

  霍兹看了看门外，奈尔尼斯跟徐振还在痴迷着晶管里的知识，不过陈艺景已经上岸了，毕竟她的职位是董事长助理，陈力荣忙的焦头烂额，她自然也是忙的不亦乐乎，毕竟陈力荣迟早是要把烈星公司交到陈艺景手上的

  “这里的一切比我想的要顺利得多了”霍兹拿起来刚才没能拿出来的烟，狠狠的吸了一口，尽管没有任何味道，但还是让他感到十分的放松

  霍兹出去看了看奈尔尼斯跟徐振，奈尔尼斯很喜欢研究推进系统，所以他拿着一份从晶管中提取出来的曲率推进系统的图解在反复的推敲，徐振的解法很迷乱，霍兹这个身体的分析系统居然看不出他在计算着些什么，霍兹看他们研究的如此痴迷也没忍心打扰他们，便默默地走开了

  比起来这里假装人类，霍兹觉得自己更像是来逃避，因为在这里他不是菱号舰长，也不是重铸地球的领袖，他只是霍兹，一个比较特殊的人造人

   但这份宁静并不能维持多久，一股脉冲信号传导了他的脑子里，来源是秦飞的休眠仓，这次的信号很强烈，他好像真的苏醒了，不过这一次他并没有急于去验证了，因为上一次他已经失望过一次了“希望这一次是真正的苏醒之时”霍兹吸了口气，把最后一口烟抽完，但这次他没有把烟蒂扔掉，而是揣在了口袋里，虽然不能随着意识带走它，但霍兹总想留下点什么东西，就像是人类，明明什么都保护不了去，却依然想着挣扎一番，这让霍兹很不理解，但现在他似乎有一点懂了

  霍兹很缓慢的挪到床上，他很喜欢在这里的感觉，至少能让他感到很放松

  还是熟悉的感觉，不过现在霍兹已经快适应了这种感觉了，他很快的从休眠仓爬了起来，但他旁边的休眠仓已经空了“看来是真的醒了”霍兹直接走向了旁边的医疗舱，他吩咐过看守人员，一旦秦飞苏醒就直接送他过去

  “秦飞？”霍兹一眼就看到了他，但秦飞的精神状态不是很好，他缩成一团在一边的角落发抖“他怎么了？”

  “不清楚，从没有人能从失落领域中脱困我们不知道他遭遇了什么，所以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造成他这种情况”唐逸眉头皱成了一团，尽管这里的温度很低，但细密的汗珠还是遍布了他的额头

  “...”霍兹不知道说些什么好了，他试着接近秦飞，但没等他靠近秦飞就把身上的毯子裹得紧紧的，还向里缩了一下

  “有什么办法吗可以医治他吗？”霍兹向唐逸问了一下

  “有”唐逸纠结了一下，还是回答了他

  “什么办法？”霍兹的系统可以读取人类微表情，他可以看出这个办法绝不是什么好办法

  “重塑人格”唐逸没有过多的话语，霍兹也没是什么，但是唐逸能明显的看到霍兹脸上的疑惑

   “我们不知道他发病的原因，但我们可以把发病的部分切除，就像是癌症一样”

   “那么是要完全的重塑他的所有意识与记忆吗？”霍兹有些担忧

   “不用，我们需要重塑的只有他的记忆部分，把他与黑狩战斗时的记忆保留下来，删除有关失落领域的记忆，为了填补这个空缺，我们可以往他的脑子里导入一些东西，完全的重塑人格以我们的科学技术暂时还做不到”霍兹认真的听着，他可以共享菱号上的所有信息，但还是无法读取他人的想法

  “完成这个手术需要多长时间”霍兹没有表示他的态度，而是问了一下这个

  “不出意外的话，10个小时就能完成，不过适应期应该需要170个小时左右”

  “如果他在二十个太阳日之后还没有好转的迹象就使用这个方法治疗他，需要填补他大脑空缺的东西我会发给你的”霍兹没有多说什么，径直朝着舰长室走了过去，唐逸还想说些什么，但只是张了张嘴

  霍兹从一旁拿出了一支烟，这是他嘱咐塞纳利用培植技术培育出的烟草制作的烟丝，他狠吸了一口，烟雾飘在空中，被吸入排气管道，连一丝逃逸都机会都没有，虽然他尝还是不到烟的味道，但他还是他觉得这支烟的味道比起那个房间里的烟呛的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