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田氏狠咬着牙齿辱骂,顺手拿起一块拳头大的石头,向贺秋冬砸去。
叶婉清眼疾手快,用刀面将石头挡了回去,她的虎口处被震的一阵阵发疼。
贺秋冬有些气,但念着她是长辈的,并没有同她一般见识,依旧跟她讲道理。
“娘,我知道你在气头上,但也不是啥话都敢瞎说,你骂我和哥,我们啥也不说,但你不
能骂爹,爹可是个老实人。”
“她老实个屁,他就是个伪君子,天天之乎者也,装模作样,家里啥事也指望不上他,一
有事就装缩头乌龟,这些都算了,他竟偷摸惦记着自己的亲弟媳!”
贺田氏忍够了,从地上站起来,双手掐着腰,对着屋里骂骂咧咧。
贺勤在屋里又急又气,但就是没出面跟贺田氏正面刚的勇气。
“这都是你们上一辈的事,跟我们没关系,你不要把火气撒到别人身上,整天没事找
事。”
叶婉清有些烦了,她可没空在这看贺田氏泼妇表演。
“我没事找事?贺端那臭小子,跟这个赔钱货的丫头,他们本身就是事儿,这丫头可能不
记事,但贺端一定记得他是怎么来我家的!”
贺田氏说完这番话,叶婉清恍然大悟,怪不得她一直对贺端不好,对贺秋冬也不理会,贺
家也就他们两兄妹是正常人,原来他们不是贺田氏的种!
“你快闭嘴吧!没有的事,都能被你这张破嘴说出事来!我跟四弟妹清清白白,天地可
鉴!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我对她好,也是哥哥对妹妹的好,何况她最后嫁给我四弟贺敢了!
贺端和秋冬确实不是我们的亲子女,我们也没对他们多好,顶多就是给他们一口饭,他们
没饿死就成,四弟夫妇死的早,我作为大哥,理应接他们回来,不然,要眼睁睁的看着他们饿
死街头吗?”
终于,贺勤忍不住了,冲到院里,指着天说出这席话。
他的这番话确实是发自肺腑的,非要说他存了死心,他确实是存了死心,贺敢是从军战死
的,不久后,她娘子也离奇死亡,朝廷判定他们是为国捐躯,就给了他们一些地,他就是为了
这些地才收留这孤儿兄妹的。
根本就不是贺田氏说的那么龌龊,像他这样自私的人,就算再喜欢一个人,也不可能为了
她损害自己的利益。
可是贺田氏就认准了,他就是心里有别人,就是要闹,要把事儿公之于众,要他在所有人
面前丢面儿。
贺勤太了解她的性格,也懒得辩解,任由她说去。
她真是太后悔娶了这个悍妇,生了一堆蠢货就算了,他维持了大半辈子的名声,就这样被贺秋冬赶紧摇头,辩解道:“不是的,嫂子,哥不是愚孝,他是为了我……”
她一点点摧毁,他却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贺秋冬顿了顿,又继续说道:“他来这个家的时候,已经记事了,我那时估计还在襁褓
里,这么多年来,他为这个家无私的奉献,只是想让他们待我好一点。
几年前,我就偷听到他们要把我卖掉,后来,就没再提那件事,我现在仔细回忆了一下,
就是从那时候开始,哥哥总是往家里带东西……我猜应该是他私下跟娘做了约定,给她东西,
她不能卖掉我。”
叶婉清点了点头,觉得贺秋冬说的有道理。
“好了,咱们不提这些不开心的了,现在事儿都弄明白了,以后就没‘三哥’这叫法,你
喊他‘哥哥’或‘大哥’就成。”
“嗯,我也是这样想的。”
贺秋冬欣然点头,得知真相的她,忽然松了口气,她再也不用被所谓的‘亲情’绑在那个
冷冰冰的家里。
“嫂子,我想每个月都给他们一些钱,报答这些年的养育之恩。”
“好的,我会给你的工钱加一些,你别全都给她了,留着给自己置办点胭脂水粉、衣
裙。”
“好。”
她们姑嫂俩有说有笑的回了家,刚到院里,便看到贺端躬着身子站在院里,叶婉清赶忙上
去搀扶着他。
“不是让你躺炕上,三天不能动弹吗?你咋下地了?”
“我听小龙说你去那边了,我不放心,想去看看。”
“你伤成这个样子,去了也不顶事,还是放宽心,回屋躺着吧!有我在,那边不会闹出大
动静的。”
“……”
贺端没吱声,随即转身回屋躺着。
叶婉清让贺秋冬看着火候煎药,她则进屋看贺端的伤势。
“你老实点,你瞅瞅这伤口又冒血了……跟你说一件事,今个儿贺田氏把话挑明了,说你
和秋冬不是她亲生的,你们是贺敢的子女。”
叶婉清边给他处理伤口,边絮叨着,忽然想到贺田氏的话,便同他挑明了说。
贺端语调淡然的说道:“我早就知道了。”
“那你还把她当亲娘看,上次她拿刀看你,还有一次打你耳光,你就干站着让她打,让她
砍,我当时以为你是愚孝,现在才知道,你不是愚孝,你是傻……天大的恩情,也不能让她这
样伤害你。
不如,我们一次性给他们一笔钱,然后就跟他们划清界限吧?”
叶婉清拿不准贺端的想法,便试探性的询问一下。
叶婉清没想到贺端现在这样好商量事,心情轻松了不少,三两下就给他处理好伤口,然后
到院里杀鸡。
叶婉清不是*杀鸡,动作娴熟的将鸡脖子割了个大口子,然后将鸡吊起来放血。
老豆正要来询问她种麦的事情,见她这样彪悍,便说道:“三嫂子,以后这种事交给我来
做就成,这不是女人家干点活,你去照顾三哥就成。”
“这点小事难不倒我,麦种的事你打听好了吗?”
“我正要来找你说这件事呢!我打听到临县有户财主,麦子每年都丰收,粉的面粉色泽还
白,不管是做面还是蒸馒头,都很有嚼劲。
不过……”
“不过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