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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嘎果

野花入川途

虎鹿镇的大山里有许多小村落,山里有个姨太婆,这位老人家是我老公奶奶的妹妹,她嫁到了其中的一个小村落。无论春夏秋冬她都会打电话叫上她的老姐妹约着去山里。

大山是座宝藏:“春雨催笋冒尖儿,夏有野果等你采。秋来苁蓉开伞盖,冬藏山根土里埋。”姨太婆叫上太婆婆,这俩老姐妹兴冲冲要去山里找山货,我们这些小辈怕她们有个闪失,只好跟着去,于是泱乌乌十来个人一伙儿去上山。

夏天的山要比城里凉快,走到竹林里真是清风阵阵,竹叶唰唰,悠闲自得。太婆婆边走边看,还说着这个是什么,能干嘛,哪个叫什么,怎么吃。我们沿路来到一片小山坡上,山坡草绿茂盛,有一颗颗低矮的树。树儿不高,枝叶发散的长着。

绿色的树叶中有些星星点点的红色,红色的就是嘎果了。嘎果不大,大拇指头一般,熟透泛着大红色的就是能吃的,这些山货没有打农药,也没有施什么肥,表面上也就有点落灰,你摘下来可以直接吃。

我盯着路坡边的草丛,却没发现一丝踪迹,不免有点失望。“快看,这就是!”顺着老公手指的方向,草丛中有零星几颗红红的果实。凑近一看,这果实由一粒粒小小的圆粒聚成的。它的学名叫覆盆子。好奇怪的名字!我摘了一颗细细端详,发现它的中心是空的,就像一个盆子,怪不得叫嘎果又叫“覆盆子”啊!放进嘴里,软软的,真甜!

我开始细细打量,发现它的枝梗是弯弯的长了很多刺,稍不小心就会扎到手;叶子是椭圆形的,只有一块橡皮大;果子像个小圆球,只有指尖大,成熟的是红色的,没成熟的是橙色或青绿色的,表面上还长了一层细细的绒毛;小圆球嵌在一个五角形的花托上,花托上的小叶柄把一颗颗的小圆球挂在弯弯的枝梗上,看去就像一排排的小彩灯。

又走了一段路,出现了大片的嘎果子,而且又大又红,在草丛中十分耀眼。我按捺不住喜悦,大叫着走进草丛,刚要伸手去摘,就被刺扎了一下。看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我没有气馁,改变了战术。我先用细木枝先把草丛扒开,再伸手去摘,顺利地避开了这些尖刺。这个办法不错,我一口气摘了十多个,放在手心,还有点舍不得吃呢。

更神奇的是,我们还在山坡处发现了一些长在小树上的“小覆盆子”。它小小的,像草莓,颜色没有覆盆子鲜艳。它的中心是空心的,有一点酸。太婆婆对我们说,这是树莓。

继续向上走,我发现了一丛更大更红的“覆盆子”,它长得圆滚滚的,外边长着小毛,红得像个火球,非常吸引人。但老公拦住了我,对我说:“这并不是覆盆子,而是蛇莓。我们不能吃,因为里面有毒。长着蛇莓的地方,一般都有蛇出没。”听了他的话,我不敢再靠近,连忙离得远远的,生怕窜出来一条大长虫。

“你爸爸出生在农村,小时候条件不好,没钱买水果,嘴馋的时候,就和小伙伴一起去野地里找摘野果,有树泡、刺泡、山楂、毛栗、毛桃子等等。那时候,山间、河边、田头都是我们的果园。不过,嘴馋是有代价的,他们为了采野果子,手脚常被刺扎破,常被虫子咬,最惨的是被马蜂追着叮,流血是家常便饭。”姨太婆一边摘野果一边和我们唠嗑:“你们现在想吃水果去水果店买,不用花一点力气,不用流一点血,多幸福啊?”

爬了半个山一路走,一路摘,红红的果实装了一小篮。吃着这千辛万苦采摘的覆盆子,那甜甜的味道在我的舌尖回味,这是大自然的味道,也是幸福生活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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