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再提婚事

回到侯府，你便开始偷偷的收拾东西，又悄悄的吩咐下人赶紧为你备好上等的马匹，你知道若长安知晓了你的决定一定会制止你，可你也想帮孟鹤堂解决时疫这个顽疾，狠下决心，你给长安的药里放了点迷药，趁夜色就偷偷出发了

可你千算万算，也算不到有个人一早就在城门口等你多时了

“你在这儿干什么？”

“我等你啊，” 秦霄贤见你一脸困惑得意的不得了，“我就料到你会这么做，怎么样我厉害吧～”

“你跟去只能添乱。”

秦霄贤的出现实属你意料之外，可如今时间紧迫，你也知道此刻让他回去是不可能的，不敢耽搁，你们二人快马加鞭的赶路也费了五六日才到了南疆密林。只是在边界徘徊，可林中的瘴气已经害得马儿不敢前行，无奈你们只好下马徒步，可还没走到深处的沼泽地，秦霄贤已经支撑不住，这也不怨他，南境气候湿热此处又瘴气密布，他一个北漠长大的孩子又常年在京邺和干旱的西北行走，这样的环境能支持这么久已经是不错了

“我就说你不要跟来嘛，真是麻烦。”虽然嘴上嫌弃，你还是扶着秦霄贤慢慢的依靠在树下休息，又拿出水囊，趁他不注意往其中点了几滴东西，“快喝了，喝了能好受点。”

“这水怎么有股腥味啊？”秦霄贤是狗鼻子，都虚弱的不成样子了还不忘嫌弃味道。

“别废话赶紧喝了！”治这种人就不能手软，你干脆掰开他的嘴，咕咚咕咚直接灌了下去。

没想到你用这么粗暴直接的方式，秦霄贤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不过喝完了水情况确实好转了许多，至少胸口不再憋闷了。

“你怎么好像一点事都没有啊？”秦霄贤看你依旧生龙活虎的样子十分不解，“就算你是在南境长大的也没可能对瘴气一点反应都没有啊，就跟你说的…… ”秦霄贤突然止了口瞪大眼睛看着你，你眨眨眼睛，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我说了你跟来只能添乱，可你偏不听。”你叹了一口气，站起来望着密林深处盘算着距离，“你就待在这儿别乱动，后面的路你不能再走了。”

“可你……”

“你放心，”你转过身给了他一个坚定的眼神，“我心里有数，速去速回对我伤害不大。”

虽然对你还是不放心，但奈何自身条件限制，秦霄贤也只能点点头，看着你往深林走去的背影逐渐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

这边你虽然艰辛但好在也是有惊无险，万幸你在书上见过这种穿心草的模样才能在沼泽地里一眼认了出来，否则这里草木丛生，你再耗上几株香的时间怕是自己也要留在这儿给这些植物做肥料了。

等你回去，秦霄贤那显然也撑不下多久了，你赶紧扶起他朝着来时的方向走去，等终于磨蹭到了马儿边，你们俩仿佛劫后余生一般大口呼吸着空气，秦霄贤差点连马都上不去了

“我问你，你真的是……？”拿到了药你们两个人的心也宽下许多，回去的路上秦霄贤还是忍不住开口问了你。

“我是，但也不是。”

“是就是是，不是就是不是，什么叫是也不是啊？”

你瞧着他差点把自己的舌头给系上的笨样子忍不住笑了出来。分明是外人面前玉树临风不输张云雷孟鹤堂的俊朗公子，但他在你面前总是一副呆呆的样子。你心里清楚秦霄贤为你所做的一切，以前你还能欺骗自己，认为他和大林二爷是一样的赤诚之人，可接连的变故，似乎依然站在你身边的只剩下了他一个人，如今你似乎再也无法否认，秦霄贤与你而言，已非朋友一般简单。

“阿爹说我小的时候身上长了大片的红斑很是吓人，”收起心思，你缓缓解释给他，“一个南疆的巫医告诉阿爹，想要去掉这印记就必须服七七四十九种毒物。”

“这么多？！”秦霄贤差点从马上摔下去，“吃这么多你还死不了？”

“我没死你很失望吗？”

“不是不是……”

“这四十九种毒物是相互依存的，虽然过程难受了点但不会死人的，”你轻描淡写的回忆着那段如炼狱一般的日子，“后来我的红斑真的消失了，我也就阴差阳错练就了药奴的本领。”

“不就是个红斑嘛，你阿爹也是够狠心的，”这话可不敢让你听见，秦霄贤小声嘀咕着，“对了，你刚才给我喝的水该不会……”

你扬了扬左手掌中的刀痕不置可否的耸了耸肩，“就是你想的那样……”

“……”

“你有本事就吐出来。”

“楠漪，我可不可以理解为你现在很值钱啊？”秦霄贤贱兮兮的凑过来，你翻给他一个大大的白眼

“这算什么，我的血还可以驱动我们南境最厉害的一种药。”

“那是什么？”

“叫续骨香，是可以续命还魂的圣药。”

“真有什么神？”秦霄贤摆出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

“那是自然的，”你可看不得他在你面前一副吃过见过的样子，不甘心的争辩几句，“我家就有呢，这是南疆流传下来的蛊药，只要喂饱了血就能给人续筋接骨，厉害的不得了。”

“你家为什么留这种药啊？”

“其实在南境很多家都有这种药的，断筋错骨的人服了就能如常人行走了，只不过平常人的血没有我的血好用罢了。”

“那需要喂多少血啊？”

“那要看病人的情况了，若只是断个胳膊瘸个腿的大概也就是小半条人命的血，若是所有的筋骨都断了，那就只能填命了。”你说的神乎其神，秦霄贤也是将信将疑，你突然眼波一转，神秘兮兮探过头去

“要不哪日我断你一条胳膊让你试试～”

回了京邺，你将穿心草都交给了秦霄贤，“你将其中一株给阿九的大夫，剩下的交给孟哥，希望能帮他。”

“你为什么不自己给他们啊？”

“我不管你怎么编，反正不许说出去药是我采的。”

“嘿嘿～这算不算我们之间的小秘密？”秦霄贤对于这件事似乎开心的不得了，“你放心我绝对不说出去。”

“我要回侯府了，有事的话就去侯府找我。”

“好嘞～”

事情确如你期待的那般，穿心草当真起了作用，京邺的疫情得到了有效的控制，陛下大喜，说孟鹤堂处理国都疫症有功，升官厚禄自不必说，连一年一度的春日宴陛下都特许孟鹤堂参加，要知道，春日宴是陛下家宴，从来都只有皇亲国戚受邀，连你阿爹都不曾有这样的恩赏

“漪儿，我打算趁着这次春日宴和陛下提一提我们的婚事。”

孟鹤堂难得有了闲暇便带着你去郊外的林间骑马散心，你也是有段时间没有见到他心里挂念的很，如今时疫散去，草长莺飞，连你沉郁的心情都缓解了不少

“那，你打算怎么和陛下说？”你虽心里有了准备，但孟鹤堂直白的提了出来多少还是让你有些难为情

“就直说啊，”孟鹤堂牵起你的手，轻咳两声，“臣倾慕楠漪郡主已久，与郡主两情相悦，此生非郡主不娶！”

“谁与你两情相悦了？你少自作多情了～”

你别过头去不让他看见你此刻羞红的双脸，孟鹤堂知道你就是嘴硬，平时他都会顺着你，可今天孟鹤堂却一反常态的把你拽进了自己的怀里，让你不得不去直视他的眼睛

“漪儿，你看着我……”

孟鹤堂把你紧紧的锁在了怀里让你动弹不得，此刻，你湿漉漉的眼睛，绯红的脸颊落在孟鹤堂的眼里，就像变成了夏日里白瓷碗盛出的酸梅汤，勾起了他心底最难耐的酸渴。孟鹤堂一向自诩君子雅正，但也必须承认自己实非柳下惠能坐怀不乱，更何况此刻怀里的女子是自己心心念念朝思暮想的姑娘

你能感受到他逐渐慌乱的心跳和失了分寸的气息，心里虽明你与他此时是不合规矩的，但一切都是那么的水到渠成，山清水秀，鸟鸣花香，此刻天地之间只有你们彼此，再者，你也一直不屑于京邺那些名贵闺秀的扭捏矫情。所以，当孟鹤堂情不自禁吻下去的时候，回应他的，是一个更加甜蜜柔软的唇

“好想现在就把你带回家。”

发乎“情”止乎“礼”的缠绵更加坚定了孟鹤堂的信念，他靠坐在树下，你就舒服的倚在他的怀里拨弄他的玉坠子，听他讲着“不合规矩”的情话

“你想得美～”你抬起头用穗子胡乱扫过他的下巴，“若没有三书六礼，千金下聘，八抬大轿我才不会嫁呢～”

“是是是，”孟鹤堂一手抓过你挥舞的小爪子亲了又亲，“等你孝期过了，我就用最隆重的方式娶你过门，让你成为京邺最美丽最幸福的新娘子。”

过不了多久就是春日宴了，长安提醒过你多次，虽然你和孟鹤堂是迟早的事，但终究还未定下，而且侯府丧事刚过去不过百日，你与他不宜见面频繁，孟鹤堂更不宜时常登临侯府惹来闲话，你觉得有理，所以近日来也就乖乖在家里待着

云凌昭回了南境后你坚持每隔几日就会传去书信，刚开始南边也不见几次回音，后来渐渐的云凌昭开始给你写了回信，你以为二哥终于开始学着放下所以心里也觉得欢喜。而最令你开心的是，二哥给你最新的回信上说，他不日就会来京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