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篇355

我传给他信息「虽然只是我的猜测,但我想你应该并不好」。

黯淡的光影中,查理苏的表情变得柔软了几分。

他望着手机上的字,对着遥远的某个人喃喃自语。

查理苏为什么这么说?

我回复「因为我见过你...................不好的样子，没能救洋洋奶奶的时候,没能救小真的时候,包括.............去医院之前。我在你身旁,所以把这些都看在眼里。你好像总是一个人尽可能地去做所有事,那些时候,我觉得你其实很孤独。」。

查理苏怔了一下,有一瞬间,他觉得他们真的在对话。

查理苏我是完美的Charlie,怎么会孤独呢，未婚妻,你未免太小瞧我了。

他这么说着,脸上却没有一点点的得意,反而是悲伤。

他想他应该回复点什么。

查理苏心想:比如像以前一样跟她撒撒娇,那样未婚妻的心情就会变好了。

可手指悬在屏幕上始终没落下他知道这不会是我想看到的。

我回复「我很后悔现在是坐在家里,而不是陪在你身边。我应该坚持和你一起的。不用安慰我的,如果你什么都不想说,可以不回复」。

我心想:又是这样,每次都是这样。他什么都不需要说,她就懂得自己要什么。比生命里的任何一个人都了解他,包括他自己。曾经的查理苏是「潇洒」的,除了原则,没意思的事他不会死磕,放弃是一种人生哲学,而他拥有这样的资本。曾经的查理苏也是「聪明」的,他知道永远与父亲保持着博弈的状态才能安心追逐理想,于是他接受了婚约,玉石俱焚太愚蠢了。只是和「潇洒」与「聪明」相处久了,他总会在夜深人静的时候看到它们的另一张脸,叫做「逃避」和「自我欺骗」。

查理苏望向空旷的房子。

查理苏心想:几个小时前,她还在这里,给他带饭,和他额头相抵。我小小的如云雀般勇敢的未婚妻,一直在保护我。所以坦率一点吧,去面对自己的错误。哪怕是出于某种正义的理由,他也无法做到心安理得。

屏幕再次亮了起来,查理苏看着最新的那条短信,很久没有说话。

我传给他信息「不管杀人还是救人,我一直在旁边看着,你有做那些事的理由」。

查理苏理由?

他俯下身,无声地发笑,笑得眼角都湿润起来。

查理苏未婚妻,你什么时候变成了这样一个热衷于打破准则的人?

准则是一种工具,强者用以统治弱者,因此强者无须遵循。

他的父亲常用这句话作为对他的教导。

但年纪渐长,他知道不是的。

准则该用来束缚所有人,好为更弱小者提供庇佑。

因此他绝不肆意妄为,他始终遵循作为医生的准则,哪怕那违背了自己的意愿,他也会将放弃治疗的同意书摆在一个个家属面前。

事到如今,他犯下罪行,他的未婚妻却在为他开脱。

可为什么听了这样的话,他却不像面对父亲时 那样感到厌恶愤怒,反倒有一种不该存在的喜悦。

下一条信息隔了很长时间,像是对面的那个人也在踌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