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可以出宫了

“全天下的人谁都可以指责我，就你不行！你听见没有，我不允许你指责我，我不允许！”

白梨萱被她晃的挣不脱，直接拍了她一掌，上官婉儿当即就后退了好几步，她扶着桌子，捂着胸口，吐出一口血来。

上官婉儿盯着白梨萱的脸，白梨萱还是那一副根本不待见甚至厌恶的表情看着她。

上官婉儿觉得自己的心被白梨萱亲手撕了千百片。

上官婉儿不知道怎么的，突然转过头看着桌子上她摆好的点心和佳肴，一股来自白梨萱带给她的恨意席卷了她全身，上官婉儿陡然把桌子一掀。

那是个实心的桌子，摔在地上的时候声音大的震耳欲聋，点心零零散散滚了一地，菜肴在地上粘稠成难看的形状。

上官婉儿喘着浊气，丝毫不在意被捅了一刀的肩膀，她冷冰冰的看着白梨萱，字句生硬而冰冷，“殿下，你会后悔的，除了我，根本不会有人会考虑你的感受，你会后悔的！”

白梨萱斩钉截铁的告诉她，“我不会后悔，你想多了。”

上官婉儿听了她的话，面部抽搐，语气比她还生硬，“殿下，早晚有一天，你会明白，只有我愿意给你这世界上最好的东西，既然殿下的脾气这么倔，那殿下就等着。”

白梨萱丝毫不知道上官婉儿说这番话的意义何在，为什么白梨萱感觉上官婉儿像是十分肯定有一天她会去求她呢？

白梨萱抿着唇不再说话了。

上官婉儿摔门而出。

到底是不欢而散，白梨萱跟她本就无话可说。

白梨萱不是不相信上官婉儿会做出什么让她大跌眼镜的事情，而是她没有想到，事情会发展的这么快。

这几天，上官婉儿干脆不来找她了，直接一日三餐命令人送了过来。

身体是革命的本钱。

白梨萱天天除了吃饭就是一个人在屋子里待着，招摇阁现在上下一个人都没有。

就这样白梨萱清净了三天。

这三天来，她一直都在想，为什么上官婉儿会变成现在这幅样子，她知道仇恨可以改变一个人，却不知道这改变如此之大。

仇恨可以把一个人变得面目全非，冷酷无情。

白梨萱每天都在半夜里惊醒，她梦到了上官婉儿没有表情的脸，和清儿死不瞑目的眼睛，清儿就那么一直看着她，仿佛在昭告她有罪。

她浑浑噩噩度过了三天时间。

三天后，招摇阁的大门开了。

门口有侍卫将那两扇沉重的大门缓缓拉开，白梨萱谁也没看见，只看到了站在门口的常德。

常德的表情很怪异，说不上来，有点像面无表情，又有点抽搐。

常德快步走了进来，来到白梨萱面前，犹豫了两下，才开口小声唤了句，“殿下。”

白梨萱几乎麻木了，她也不知道常德下一句会说出来什么，她慢慢的凝视常德的脸，语气微弱，“怎么了？”

常德说，“殿下可以出宫了。”

白梨萱听到这个消息，愣了愣，有些怀疑自己听错了，她问了句，“你说什么？”

常德对她作了一揖，说，“殿下快些吧，赵将军在宫门外等着殿下呢。”

白梨萱颅内嗡嗡，仍然觉得这个消息不可置信，她看着常德那张脸，然后缓缓把目光投向了招摇阁的大门口。

她喘了口气，却意外的沉重。

上官婉儿这是，放过她了吗。

白梨萱迈出招摇阁的时候，她望了望隔壁明世隐的门扉。

卜心殿的大门紧闭着，她不意外。

顿了顿，白梨萱抬步朝皇宫的大门口走了去。

赵云表情肃穆的站在大门口，望向她的眼神带着沉重的哀痛，白梨萱很想问问赵云怎么了，他这些天过的应该也没有太好。

见她出来，赵云上前两步，说，“阿瑶，上车。”

白梨萱顺着赵云的目光往左看，那里停着一辆马车。

好像长安城的氛围都变了，以往长安城的皇宫门口，总是来来往往有很多人，因为皇宫之外直接就是熙熙攘攘的集市。

今日的人依旧很多，只不过全是看她的，甚至许多人看见她从门口走出来的时候，都紧张的看着她，一个个脸上的表情五花八门，大多数都是气氛凝重，甚至还有些不可置信。

白梨萱被赵云带着往马车的方向上走，一脚踏上踩蹬的时候，她回过头，“为什么他们都在看我？”

赵云的表情有些僵硬，他说，“没事，你先进去，回到赵府我再告诉你。”

白梨萱不知道为什么，她隐隐觉得事情跟她有关，赵云越是不说，她就更疑惑，她站在踩蹬上站了半天，把目光投向人群。

那些百姓看着她，她也安静的望着他们。

突然，人群里有个尖锐的声音，“你……你真的是神女吗？”

白梨萱的听力很好，加之那人的嗓门本来就大，白梨萱顺着声源的方向看过去，发现那是个年轻的男子，察觉到白梨萱的目光，那男子有些不敢看她。

白梨萱的声音有些凄凉，却很坚定，她问那男子，“你什么意思？”

那男子想了想，说，“今日一大早，整个长安城都散播你不是神女，是妖物的消息，大家都知道了，要不然……要不然你怎么从皇宫出来了。”

那男子的声音越说越小，白梨萱微微睁大了眼睛，本来压抑的人群响起了窃窃私语，一字不落的传进她的耳中。

“是啊，我也听说了，你看她头上还有角呢。”

“可是之前不是说这是神女吗？说是从天上来保佑我长安城的神女，前段日子我们一家还在夜市里领过她做的糖人呢。”

“什么神女，世上哪有真的神仙啊，怕就是个妖怪。”

“不会吧？”

“她要不是妖，陛下怎么会那么反常，据说陛下现在已经神志不清了，连早朝都不上了。”

“我也听说了，听说她在皇宫待着，不但陛下反常，甚至还横死了几个宫女，据说这神女刚来皇宫的时候，就还亲自下令赐死了一个宫女呢。”

“还有这事？天呐，神仙不应该都是慈悲为怀吗，怎么还杀人呢……”

“据说陛下得了怪病，内侍的女官上官婉儿为了让陛下早日康复，这才把这妖物撵出来了，上官婉儿没有把她拿下，直接给放了出来，谁知道是不敢动她，还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