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Kit你果真没有心

第二日，太阳刚转到半空中，母亲便已进来，把窗帘拉上，将他踢到地上的被子给他扔了回去，身上突然增加的重量，惊得Kit一下子睁开了眼睛。

Kit对于他这次突然回来，父亲闭口不谈，只让他有空多去市集转转，别总是把自己闷在家里都快闷成一个葫芦了。母亲倒是问过一次，Kit记不清自己是怎么答的，意思大概是想陪父亲过完生日再走，这理由扯得连他自己都不相信。

Kit可他真的不清楚，自己到底还想不想回去。

街对面，Ming靠在车上，手中夹着一只已燃了半根的香烟，地上还有一堆的烟头子，他的眼睛像是在看着对面的空晌面包店，亦是通过那面包店，在看着自己一般。

这虚无，只剩点点星光和半轮残月的夜晚，Ming听着自己的心，慢慢沉寂了下去，像是一块落进大海的石头。

MingKit，你果真没有心！

在第十一次经过空晌时，Ming心细地发现，挂在门上休息中的招牌被翻了过来，连铁门都被拉上了一个可容猫狗通过的高度。

越是挨近，越能闻到空气里四溢的奶香味。

Kit正将四个鸡蛋从冰箱取出，倒入碗中，分开蛋黄和蛋白，在蛋黄里加入融化好的黄油时，就觉一双眼睛如探照灯般打在了他的身上，他手一僵，盛着蛋黄的瓷碗便在地上开出一朵凄绝的花来。

碎片划开他小腿的皮肤，他却什么感觉也没有地抬起了头，看向对面的人。

Ming见他眼里，不再是疏离，却是比疏离更让他绝望的害怕。

伸出的脚便收了回来。

Ming“对不起。”

Ming他在梦里对着他转身离开的背影说了无数次的话，真正说出时，亦觉得自己不够真心诚意。

Kit的一只手正撑着白瓷砖，听到那三字时，眼神有些复杂地往旁边闪躲，拿过一边的打蛋器，低着头继续打发蛋清。

Kit“Ani不会回来了，你知道吗？”

Kit他对感情是淡漠，可是不傻，何况他早就感觉到Ming和Ani之间的别扭，再加上Ming表达感情的方式那么直白，还有什么想不清楚的。

Kit无非是老套的三角恋，她爱他，他不爱她，他却爱他 。

Ming“我知道。”

顿了顿，Ming接着道。

Ming“她还曾发了我一封很长的信。”

Kit抬头看了他一眼，又继续在蛋清里加了一勺白糖。

Ming“她被家里逼着相亲，就快结婚了。还在C城时，有次她向我表白，被我拒绝了。我说我心里已经有喜欢的人，”

Ming察觉到他的目光，带着几分期待道。

Ming“是你。”

刚成形的泡沫，被他戳出了一堆水来。

Kit“抱歉，今天不开店，你有什么想买的明天再来。”

撂下这句话，Kit不知自己是怎么上了楼，听着那人钻过铁道门时，撞得铁道门震晌的声音，然后是汽车远去的声音。

Ming再一次踏进空晌时，是第二天的中午，正是忙得抽不开手的时候，他看着Kit向一个女学生介绍着一款草莓蛋糕，嘴角习惯性地挂着一抹笑。

又见旁边几个白领，正在交头商量，难以选择，便走上前就他所知关于蛋糕的知识，替她们一一解答。

Ming他来空晌，可没真的不带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