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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51 他的身世

电视剧反击:自作孽不可活

阳光仿佛是一把把天神的巨大光剑,从树桠的间隙中照射下来,插在翠绿如同毛毯的地上,而另外一大部分的光芒,投在这片广袤森林的上方,被层层的枝叶剪碎,零乱但又不失美感的撒在地面,斑驳一片。

这片苍翠欲滴的古老森林,淋漓尽致的向来者展示着自然的旖旎与鬼斧神工。

然而,事实是这里已经寂寞有年了,自从滇缅一带战事开始紧张后,已经没有人涉足过这里了。

粗壮的大树干上,龟裂得树皮被厚厚的苔藓覆盖,毛绒绒的,像是一件浅绿的皮草大衣。裸露于外的巨大树根像是一条条正在翻腾起伏的蛟龙,上面也爬满可青苔以及众多的藓类植被。幽深的树洞里,偶尔会不会蹿出一些穴居动物,有的只是怯生生的探出头,然后又立马摇着尾巴钻进洞中,接着出现在树干上被昆虫咬噬出的洞边。飞鸟在树枝强筑巢繁衍,灵活飞掠于众多的枝干之间,叫声清脆如铃。而植物,肆意的拔节生长,将绿意生生不断的繁衍。整个天地间,就连空气,都仿佛被蓬勃的生机染绿。

陈琳的墨蓝色绣着幽兰的布鞋踩在爬满苔痕的碎石路上,没有发出一丁点声音。她一身同样墨蓝色的绣着幽兰的短袖长旗袍的身影在这片翠绿的海洋中,格外的显眼而渺小,仿佛白绢上的一滴墨点。她看着周围的一切,所有的景物如同画卷一般,展现在她眼前。

山路崎岖,弯弯曲曲的从林间一路向上。经年无人走动的石板上长满了厚厚的青苔,一步一步走得甚是小心艰难。头顶上是诡异凌乱伸向天空的枝桠,淡淡的影子落在地上像是魑魅魍魉凄厉可怖的手臂,只是那手臂上一树一树全是鹅黄浓绿的叶子,脆薄柔嫩的鲜艳着。有不知名的鸟儿在枝桠深处滴沥鸣叫着,让这山谷中空冷寂静的黄昏有了一种难以言喻的温柔和生机。山间有了几株新开的凤仙花,隐约开在杂草丛生里,明媚鲜艳如火。

其时日落西山,余晖如金,半天里都是流光溢彩的晚霞,明红、翠黄、紫金、嫣蓝、柔粉,像最灿烂华美的一幅潋滟辉煌的织锦……俊美的少年身前山顶凝聚着绮艳曼丽不可方物的彩霞,仿佛一伸手就能挽到。而陈琳身后,是晦暗阴沉将要入夜的天空,墨色的云如烟雾席卷,低得似要压下来。

都说这高黎贡山一山可分出四季八节是一点也不假,山顶上是终年不化的积雪,异常寒冷,但是到了山腰处则气温回升很多,可以看到一些常绿的松柏等针叶林。而到了山脚下则换为了另一幅场景,气候温热潮湿,植被茂密,河流密布。有一条从山腰蜿蜒而下的河流到了山下时,已经是一片宽阔的河滩了。

阿鬼看着周围的景色,思虑万千。

这个地方,正是当年一切罪恶的开始。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依旧对那场惊心动魄的杀戮记忆犹新。

在曾经无数个梦里,他都能看见惨死不瞑目的自己,以及倒在这个河滩边躯体破碎的自己,血液从他身体上的伤口流了出来,染红了大片清澈的水。这样的梦境一直都出现在他的脑中,久久萦绕。

他仿佛是坠入了梦魇一般,无法醒来。

那些回忆压在他的心头,仿佛是一块千斤重石。

阿鬼从回忆中抽身,眼睛红红的。

阿鬼是黎展诗,却又不是那一个黎展诗,纵使他死而复生,世间也再也没有那一个黎展诗。

陈琳默不作声握住他的手,放松身子将自己靠到阿鬼的后背上。感觉到恋人无声的安慰,少年心里一暖。

阿鬼淡淡一笑说:“过来说会儿话吧!自从确定关系之后咱们这是第一次单独说话了。”

“你变了好多,从前的开朗与阳光不复存在了。”陈琳蹙眉说。

“让你担心了。”阿鬼带着歉意说起。

“黎叔不知道有多担心你!”陈琳迟疑了一下问:“你有没有怪过他?”

阿鬼失落地笑道:“小雪,我黎语冰不是以怨报德之人,黎离师父为我做的已经够多了,贪心不足可没有好下场。”

  陈琳反问:“其实这些年来我一直很纳闷,你为什么会变成那个样子?别告诉我是因为严瑞的那些话和你被政审的那些天,那些还远远不够。”远远不够一个人的一腔热血转成死灰,变得狠辣、嗜血和冷酷。

“因为我的母亲。”

“你的母亲?可是她不是在你出生的那天就难产而死了吗?”陈琳讶异。

阿鬼从小没有父母,小区里的人都知道他是那个奇怪的警察黎离收养的,虽然同情他但没几个人愿意搭理这个小扫把星。那时候只有陈琳一家愿意帮助命运多舛的爷俩,为了不耽误黎离查案子,阿鬼几乎从小就是在陈家长大的,陈琳爸妈都把他当成自家第二个孩子养。自己虽然没有爸妈又总是受小区里其他小孩的嘲讽,但是在陈家他真的感受到了家的温暖。而陈琳小时候也是个假小子,小时候每当阿鬼在外面受了什么欺负都是陈琳第一个冲上去,从小到大不知为阿鬼打了多少次架。

“我母亲不是难产死亡,”阿鬼的眼眶变得通红,他的声音突然嘶哑了,“我母亲是被吃掉的……”

“你母亲被吃掉?”陈琳惊诧道:“你的话是什么意思?”

“恩。我母亲是被吃掉的。”阿鬼深一口气,他指着一处河滩,那几处大石头已爬满了一群密密麻麻的金色蚂蚁,正贪婪地啃食着一只刚死去不久的斑羚伤口处溢出的鲜血:“金食蚁。”他满怀着恨意说出这三个字,斑羚尸身上顷刻盛开出璀璨的晶红花。

“金食蚁是什么?”陈琳忍不住问道。山林里的气氛压抑中透着一些阴森,她似乎也隐隐地觉得头皮下面像是有无数蚂蚁在爬动一般,她下意识地抬起手,抓了抓自己的头皮。

“一种群居的寄生虫,专门吞噬动物的血肉,一般都是在深渊密林里出没,从来不在人口密集的城镇出现。”阿鬼拭去溢出的泪花接着说,“我母亲怀孕期间,雷公派属下来悉心照料。由于我父亲已经死去,家中上下没有人敢违逆雷公的命令。但这份名义上的精心照料,实则是恐怖的软禁。我母亲大部分时间被限制在室内静卧养胎,偶尔外出也一定是在严格的保护——其实是监控之下。她所有的衣食都被严格控制了,就连往日待奉她的贴身管家和仆人也无法靠近。过了几日,我母亲就发现了不对劲,她的身体里开始隐隐发出一种难忍的痛痒,这种痛痒并不是在皮肤表面,而是在身体内部,就像是无数蚂蚁在肌肉里啃噬爬行。等到我母亲发现了这种替换的真相之后,她的身体里面,已经是密密麻麻的金食蚁了。”

“可是,既然你说金食蚁一般都是在深渊密林里出没,从来没有人在人口密集的城镇中发现金食蚁的痕迹,你母亲身上怎么会有这么多?而且是直接出现在体内?”

“蚁卵。”阿鬼吸了口气,“每天送给她的食物,甚至水果羹里,都被龙家假借了雷公派来照顾我母亲的人混入了大量的细微的无法用肉眼可见的活的金食蚁的蚁卵。这些虫卵在我母亲的身体里孵化、繁殖,疯狂啃噬她的骨血……”他眼眶发红,抑制住内心剧烈的情绪:“……我外婆是龙家灵字门出身的,教过我母亲很多。我母亲为了保护还在发育的我,将自己体内所有的灵力都用来牢牢保护她的子宫,将我包裹在巨大的胎盘内灵力编织出的保护网里,任由金食蚁在她体内横冲直撞撕咬啃食,而她自己却痛不欲生……直到死去。”

“我不是古苗族巫医的后人,苗族巫医的最后一位后人早就死了,我只是个残次品罢了。自从龙家对我外公的家族展开杀戮后,家族的精英全都死绝了,只剩下一些老弱病残。尚在襁褓中的黎离师父当时被一位茅山的术士救走了,同样没有我族的传承。”阿鬼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他沉默了。

阿鬼的母亲白露露在被软禁的那一刻就已经做了必死的决心,将族中的一些秘术写成手札留给了尚未及冠的族弟黎离——原姓白,但还没来得及起名父母就惨遭龙家杀害,又将自己还未出生的孩子同样托付给了他,这才让古苗巫医这一族的希望重现。穿越前自己的一身本事都是黎离代姐传授的,不过黎离师父虽是苗族人却自记事起学习的就是茅山术,又不愿再回苗疆这个伤心地,对于苗疆巫术自然有许多不明之处。穿越后阿鬼得苗疆四鬼指点,吃透了那本手札,许多险些失传的秘术也因此重见天日。

陈琳心绪沉重,良久不知该说什么。

阿鬼倒是有心与她多言,继续道:“我来给你讲讲吧,我的外婆……”

“拥有降蛊巫灵咒五大门的龙家雄霸苗疆几百年了,龙家对血统十分的看重,自从百年前出了神级的人物龙神后,龙神的血脉就成了龙家最尊贵的血统。”

阿鬼静了一会儿,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再也忍受不了。他把脸埋进掌心里揉搓,最后他深吸了口气,抬起头来时,眼圈是红的。在陈琳的记忆里,阿鬼的情绪从未如此真实而具体过。

“在20世纪50年代末,这龙神的血脉传到这一代的少爷们的身体里都奉养着族内最厉害的血蛊。为了给他们的血蛊找到每代只会出一个的金蝉蛊作为交/配对象,龙家每一代都会选出五大门中最优秀的龙姓女孩,在她们体内放置蝉蛊进行培养。”阿鬼抬眸,一双桃花眼此时竟泛着猩红。

“巫蛊邪术对人体,尤其是对女人的胞宫损耗极大,那些女孩没有一个能够挺过第一次生产的,不是子存母亡便是母子双亡,情况最好的也是生完第一个孩子后余生便再无做母亲的资格。不过活的短对她们而言倒也是件好事,可以趁早结束除了‘交/配’就是‘繁殖’的噩梦。”

他说交/配与繁殖这两个词的时候,脸上有被扇了巴掌般仇恨的刺痛。阿鬼语止,有一瞬间他似乎按捺不住想破口大骂,但最后他动了动嘴皮子,落下的只有两个饱含着嘲讽的字。

“挺好。”

陈琳睁开眼睛,目光终于落在了阿鬼身上。

这个从穿越以来都或是淡淡然,或是诡谲莫测的少年,此刻就像个最寻常不过的复仇之人,脸上镌刻着鲜明的仇恨。

“而这一代最终选出了五个体内蝉蛊长得最好的女孩,成为了内门的秀女,我的外婆便是这些女孩中的一个,其他女孩都为中选而兴奋,只有一个女孩并不高兴。所以她平时并不合群,总是一个人呆在屋子里,也不与其他姐妹们交流。”

“……”陈琳垂着眼睫,沉寂着,过了一会儿,她看向阿鬼容颜绝代的脸。她其实已从前头的叙述和恋人的神态瞧出了些端倪,她几乎是有些叹息地,“那是你外婆吧。那个姑娘。”

阿鬼先是一愣,随即背脊慢慢放松,五官也隐约柔和起来。

他最后苦笑了一下:“你总是能猜对的。不错,她就是我的婆婆。”

“当然这五个女孩不用做任何的工作,只要每天在蛊堂中按照祖训与蛊蝉交流奉养,以期待它早日化为金蝉,自己便可以嫁给龙家最尊贵的少爷……”

“这样的日子过了五六年,在女孩们刚成年没多久,其中一个姑娘就感觉体内的蝉蛊有异,搅得她小腹内奇热无比……她将蝉蛊从口中取出后发现她的这只蝉蛊已经长出了一对短翅,虽然还没有生出咒纹,但是基本可以断定它就要化为蛊王金蝉蛊了……”

阿鬼停顿须臾,继续道:“其他女孩嘴上说着恭喜的话,但是大多心中愤恨不已,只有婆婆是真心替她高兴,而她也好像解脱了一般,整个人轻松很多……但是女孩们怎么都没想到,一旦蝉蛊进化,那她们的死期就到了,因为金蝉蛊一代只有一只,为了让蛊王感觉不到危险安心进化,其他四个女孩必须被处死……”

“!!”

看着陈琳瞬间白到极致的脸色,阿鬼似是悲哀又似疯狂地笑出声来,他重复:“是的,处死。”

“那个女孩当时并不知道这些,她如愿以偿的嫁给了当时的龙家大少爷,两个人很快就举行了婚礼。但是没想到就在圆房当晚,洞房中传出了夫妻俩凄厉的惨叫声。”

“……”陈琳不知自己此刻是什么心情,她沙哑道,“出了命案?”

阿鬼终于笑了笑,他说:“并没有,不过那两个人比死了还难受。”

“当龙家的蛊婆和龙家大少爷的母亲赶到洞房时,万没想到推开门后的场景会如此的惨烈。龙家的大少爷与那姑娘口吐黑血双双倒在婚床上生死不明,显然是他们体内的蛊虫有异,不但没有进化,反而噬主,释放出了大量的毒素……”

“原来两个人圆房时,他们体内的血蛊与金蝉蛊也会交合,但一定要实力均衡,才能助血蛊进化为血蛊王,这也就是为什么一定要求女子体内奉养的必须是金蝉蛊,现在看来那女孩体内的并不是。”

“龙家手段凌厉,用秘药保住了龙家的大少爷与那姑娘的命,但是龙家的大少爷体内的血蛊已经废了,而且他这个人也废了,原来那姑娘为了刺激蝉蛊进化,用了一些邪门的秘药, 没想到最后是害人害己……”

陈琳微微一怔。

“那么既然那女孩体内的不是真正的金蝉蛊,那真正的金蝉蛊在哪呢?难道……是你外婆?可是她不是被龙家处死了吗?”

“这就要从我外公那说起了,他当时和我现在正是一般大的年纪。那天晚上他正在林子里寻找一味草药,突然感觉到树林中有些不对劲。”

“顺着那感觉公公来到了一个土坑旁,发现了四个被毒死的姑娘,他了解龙家的秘药,刚叹了口气突然听到一个女孩轻轻的呻吟了一声,好像她并没有死……唉,一切自有天意啊!”

“公公是何等人,马上就明白了,能在龙家秘药下存活下来的,说明她体内的蛊虫已经吞噬掉了毒素,而能做到这一点的蛊虫,绝对不一般……他本就看不上龙家的行事作为,当即出了援手给婆婆解了毒,把她带回了自己的家,并且两人日久生情结为夫妻,并且生下了我母亲,婆婆还在公公的指导下养出了真正的金蝉蛊。婆婆从来不承认自己是龙家的人,她只是公公的妻子,我母亲的母亲,她不想沦落为龙家的祭蛊的牺牲品。”

“这么说龙家了知道你婆婆养出了金蝉蛊,所以……”陈琳听完阿鬼的讲述,分析出必定是后来龙家通过一些途径得知阿鬼的外婆未死,并且在阿鬼外公的帮助下养出了真正的金蝉蛊,然而已经于事无补,只能赶尽杀绝。

阿鬼终于崩溃了,他沿着大石头缓缓蹲下去:“没错,被灭族的那一刻我母亲也就十二三岁,带着一族历经千年的心血流落到了南洋,快二十年后遇见我父亲,和他相爱,有了我。”

沉默。

阿鬼不愿再说下去了。难道要他告诉陈琳他真正的父亲不是雷公后人而是南洋的一个很厉害的降头师,而那个雷公后人只是他母亲帮助黎离执行任务的工具?难道要他告诉陈琳他离家的那三年就已经死在了这里,是他父亲手段了得用了秘术给他重新炼了一个身体这才把他复活,可是这个秘术重生的人却失去了生育能力再也不会有自己的孩子了?

最后一缕金色的霞光笼在两人身上,阿鬼转过身来看陈琳,他的脸在逆光里看不清楚,他缓缓向陈琳伸出手,“不说这些了,我们往前走。山路难行,我牵着你。”

阿鬼的身子在霞光下如同天神一样皓洁庄严,山风呜咽如梭在两人之间穿行而过,他的衣裳下摆被风吹得微微鼓胀,飘扬若云。

陈琳只觉得心中怦得一跳,四面暮色,无限温软的夏日微风,静得如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她犹疑伸不出手去,暗暗交握着,手心细密沁出汗来。

隐隐有歌声从山下长河传来,渐渐听得清了,原来是山下的少男少女在歌唱,唱得是苗语的《繁花》:

  “遇见你的眉眼

  如清风明月

  在似曾相识的凡世间

  顾盼流连

  如时光搁浅

  是重逢亦如初见

  缠绵缱绻

  有你的思念

  温暖在我掌心蔓延

  无涯荒野

  谁忘了时间

  一半青涩一半纯真

  数着年月只为花开那一面

  就算来来回回错过又擦肩

  你的喜悲忧乐我全都预见

  三千繁花只为你一人留恋”

那歌仿佛是刻在陈琳心上,这时候听到不由得心神激荡,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阿鬼的目光一清如水,澄净得很,声音柔和若四月的暖风,轻轻道,“你听,我第一次来这里的时候唱过,没想到被人听到了,还说我唱的好。结果它很快就流行起来了,后来每年的花山节上男女求偶都要唱这一首,我却是怕了这首曲子了。”

陈琳低声笑道:“那你倒是为苗族非物质文化遗产作出很大贡献了。”

一直走下了山,陈琳才疑惑的问道:

“我们现在去哪儿?”

“去李阿婆那儿,找老李会合,麻姑娘可能已经去了。”可能叶宇飞也会在。

山风在耳边呼呼作响,零星初绽的凤仙花儿明艳动人,婵娟如烟。两个人一步步往目的地的茅草屋走,躁动不安的心渐渐的安定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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