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床上躺了多日了,润玉今日没来,我下了床。
不知不觉走到了璇玑宫,原是来感悟往昔的,不想璇玑宫里并不冷清。
哦,润玉登基之后还住璇玑宫。
从前我满心只有求得凤凰的原谅,哪有空注意这些?
我脚步顿了顿,转身欲走,那温良的话语已经飘了出来。
润玉觅儿,你来了?
我只好停了脚步,扭头走进大殿里。
他挽一挽长长的衣袖,朝我招了招手。
润玉觅儿,请帖选什么颜色的好呢?
请帖?哦,是我们大婚的请帖。
锦觅素色吧。
润玉素色又是哪一种素色?觅儿,你来选吧。
我僵了僵。
我如何还辨得五色?
我捏了捏拳,走上前,不过顷刻,背上便出了汗。
我抬手,徘徊了一会儿,最后指了指一块料子。
锦觅那便这个吧。
润玉浅浅地笑笑。
润玉依你。
呼,看来没出错。
殿中静了下来,只有我们二人,我尴尬地垂下手。
锦觅现在还早,我去走走。
润玉要不要我……
锦觅不必了。
话不由自主地蹦出口,我的目光在他脸上凝了凝,抬步便走了。
锦觅你公事繁忙,我自己便好。
我逃也似的跑出宫殿。
漫无目的地走了几圈,我在抬头,就是那繁茂的凤凰花树。
怎么不知不觉来了这?
眼前是寂寥的黑白,我不辨五色,却也知那树开得繁茂,开得热烈。
刺目又讽刺。
缘尽了,树还留着做什么?
锦觅来人。
我闷声开口。
川音小仙在。
一个个头小小的仙侍小步跑过来,脆生生地应我。
锦觅这树,除了吧。
那小仙侍蓦地抬起头,一脸的不情愿。
川音娘娘,这天宫冷冷清清的,只有这一树凤凰花,虽无色彩,却开得极为好看呢。
我硬了硬心,艰难地张口。
锦觅除了。
川音娘娘……
这小仙侍当真没什么阅历。
然而不知是看见了她满眼盈的泪花,还是心里那个声音在叫嚣。
我不由自主地张口。
锦觅罢了,那……
润玉娘娘让你除了你便除了。
他的话语飘进来,带了几分愠怒。
小仙侍愣愣地站在原地,怕是不识得天帝。
锦觅陛下。
我淡淡道,余光瞥见那小仙侍打了个战粟,急急跪下。
川音参见,参见陛下,小仙这就去!
她逃开了。
我留意着他的神色,只见他的脸色由微红转白,竟还浮起一丝愧疚来。
润玉觅儿……
锦觅没想到,你一直谴人打理啊。
他默了默。
润玉如果你想来坐一坐,也是无妨的。
他在答非所问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