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二章：救赎（二十二）——追忆

武魂城，几个月前还是武魂帝国的首都，武魂殿的心脏，无数魂师向往的圣地，斗罗大陆最繁华昌盛的城市，如今却只剩得断壁残垣，遍地狼藉。

“这…怎么变成这样了？！”

看到武魂城的惨景，焱不可置信的瞪大了双眼。许久后，他才大梦初醒般猛的打了个寒颤，一向爆裂如火，骄傲肆意的他如同此刻却如同被抽掉脊梁的废人瘫倒在地上，嘴巴不住的喃喃着不可能。他不停用力擦拭眼角，似乎只要搽干净武魂城就能回复如初，可无论他怎么努力，睁开双眼后看到却是一样的场景。他不断的摇头，不肯接受这个绝望的事实，赤红如血的液体从他眼中溢出。数次之后，他捂住自己的脸，将头埋入胸口，嘶哑绝望的哀嚎好似从他的肺里挤出般，绝望、无力、悲痛、愤怒等情绪随着他压抑的哀嚎回荡在天地之中。

天空数道黑影掠过，几只乌鸦落在千仞雪等人不远处，乌鸦微微侧头，血红的双眼注视着众人，噪杂刺耳的乌鸦声为悲曲更添数分诡异和不安。

邪月目眦尽裂，怒发冲冠，指尖深入掌骨；胡烈娜悲痛欲绝，涕不成声，唯有千仞雪平静的看着这一幕，只是微微颤抖的身体和眼角的金色液体透露出她的情绪。

不知过了多久，千仞雪嘶哑着声音说道：

“往前走吧！路还远呢！”

随后双手推着轮椅上的双轮，独自向前驶去，众人纷纷跟上。

“这曾经是我的房间，就是这”千仞雪有些兴奋地指着地上微微凹陷的位置，感叹道“我还记得这里有一个门槛。”

千仞雪神色恍惚，嘴角微微抬起，“我记得那天起晚了，急急忙忙出去，一不小心绊到了它，结果磕到门角，流血了。”

“那是我第一次摔倒，也是我第一次受伤。”千仞雪满是感叹，“哭了半天没人理，我才自己起身，刚出走廊发现门外侍女跪了一地，远处是母亲的仪仗。”

“听侍女说，母亲在墙角看到我摔跤，制止了侍女上前，直到我爬起来才离开。“

千仞雪眼中满是苦涩“当时我就在想，怎么有这么无情的人？孩子摔跤都不扶一把？那就是我对母亲最开始的印象。”

胡烈娜心疼的说：“雪姐姐…”

千仞雪笑着摇摇头，“也是从那一次，我每次摔跤都是自己爬起来，再也没让人扶过。”

“可惜现在…”千仞雪看着只有碎木板和衣料的空地，闭着眼笑了笑。

“诺，这就是我武魂觉醒的地方。”千仞雪眼睛突然一亮，指向几块巨石包裹满是碎石块的空地，加速推过去。

“嗯~还是熟悉的味道！”

千仞雪闭上眼，深吸一口气，笑道：

“当年我就是在这觉醒了六翼天使武魂，我清楚的记得那天爷爷的笑容，是那么的开心，那么的为我骄傲。”千仞雪脸上不自觉的露出笑容，好像一切就在昨天。

“雪姐姐，你真的是先天生超额满魂力二十级吗？“一旁的邪月好奇问道。

“哈哈，是啊！“千仞雪不自觉挺起胸膛，随后又突然想到什么，逐渐弯下腰……

“可惜……母亲没有见到……说实话，那是我第一次对她有期待，也是第一次失望……“千仞雪摸着脚下的碎石，声音微不可闻。

“不是的，雪姐姐，老师一直有在关注你！“胡列娜突然开口说道，千仞雪娇躯一颤，没有抬头。

“雪姐姐，那天你是正午觉醒的吧？“胡列娜蹲下来，靠在千仞雪身旁轻声问道。

“……嗯……觉醒六翼天使武魂需要借助正午阳光的至阳至刚……“

“那就是了！我那时也还小，很多事都记不清了。但我清楚的记得那天，老师没来上早课。我很好奇发生了什么事，就埋伏在议事厅门口，看到老师出来后也不说话，偷偷跟着老师。奇怪的是，老师竟然也没发现我。不知走了多远，我看到老师站在窗台，肩膀微微颤抖。“

说到这的时候胡列娜嘴角带笑，仿佛似乎一切还没发生，自己还是那个可爱天真的女孩。

“当时我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也是第一次看到老师哭，我吓坏了，还以为是自己不乖惹得老师生气，所以马上跑回去更加认真的锻炼。那一天老师都没有来上课，直到晚上筋疲力尽，在沐浴时才听到窗外的侍女说今天是千大小姐觉醒的日子。“

千仞雪不知什么时候抬起了头，胡烈娜对着千仞雪的视线，苦涩的笑了笑，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当时我那么小，女性的直觉就告诉我老师是为你而哭。也是从那时候开始，我就很讨厌你！因为我害怕，害怕你抢走老师！我担心，担心老师不要我了。”

“我知道，老师嘴上和行为对我很好，但她心里始终有个人比我更重要！”

“老师……从来没有为我哭过……”

千仞雪左手握紧胡列娜的手掌，右手抚上胡列娜的脸庞，擦去未干的泪痕，轻声道：

“谢谢！”

“好了！这才哪到哪？我们还有很长的路呢！快走吧！”胡列娜破涕为笑，站起来拍拍身子，推着千仞雪继续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