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特瑞斯靠在阳台上拨通了电话。
“你整整一个星期没有消息了。”
开口就是这句话，马特瑞斯有点尴尬，但是他只能硬着头皮回答。
“我们之前一直在跟踪博士，我希望你能理解，切尔诺伯格不像你们想象的那样那么好混。”
“我不关心切尔诺伯格怎么样，我关心的是，你找到他没。”
“不要那么着急，凯尔希。”，马特瑞斯换了个姿势看着路上的行人说道，“你会得到你想要的。”
“……”
凯尔希不说话了。
“罗德岛现在的航向是怎么样？”
“沿着乌萨斯领海边境线，与切尔诺伯格保持平行巡航。”
“继续这样，我这边已经有线索了。”
“什么线索？”
“一伙暴力运动的感染者截走了他，我不知道是什么理由，但是他们和当地的帮派有合作，同切城里的腐败也有关系，但是我也找到了我自己的盟友，天灾……”
“你打算把我们的信息透露给外人？”
马特瑞斯一时语塞。
“我从没有做过这样的事。”
“但是你做过别的事，我到现在都无法想象你到底是怀着怎样的心思来帮我们的。”，凯尔希的声音有了震颤，“你杀了他，甚至是在我身边做的。”
“他挑起了萨卡兹的内战！”，马特瑞斯突然提高了声音，同时快步走进了房间，“那场战争本来是可以拖延，甚至是可以避免的！”
“他这么做是为了罗德岛的发展！”
“他干扰了这个世界的发展！”，马特瑞斯握着手机的手开始发抖，“我们的目的是引导不是控制！你最好搞清楚！那个时候的他就是个疯子，是个战争狂！”
“但是现在你却要来帮我们找到这个战争狂。”
“……”
“……”
“等我的消息，等我找到他，确保他的安全之后，我会通知你们来接他，就这样。”
马特瑞斯切断了通讯。
--------天灾倒计时23天
马特瑞斯花了一整天，终于找到了修罗帮的位置。
准确来说，是修罗帮老大的位置。
擒贼先擒王，这是马特瑞斯告诉玫兰莎的，况且他们也没有那么多时间慢慢接近修罗帮，所以只能靠这种带有危险性的方式来做到。
“听好了，一会我进去的时候，你就留在外面帮我把风。”，马特瑞斯往耳朵里塞了枚耳机说道，“如果事情没办成，你就直接去找英格菲，懂吗？”
“明白。”，玫兰莎点头道，“你以前有做过这样的事吗？”
马特瑞斯把手放在了门锁上。“有，以前和格拉斯哥帮的人打过交道。”
说完，他离开了驾驶室，伸手启动了眼镜上的摄像头。
“看得见吗？”
中控上显示的是通过摄像头实时传送的影像，分辨率非常高，与此同时，一台经过降噪处理的无人机也升到了马特瑞斯的头顶，让玫兰莎看到了更广阔的画面。
“看的很清楚，周围没有人。”
“很好，有情况就告诉我。”
马特瑞斯拔腿走向一扇已经生锈的小门，门口有一个很不起眼的信箱，但是熟悉帮派作风的都清楚，这东西里面就藏着一个可以24小时不断工作的摄像头，以及一把远程操控的袖珍十字弩。
伸出拳头重重地敲了敲门，很快一小面观察窗口被打开，一张刀疤脸出现在了马特瑞斯面前。
“我来找棕熊。”
“那你应该去动物园。”
说完，观察窗被直接锁上，崩出的锈渍甚至飞到了马特瑞斯脸上。
马特瑞斯再次敲了敲门，观察窗同样被打开，但是就在刀疤男想要开口的时候，他看到马特瑞斯手上多了个手提箱，里面塞满了红色的乌萨斯币。
“够一个人的门票费吗？”
刀疤男沉默了片刻，然后打开门放他进来。
上上下下被搜完身之后，马特瑞斯被他一路带着走，绕过拐角，穿过桌椅，最后停在了一扇木门前。
“在这等着。”
刀疤男示意后者停下，不出一会，他被人推了一把，走进了面前的房间，房间很大，里面聚集着几个帮派分子，其中几个还是感染者，不过最引人注目的，还是一个拳击牢笼，里面一个不高的乌萨斯女性正在和另一个乌萨斯男性对拳。
瓦西里就在桌子后面。
“我听说你想要见我？”
瓦西里·棕熊并不像大家想的那样凶神恶煞，甚至，他很年轻，看上去30出头，眼神也和某个乌萨斯明星很像，最重要的是，他的气质很富有对女性的吸引力，这一点可以通过趴在他身边的几个妙龄女郎看出来。
马特瑞斯把手提箱放在了桌子上，然后打开朝向他。
“你的人并不可靠，我只用了一点假钱就进来了。”
“你这混蛋！”
意识到自己被耍的刀疤男愤怒的抽出了一把匕首，但是还没等他碰到马特瑞斯，后者一脚侧踢直接踹飞了刀疤男，硕壮的身体飞出去几米远之后压扁了一台老虎机，里面的钱止不住地往外吐。
“cyka！”
“慢着！”
棕熊站起来制止了暴怒的手下。“他要是想动手，我估计我早就没了。说罢，找我干嘛？”
“我来这里不是为了你，我来这是因为你和一群有组织的感染者有合作，他们是我的目标。”
棕熊摊开手表示不理解。“切城到处是感染者，我这里也有不少，你是要买两个回去自己爽爽吗？”
说罢，围着马特瑞斯的帮派分子发出几声冷笑。
“W，弑君者，这些人你知道吗？”
瓦西里的笑容消失了。
“你是怎么知道这两个名字的？”
“个人恩怨而已，不必在意。”，马特瑞斯没有理会周围人的目光，“你只需要告诉我他们在哪就行。”
瓦西里拍了拍妙龄女郎，后者很知会的自动离开。“你叫什么名字？”
“马特瑞斯。”
“马特瑞斯先生，我这么说吧，你的要求我并不能满足。”，瓦西里摸了摸手提箱，然后推还给了马特瑞斯，“你不知道你在面对什么。”
“他们给了你很多钱，是吗？”
“半推半就，在给了我5亿乌萨斯币之前，他们还抹掉了我四分之一人的脖子。”，瓦西里突然非常激动，“我白手起家！但是他们一晚上就差点将我的成功毁于一旦！”
“如果我告诉你，我可以给你比5亿乌萨斯比更好更多的，你会答应吗？”
“那要看你的筹码是什么做的。”
马特瑞斯从旁边拿过一把椅子坐了下去。“司法豁免权，帝国央企管理层的职位，以及帝都的一套别墅，你怎么看？”
瓦西里摸了摸下巴，说实在这些东西都不是那么吸引人，除了他口中的司法豁免权。
毕竟他是做非法工作的，古人云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说不定万一自己哪天一个不小心失手了，等待自己的很有可能就是裹尸袋，再不济也是脚镣。
但是他真的是那种说话算话的人吗？
“我不相信你，已经有不少人这么跟我说过了。”
“那我要怎么样才能赢得你的信任。”
瓦西里思考了一会，然后把视线移到了马特瑞斯身后。
“看到那个家伙了吗？”
回过头去，马特瑞斯看到那个乌萨斯女拳击手正在被一顿暴打，完全没有招架之力。
“你是说那个女拳击手还是那个壮汉？”
“那个女孩叫猎蜂，两年钱成为了感染者，现在她在我旗下效力，是整个切城最强的地下自由搏击手，她是我在这立足的最重要的一块砖头。”
“但是我只看到她在被海扁。”
“一会你就知道了。”
猎蜂的脸上被壮汉疯狂左右开弓，混合着血液的口水像没有拧紧的阀门一样顺着她的下巴低落在地板上，最后一击，壮汉一拳打在她鼻子上，猎蜂立刻向后一个踉跄靠在了铁丝网上。
但是她没倒下。
壮汉累的气喘吁吁，但是对方没倒下就意味着他还没有赢，所以他指关节发白地靠近了猎蜂，伸手抓住了猎蜂的头发。
不过他大意了，看上去虚弱不堪的猎蜂突然一脚踢在壮汉的膝盖骨上，隔着接近10米远，马特瑞斯都能听到骨头像一块饼干一样碎裂的声音。
壮汉捂着瞬间乌青的膝盖跪地咆哮，不过猎蜂并不仁慈，她上去两拳扪在壮汉的胸隔膜和心脏口，然后抬手肘击命中对方的下颚骨，两颗门牙立刻自由，接着她旋身飞踢，壮汉的身体马上飞了出去，把后面的铁丝网砸变了形。
“看到了吗？”，瓦西里兴高采烈地鼓掌，然后把一沓纸币扔到了猎蜂脚下，“她是最好的拳击手。”
“看得出来她很优秀，可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把她打倒，我就和你谈条件。”
房间里顿时一片死寂，就好像法官突然给本来只犯了点小错的犯人直接宣判了死刑一样。
“行。”
一个字，说完，马特瑞斯脱掉外套，推开铁丝网的一扇小门走了进去。
“？？？？？？？”，一种帮派分子原本只是想看笑话，但是怎料马特瑞斯并不是那种因为有人在自己面前被暴打就会打退堂鼓的人，事实上，他已经摸清楚了猎蜂的弱点。
正在数钱的猎蜂看到了马特瑞斯，粗略估计，这笔钱数目不小，至少肯定是一个工厂工人几个月的工资。
“来吧，你知道自由搏击怎么玩吗？”
“赤手空拳的搏斗而已，地下搏击没有规则。”
“那样再好不过了。”
猎蜂把钱塞进了自己的小包里，然后走到马特瑞斯面前摆好了姿势。其实通过刚刚的一小段打斗，马特瑞斯已经基本摸清了猎蜂的套路，首先是闪避，接着是挨打，但是这个挨打不是单纯的莽，而是把自己抗打击最好的部位来承受冲击，并且像动作演员一样靠位移抵消相当一部分的力量。
简单来说，就是消耗对手的体力。
破解方法也很简单，比她更快就行。
“3！2！1！开始！”
比赛开始了。猎蜂率先挪动脚步，马特瑞斯选择以不变应万变，侧身对着她，两手随时做好了防守反击的准备，他只需要抓住猎蜂对他出拳的一瞬间就行，那个瞬间她的力量和注意力将会全部放在进攻上，防御几乎为零。
抓住那个机会，用比对方更快的拳速解决战斗，胜利边唾手可得。
猎蜂开始出拳，但都是些试探性的攻击，并没有什么力量，她甚至还用几招虚晃来吓唬马特瑞斯，但是都没有什么用，一个久经沙场的人很容易就能看出对方是不是在唬人。
正想着，猎蜂再次出拳，从她松弛的肌肉可以看出不过又是一次试探，马特瑞斯这么觉着便只用了一点力气去防御，就在拳头要接触的一瞬间，猎蜂的青筋突然暴起，力量瞬间增强，拳头穿过马特瑞斯的双臂中间，直接打在了他的右边颧骨上。
what？
马特瑞斯踉跄两步靠到了铁丝网上，刚刚那一下实属厉害，一般人在这一拳之下几乎没有再站起来的能力，肯定是一记必杀。
“bravo！bravo！”
欢呼声在身后响起。马特瑞斯摸了摸被打中的地方，还好，稍微有点浮肿但问题不大，他甩了甩头站回到了原来的地方，虽然台下的观众没看到，但是猎蜂的表情却发生了变化，她很清楚自己刚刚是全力一击，为此她的心脏甚至承受了不小的加速，但是对方不仅没有昏过去，甚至还能接着谈笑风生。
她慌了，慌了就输了。
猎蜂步步紧逼，她开始不知道怎么下手，但是可以确认的是面前这个男人一定很抗揍。
她接着动手了。
这是一记普通的勾拳，试探性。马特瑞斯也知道对方的来意，他挡住对方的拳头，抓住猎蜂的右臂拉到了她面前，这就封住了她的进攻。猎蜂也不蠢，她立刻旋身打算从另一边进攻，但就在她锁定目标的时候，一只拳头直接落在了她的左颧骨上，力量之大甚至她还没感觉到疼痛，整个人就如同果冻一样倒在了地上。
马特瑞斯松开了猎蜂的手，此时台下一片死寂，他穿好衣服坐回到了瓦西里的面前，拿起桌上的一杯冰啤酒贴在了被打中的地方。
“我搞定了，现在来谈谈条件吧。”
瓦西里先是呵了一声，接着他的嘴角几乎咧到了耳根子，然后他大笑起来，甚至差点把已经吃下去的薯片咳出来。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马特瑞斯放下了酒杯，拳印子已经消下去了。
“有趣有趣！太有趣了！”，瓦西里一遍拍手一边大笑道，马特瑞斯看到有人把猎蜂拖出了这里，“她可是……她可是切城最厉害的地下拳手，你居然……你居然一下就放倒她了！”
“我做到了，现在该你了。”
“好的好的，哈哈哈……太令人印象深刻了，马特瑞斯先生，好的，协议达成了，帮我做好三件事，作为回报，每次我都会给你一点信息。你看如何？”
马特瑞斯点了点头，以他的经验，对于一个外来人，这样的合作已经是天大的恩惠了。
“非常好，如果你给了我想要的信息，我保证，司法豁免权，央企高管，帝都别墅，都将是你的。”
瓦西里起身朝马特瑞斯伸出了手，后者没有迟疑，很自然的握了上去。
“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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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小时后，切城第五中学门口。
“马特瑞斯，我不知道这边英格菲为什么选这边，但是我真的感觉不是很舒服……”
“也许你应该把脑袋上的耳机放下来，玫兰莎，从那边出来之后我就在也没见你把耳机拿下来过。”
“哦，对哦……”
马特瑞斯看了看窗外，他们现在正坐在咖啡厅等英格菲的到来，他知道英格菲对于他拿到的结果不会很满意，但是他没得选。
马特瑞斯也没得选。
很快，车流中出现了一辆很普通的轿车，马特瑞斯一眼就看出来是英格菲，他穿过人行道上的人，在中学门口停了下来。
“我都还不知道英格菲居然有孩子？”
副驾驶门被打开，从里面出来的人却是一脸不爽的凛冬，她肩上挎着一个有点年头的挎包，扶着车门看向驾驶座，不用说都知道肯定是英格菲在口头教育她。
不耐烦的表情逐渐爬满了凛冬的脸，最后她一拳咋在了车顶上，然后转身融入了正在进出学校的人群里。
英格菲的车开走了，没一会，他本人便出现在了咖啡厅里。
“我还想着为什么你为什么要把地方选在这，原来是为了顺便送个孩子是吗？”
“别说了，她再待一会，都能把我车拆了。”，英格菲指了指桌子上的一杯咖啡，“给我的？”
“请便。”
英格菲一仰脖，一杯咖啡瞬间消失不见，他放下被子，满意的擦了擦嘴坐在了马特瑞斯对面。
“我和修罗帮的老大碰面了。”
“哦？是吗？”，英格菲翘起了二郎腿，“说说看。”
“三份活，换三个情报。”
“你打算帮帮派做事？”
“舍不得孩子套不到狼。”
“这又是什么古代谚语？”
“意思是想要收获就要有付出。”，马特瑞斯靠在了沙发背上，“你不是傻子，英格菲警官，你应该知道，比起那些只会暗落落搞小动作的帮派，什么才是最大的威胁。”
“我同意你的话，但是和帮派合作还是让我难以接受，他们是罪犯，是垃圾，是需要站在绞刑架上狗东西。”，英格菲的表情不是很友好，吓得玫兰莎特意握住了刀柄。
“这不是合作，这是利用。”，马特瑞斯悄悄按住了玫兰莎的手，“我们利用他们，放心，英格菲，我向你保证，我会把握好尺度的，我没必要犯得着跟乌萨斯帝国作对，你知道的，过去一个星期，难道我的表现还不能得到你的信任吗？”
英格菲深吸了几口气，他想了想马特瑞斯的话，确实是这样。
“我只是心理上过不去。”
“动手的不是你，你没必要跟自己过不去。”
“好的，我明白了。”
“对了，还有一件事。”，马特瑞斯拉住了英格菲，后者刚刚准备离开，“等我动手的时候，我会叫我的几个小伙伴来，他们都是感染者，并且在切城已经潜伏一段时间了……不要激动，他们不是你的敌人，他们跟我是站在同一条战线上的，相信我，好吗？”
“我的天哪，马特瑞斯，你到底还瞒着我多少。”
“等这件事情结束之后，我会一五一十的，全部告诉你，好吗，眼下最重要的不是你我，是他们。”
英格菲点了点头，然后问道：“修罗帮找你做什么？”
“他们宣称有一批货被一个敌对帮派截胡了，需要我去帮他们拿回来，这是第一个活，我打算明天动手，因为根据他们的消息，明天这批货就会被转卖掉，那个时候防御最薄弱，我也最好下手。”
“好的，需要我帮忙吗？”
马特瑞斯摇了摇头。“我不排除修罗帮可能会暗中观察，但是我也不会让他们就这么算了，等我拿到那批货，我会通知你来清场，你只需要在我动手时边上看着就行，懂？”
英格菲摸了摸额头，这样慢吞吞的节奏并不是他所想要的。
但是他没得选。
“行，我明白了，就按你说的做。”
“很好，现在，我该去做准备了，走吧玫兰莎。”
马特瑞斯拍了拍玫兰莎的肩膀，后者拉起兜帽遮住大半张脸之后站了起来，待两人离开后，英格菲长长地叹了口气，然后举手叫住了一名服务员。
“你们有啤酒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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