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求职

夜幕降临，我站在高高的楼顶上，看着这车水马龙的城市，这一栋栋耸立着的高楼大厦，仿佛一块块巨大的墓碑，困住孤独的游魂。凡人们都认为这一方栖息之处是安身立命之所，殊不知，这几十平米的空间，也是牢笼。

华灯初上，时间到了，我闪了个身，向一家酒吧​走去。我记不清这是几百年来换的第几家酒吧了，不过也没关系，我记性不好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了，左右不是什么要紧事，只是不知道调酒的手艺有没有生疏了。

面试我的是酒吧的老板，姓宋，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年轻人，看着​挺精神的小伙，直截了当，让我为他调一杯酒，若他觉得合适，就正式聘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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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凡间的酒总是苦咋咋的，但是凡人却对其爱不释手。我取杯子接了些许冰块，60毫升的杜松子酒，辅以适量苦艾酒，搅拌后倒入冰块中，最后加上绿叶装饰。这酒简单，但是我使了点小伎俩，趁宋老板不注意的时候，加了点不一样的东西进去。

宋老板抿了一口，我默念5个数，我透过他的眼睛，看到了一片荒芜破败的城楼，他与一人并肩站立，那人身着铁甲，眉宇肃穆，握着剑鞘的指节发白，问:城中兵士还能撑多久？咦，好像是位女子的声音？就在我晃神的功夫，宋老板突然​问我，“这酒明明是马提尼，为何味道又有些不一样，苦涩中带了些酸楚和无奈？”想来是你对那女子有所亏欠吧，酒中便有了三分愧泪，便故作玄虚地答道:“这是秘密。”

​“你叫什么名字？”宋老板勾了勾嘴角，似在回味，又似在回忆，不过他定是想不起来的。

我叫吴秦，一名资深调酒师。

“今天先熟悉熟悉，早些回去休息，明天下午三点办手续，五点正式上班！”宋老板点点头，撂下这几句话就走进他的办公室，示意一位男侍者带我参观。

我仔细打量着这家酒吧，装修风格与一般酒吧无异，以极简的铁艺为主，就是布局奇怪了些，圆形的主吧台居于中央，桌椅向外呈辐射状分布，酒柜将主吧台一分为二，分别是调酒区与驻唱区，背靠着背，紧紧挨着却互不相见。

我问那侍者，“为何如此设计？”侍者指了指酒吧的名字，说:“老板设计的，调酒师只能闻其声，歌手只能循其味，互不见其人。”我看着酒吧的名字，望穿秋水，果真是好名字啊，两人都殷切地看向远方，怀揣刻骨的思念，却不知心中所想之人就在身后。我突然想到了生在我屋前的植株，曼珠沙华，都是悲伤的结局呢。我轻叹，望穿秋水，忘川！他究竟是何人？透过重重人海，我看向那个玻璃角落，宋老板的办公室，他正翻阅一本书，察觉我的目光，他抬头看我，视线在空中交集，我惊愕，随即点头示意，他亦点头，然后低头继续看书。

他究竟是谁？我揣着这样的心思走出酒吧，迎面撞上一个人，待我回过神来，那人眯着眼朝我作揖，唤我:“孟婆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