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59 减少才能前行

圣母玛利亚教堂坐落在意大利首都罗马开罗老城区即科普特区，它是意大利最古老的教堂，也被称为悬空教堂，但它并不是真的悬于空中，只是建立在了以前的城墙南门上。

教堂在湛蓝天空映衬下的雪白色塔楼和美丽的十字架散发着基督教堂独有的圣洁和光辉。阳光下，教堂花圃中的植物看起来都有着不可思议的光芒，让人心中充满了感动。

张彩彩站立在教堂的门口观望了好久好久，注目这神圣的建筑，心里忽而涌起一股澎湃之情，她露出微笑的嘴角，终于迈动脚步往里走了进去。

安格斯到处游逛着，但也一直围绕在她身边，偶尔会蹦出几句话来，他好像不是第一次来这里。

“Jane，你看，站在这里好像充满了光辉，我觉得整个人都升华了。”，安格斯站到教堂前面的雕塑下，崇拜地举起双手，像向上帝请示着什么的模样。

张彩彩望了她一眼，嘴角勾起淡淡笑过，自顾自地去观摩。她像真的被这场景给幻化了似的，心情看起来不错。

“Jane，你不觉得这里很美好吗，你说以前耶稣在的时候，是不是也一样啊？”，安格斯朝她露出阳光般的笑容。

“英国人不信教吗？”，张彩彩抽空抬了眼眸看他一眼，奇怪地问道。

安格斯走到她身边，滑稽地笑道，“信，但我是例外。”

张彩彩保持着笑容，也没再回他话，反而走到教堂前面去坐着，望着教堂上面的一些柱子，好像象征的是耶稣的十三个门徒，还有圣母玛利亚的画像，绚丽多彩又精致完美，她也是在想象不到在好几个世纪以前这里原本的模样是什么。

安格斯走过来陪她坐着，“我能问你问题吗？”

张彩彩扭头平静的看着他，随之又翘起笑容说，“可以啊”。

“你为什么一个人来罗马？”

她点了点头，但好像没有想要回答的样子，只是继续左右观摩着墙上的壁画。

“嗯？是我问得太直接了吗？I'm sorry.”，安格斯不好意思的抱歉道。

“没有，你有问的权利，我也有不回答的权利。”，她看着他，俏皮的笑了。

“哈？还有这种说法哦，你们中国女孩真有意思。”

而她却忽然别过了脸，唇角的笑意有些收敛，“她之前也这么问过。”

“什么？”安格斯没听清楚她说什么。

“没什么。”，她呼了口气，抿了抿唇瓣。脑子里回忆起的是Lisang以前很有礼貌的问过她可以问问题吗，她也像回答安格斯那样回答得她，不过后来Lisang竟然是用“可爱”两个字形容自己，那时的她还有些否认这个词一点都不适合自己。

安格斯这个来自英国的大男孩，说的中文有些蹩脚，但总体上还不错，“其实，我是休学一年出来旅行的。”

张彩彩回头望着他，对他的故事也有些感兴趣。

“我喜欢的女孩，她，跟我好朋友去美国上学了，他们，在一起了。”，安格斯的语气变得有些伤感。

“我觉得旅行可以让我放下，我出来已经有...三个多月了。”

张彩彩凝视着他的那双蓝色眼睛，眨眼之间有灰暗的光度，原来他跟自己一样。

“那你...放下了吗？”，她缓缓的语气问道。

安格斯浮起笑容对她笑笑，“没有那么容易，我从五年前就开始喜欢她了。”

“喜欢，不一定要得到，她开心就好。”，张彩彩安慰着他，但这句话放佛同时也在安慰自己。

离开圣母玛利亚教堂，又前往市中心的购物中心。欧洲是购物的天堂，意大利便是天堂中的天堂，而在罗马，商品更是琳琅满目，从时尚美妆到生活的小东西，不仅时髦且不贵，罗马是在意大利最容易买到物美价廉的好东西的地方。

安格斯会以为跟女生来逛购物中心，必定买很多东西，然而张彩彩却一样都没挑选，反而安格斯购买了几件换季的衣服和一些纪念品。

张彩彩也随手看着那些时髦的小玩意儿，她很喜欢，但此刻的她购买这些玩意儿是一点用处也没有，只会徒增累赘罢了。

“Jane，怎么样？你没有想买的东西吗？”，安格斯拿着自己的东西，走过来问她。

张彩彩摇了摇头，只看着那些小精品，却没有想买的欲望。

“我以为女生来欧洲都会买很多东西呢，衣服啦化妆品啦还是什么的。”

“如果我过两天就回国，那我肯定买，可惜我不是。”，张彩彩轻柔的笑着。

她随处逛着，最后停留在一堆书籍面前，都是意大利文和英文原著文学小说。

她不会意大利语，翻了几本英文的，好似犹豫了好久的样子，最终还是拿了一本英文自传，和一张罗马当地的明信片。

回到民宿是下午六点左右，那时阳光正要落下帷幕，像昨天刚到时的那样，映出一片晚霞，好像置身于仙境。

晚饭仍然是Amy做的，她的厨艺真的能比得上星级饭店的大厨。张彩彩的晚餐是一份七分熟的牛排，Amy问她饭后要不要来一份提拉米苏，今天下午新做的，她礼貌地回答说想要试试，夸赞Amy的手艺非常好。

安格斯端着一份意式海鲜意面坐了过来，看了看张彩彩的牛扒，笑着问道，“Amy有没有跟你说这是什么牛扒？”

张彩彩切下一块塞进嘴里，摇了摇头，“没有，怎么了？”

“这个牛扒的名字跟我一样，Anglesnen steak.”，他指着那块牛扒说。

张彩彩折叠起奇怪模样的眉宇，“oh？so？this for you？”

“No, I've tasted it before. And I have a good seafood pasta. Would you like to try it？”

她又摇了摇头，“NO，thanks. Anglesnen steak... It's so funny.”

安格斯翘起嘴角朝她笑着，忽然看见一旁放在桌子边上的书本，“Jane，你怎么会买这种书？全部英文的。”，

“喜欢。”，她淡淡的回答。

“那这个...emmm...Postcard？”，他拿起那张纸卡片。

“明信片。”，张彩彩字正腔圆地教他念道。

“明，星，片？”，安格斯用蹩脚的中午念出来，也滑稽地笑了。

张彩彩看着他也忍俊不禁，“Pretty good.”，而后又忍不住问道，“你的中文还挺好的吧。”

“Yeah，我这次去了中国一个月，但是，我以前有住在中国，一年多的时间，口语交流，没有问题，只是，有一些名词...不太理解。”，安格斯向她解释道。

她点了点头，夸赞道，“已经很好了。在国外能听到中文，我很开心。”

“真的？那你以后多教我一点？”，安格斯看着她，眼神里充满期盼。

她看着他的蓝眼睛，笑了，“我过几天就走了，教不了你。”

“你去哪儿？我一个人，你也一个人，我们可以一起吗？”

“如果你想结伴旅行，为什么不叫你的朋友一起？。”

“他们...都知道我跟她的事情...我不想让他们担心我。”

张彩彩神情恍惚的呆着，他的话让她想到了刘茜茜，从茜茜回纽约之后就没再联系过了，可自己又没办法去面对那些事情。

那张明信片，她原本想要寄回去，然而在下笔的那一刻，地址该填什么，她停住了。

没有地方可以邮寄，没有人会等着她的明信片，既然已经把过去抹掉，又为什么还眷恋着那一份已经成云烟的喜欢？

而放下，又谈何容易。

“Lisang”，她在明信片上面写出这个名字，而后要写什么，她的笔触又停住了。

“Lisangoodfulloflovesfgehd”....她提起笔在后面乱写着，最后在所有字母上画了条横线。

“这是什么？”，安格斯在一旁看着她写的东西，困惑地问道。

“垃圾。”，她面无表情的回答他，把明信片夹到书里面压住。

“What？”，安格斯愣愣的看着她。

“Rubbish.”。

她只是在说那张卡片，她烦自己怎么下笔就写了那个名字。

脑海里会浮现以前一起玩闹的场景，那时候Lisang晚上也会偷懒不练琴，就追着电视剧看，而她负责清理厨余和整理晾干的衣服，之后再给那个追电视剧的人洗好水果，甚至有时候还要递到嘴边去。

而Lisang只需要朝她勾起笑容，她就会深陷在那凹陷的梨窝里面。

那时候从来没有想过未来会怎么样，她没有目的的陪伴和生活，也从不奢求什么。

自己深埋的那份情意不敢表露，却又看不得别人对她好，那种霸道的占有欲始终都不曾减少，而也是她把刀片割向自己的原因。

原本刚好装满到杯口的那杯水，她控制得很好没有让水溢出来，却意外的倾斜了杯子，水逆反的减少了，也不得不减少。

满杯的温水，不可再续，不倾倒，如何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