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归来仍是那一人

这里……雾蒙蒙的，空气里混杂着一丝腐烂的气味，黑色中，白素贞看不见自己，也摸不着任何东西。

她原以为这是一个幻境，想用法术将其破开，但不知缘何竟怎么也破不开。白素贞手指放在唇下，暗暗轻咬，似乎在参破其中缘由。

“白素贞。”空荡荡的林间突然传来一道声音，那声音空灵缥缈似是从很远的地方飘来。白素贞警觉，结印的手势已经备好，略带试探性地往前方看去，“你是谁？”

林中久久没有回应，久到白素贞都以为是刚才自己出现的幻觉，待放开手势，又闻一阵轻笑。

白素贞静耳细听，那笑声中半是邪欲半是狡猾，似乎还夹带了一点儿天真？她被自己这个奇怪的想法吓到，总之，那林中的人绝不是什么好东西。

林中怪音似是不甘，又出声唤道，“白素贞”只是这一刻听了让人生出毛骨悚然的感觉。

“装神弄鬼，我会怕你？”白素贞冷笑。

“我就是你……你就是我，难道你要舍弃你自己吗？”

到底是谁？这话又究竟是什么意思。白素贞略微冥想，忽见一团雾气朝自己迅速冲来，吓得她瞳孔剧睁，猛地打了一个寒颤。

白素贞睁开眼，后背的伤因她的动作而牵扯到，额头满是大汗怪道：“只是一个梦？”一个骇人的梦境？白素贞不信，她素来不做梦，除非是有什么事情即将发生，而梦境给予她的是一个若有若无的提醒。

可方才梦里那般情景，却是真实的可怕，那种感觉似是自己曾经亲历般……还有那团雾气莫名其妙的话，让她不得不猜测其中隐约。

“娘子，怎么了？瞧你满头大汗的，做噩梦了？”许仙被白素贞惊醒，见她呆愣地趴在榻上，问道。

白素贞回神，见许仙关切的看着自己，忍不住眼眶微红，喃喃道：“官人。”

“我在。”

“官人。”

“嗯，我在。一直都在，永远不会离你而去。”

白素贞半是含羞半是幸福，纵然身负重伤依旧难掩风情，眉眼弯弯泄尽柔情，那是冲破千年孤寂得一良人的漫天星河，璀璨夺目动人心魄。而她钟爱的良人就在身边勾唇笑看她，温厚却又略带呆愣的眼睛里，点点滴滴皆是诉不尽的缠绵爱意。

他与她分开二十载，归来，仍是那一人那份情。

白素贞趴在许仙怀里蹭了蹭，神态像极了少女。就这样，她就很满足了。许仙好笑地看着小女儿姿态的白素贞，忍不住打趣道：“你这幅模样我不曾见过，不过……可爱至极。”，俯身贴在佳人耳边轻声道，惹得那绝色美人脸色通红唇瓣紧抿。

“官人～”一声官人媚意横生，眼波流转宛如秋水，望去能将人勾去魂魄，许仙暗道不妙，这娘子是对他进行打击报复呢。

“娘子，你再这般模样我就……”许仙偏过头不去看白素贞，惹得白素贞窃笑不已，不过还是忍不住逗他道：“哦？你就怎么样？”

许仙憋了半天，愣是吐不出多余的字，仍然道：“我就……”白净的脸庞渐生红色，白素贞看了他一眼，暗自好笑，决心不再逗他。

“好了，不逗你了。”白素贞收回她那勾魂夺魄的眼神，许仙松一口气。

屋里静雅，左右古旧的陈设暗自生香，纸卷浓墨铺放在桌上，金色透过窗柩照在里间，房里时不时传来的说话声惊醒梦中鸟，却又意外的令人觉得悦耳不忍打扰。

那说话打趣声仿佛横过岁月往昔，穿透时光隔阂的那几年，而他们，还是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