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os，醒醒。”
是谁在叫我......这个声音似乎是我自己？
懵懵地睁开眼，我迷茫地望着周围灰色与彩色交织的世界。
“这里......是什么地方？”
似乎是见我醒了过来，Nyx蹲下身笑眯眯地打量着我。
“睡傻了？这里，是我们的识海。”
识海......
我忽地用手抱住脑袋，杂乱无章的记忆猛地涌入脑海。
“呃......发生了什么，我不是应该——”
死了吗？
“Eos，是‘钥匙’救了我们。”
Nyx牵起我的手，一只小小的蝴蝶忽地出现在我掌心。
蝴蝶的翅膀一边是灰色，一边是彩色，流转着独特的光晕。
“这个，就是‘钥匙’？”
我的思绪恢复一丝清明，仔细观察着手心的小蝴蝶，不禁咧嘴一笑。
小东西长得可真别致。
“嗯，幸好你接纳了我。不然，我们现在可能不知道会成什么样了。”
Nyx嘴角微咧，与我扯出一丝一模一样的笑容。
照镜子似的瞥了眼Nyx，我笑着道：
“接纳你？我们本就是同一人，不是么？”
听到我的话，Nyx怔怔地望着我，笑容不知为何僵在了脸上：
“你......真的是这么想的？你不会觉得我很血腥，很变态——”
她的声音微微提高，情绪变得十分激动。
见状，我淡然地笑了笑，抬手摸了摸她的脑袋：
“Nyx，你是我，我也是你。”
Nyx似乎是因为我的举动，不禁撇了撇嘴，眼里露出几丝不快。
“你可真是越来越像他了。”
挑了挑眉，脑海中忽地浮现出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幕。
许墨绝望的神情，逐渐被视野中袭来的黑暗所吞噬，不禁使我垂下眼帘。
“是吗，他现在......怎么样了？”
听到我问许墨的消息，Nyx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咬牙切齿道：
“他？好得很，他就是个变态。
Eos，我们的本体还在昏迷，你等下出去的时候，一定要冷静。”
变态？冷静？这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意思。
我狐疑地看了看Nyx，沉默地点点头。
至少，他没事就好。
“Eos，我还没适应融合，先走了。”
Nyx摆了摆手，身影遁入一片灰暗。
“你一定要冷静。”
琢磨着Nyx消失前的最后一句话，我变得更懵逼了。
罢了，先出去看看吧。
微微凝神，我的身躯逐渐变得轻盈，从识海中慢慢上浮。
“滴滴，滴滴。”
耳朵捕捉到仪器嘈杂的声响，我不禁皱了皱眉。
还没等自身做出任何反应，下一秒，右手便被一股温热所包裹：
“醒了？”
低沉的声线带着熟悉的温柔，我缓缓睁眼，对上许墨温润的紫瞳。
“嗯......Ares。”
回忆起自己的鲁莽差点丢了命，我不禁心虚地撇过头，准备将手抽出他的掌心。
唉？
一股阻力将我的动作硬生生地扯住，我疑惑地看向自己的手腕。
那里静静地绕着一圈银白色的软环，连接着细细的铁链。
什么情况？我为什么被锁住了。
打量了一圈周围的环境，是许墨的房间没错。眼神又重新回到手腕处的软环，我的心头不禁一阵毛骨悚然。
“Ares，这是怎么回事。”
努力地控制自己的声音保持冷静，心里却逐渐浮出几抹怒气。
“乖，任务已经完成了。至于后续的进化实验，只需每天抽取200cc的血就好。”
许墨依旧安抚似的揉了揉我的脑袋，又躺上床，将我的身躯环抱在他怀里。
这个家伙，根本就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Ares，我问的是，这是怎么回事。”
我坐起身与他保持距离，抬手晃了晃手腕的桎梏，发出“叮当”的响声。
“没事的，之后你呆在我身边就好。”
许墨脸上的温柔微微收敛，嘴角扯出一丝耐人寻味的笑容。
“许墨，我不想再问第三遍。”
他的话彻底点燃我内心的怒火，我控制着越来越快的呼吸频率，直直地与他四目相对。
半晌，许墨无奈地垂下眼帘，掩去瞳孔中交织的庆幸与痛苦。
他不知道到底该怎么做，才能将女孩完好无损的保护起来，如同蝴蝶标本外的玻璃罩一样。
“我说过的，在我面前，你可以放慢成长。”
他的手小心翼翼地抚上女孩的手腕，却令她不禁打了个冷颤。
“我想教你......如何保护好自己。”
“这一次只是意外。”
女孩闷声说着，将自己的手慢慢抽了出来，许墨脸上闪过一丝不悦。
“意外......”
他一边喃喃自语，一边不断按压着眉心。
“我不想再经历这样的意外了。”
女孩似乎是没理解许墨的意思，只是固执地抬起手腕，淡漠的声调带着显而易见的疲惫：
“许墨，放开我。”
半晌，我的手臂微微发酸，许墨却一动不动。
“不放？好，我自己来。”
我嘴角扯出一丝冷笑，抬手猛地咬向左手指尖，那里顿时涌出点点鲜血。
“你......”
“别过来！”
许墨眼神微变，刚抬起手想阻止我的行为，却被我猛地喝止。
他的手僵在空中，瞳孔微微抖动。
“......好。”
嘴角流露出深深的无奈，许墨放下手，沉默地注视着我。
忍受着淡淡的晕眩感，我将血滴在软环上，眼神微微发亮。
“回溯。”
嘴唇轻启，软环在接触到我的血液后，缓缓从中间开始分化。
却并没有像我想的那样断开，而是重新形成了一截形状怪异的环。
这个形状......好像有点眼熟。
“小傻瓜，别试了，是莫比乌斯环的结构。”
看到我无法用evol将软环回溯，许墨呼出一口气，放松地笑了笑。
莫比乌斯环，最简单的不可定向流形。
有人说它代表着无限循环，也有人说它是矛盾的对立统一。
而我只想吐槽，哪怕是换了一个新维度的世界线，自己依旧逃不掉数学的魔爪。
眼前的许墨让我感到愈发的陌生，一股无以复加的恐惧涌上心头，带着深深的无力。
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眼前的男人，我便习惯性抱住膝盖，将脑袋藏进自己的臂弯。
像鸵鸟一样，把脑袋埋起来。
这样，就可以什么都不用知道了。
望着床上蜷缩成一团的女孩，许墨轻轻叹了口气。
半晌，他站起身拿起墙角的医药箱，轻轻坐回她面前。
感到面前的床微微下陷，女孩默默往后缩了缩，将自己蜷得更紧。
许墨握了握拳，微微犹豫地伸出手，轻轻抓起她的左手。
他还想干什么？
身体猛地一哆嗦，一阵不安猛地涌上心头。
下一秒，我条件反射似的，一口狠狠咬在他的指节上。
许墨的手因生理反应微微抖了抖，却没有一丝收回的动作，也没有说任何话。
为什么要这样做，就不能考虑一下我的感受么。
内心愈发地委屈，我眼角微红，泪水不受控制地汹涌而下。
牙尖则不受控制地，渐渐刺入他的皮肤，溢出点点鲜血。
许墨依旧一动不动，只是静静地看着女孩。
另一只完好的手温柔地抚上她的脑袋。一下一下慢慢揉着，仿佛在无声安慰着一只受惊的小兽。
可受伤的，明明是他自己。
鼻子嗅着许墨身上温润的青草香，混杂着丝丝金属气息，我的情绪渐渐稳定。
“对不起......”
齿尖松开他的手指，我的鼻子一抽一抽的，声音里带着几丝委屈。
“小傻瓜，你可以对我做任何事。”
许墨轻敲了下我的前额，回身从医药箱中拿出两个创可贴。
“嗯，似乎我还要好好感谢，某只炸毛龇牙的小猫咪。”
感谢我拿到‘钥匙’？您就是这样感谢的？
我抬起手，无声地晃了晃腕部的铁链，“叮当”的响声算是对他的回应。
“感谢你，让我们有了贴同款创可贴的机会。”
同款......这个家伙，总是不按常理出牌。
我低下头，耳尖顿时红得发热。瞥了眼手腕的桎梏，我又感到愤愤不平。
“这点小伤，我用回溯一下就——”
话还没说完，许墨忽地将我拉到怀里，紧紧地抱着。
“许墨？”
他的脸庞深深埋进我肩窝，一遍又一遍地深呼吸，环抱着我的双臂微微颤抖。
“许墨，你怎么了？”
我愣愣地任由他抱着，心里原本的愤怒和委屈陡然烟消云散，只感到阵阵发酸。
“不要再为了我伤害自己，好吗？”
许墨闷闷的声音从肩头处传来，温热的鼻息喷得我的脖颈微微发痒。
“这句话，我同样还给你。而且，我都习惯了，又不是很疼。”
我回抱住许墨宽阔的肩，手反复安抚着颤抖的身躯。
“可我很疼，这里。”
他直起身，抓起女孩的手放在他左胸处。
淡紫色桔梗花般的瞳孔，仿佛染上点点晨露：
“遇见你之前，我的心不曾悸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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