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单元-他的少年心事（完结）

“其实很简单，就像你当初帮小管一样。”白启智也想像往常那么笑，可她笑不出来，那人终于熬到了油尽灯枯，没有她的上海，她没有笑的理由。

“我输在了哪里？”乔楚生总算在最后十分保持住了风度，他是个好学生。

“活人比不过死人呗，你输在活着。”

“我开玩笑的，你可别当真啊，我还指望你帮我离开上海呢。”

“其实告诉你也无妨，因为你是我培养的，我信得过。”白启智自顾自的点支烟，烟雾缭绕中她开始将自己的故事娓娓说与面前这个爱慕她的青年。

“我小时候有个喜欢的人，她很好，可惜她不爱我，后来她嫁给了我哥，我哥那人你也知道，人不坏，但是他不是个好的情人，我喜欢的人就这么被我哥一点一点磨平了爱情，每天郁郁寡欢，我本来以为我机会来了，结果半路蹦出来一个小白脸给我截胡了，对，那个小白脸长得和你挺像的，但是人不行，他就是个垃圾。”也许是这份感情压抑了太久，她对着乔楚生格外的坦白。

“你说一个软骨头的小白脸他是会选分分钟就会被人弄死的帮主夫人还是选天真烂漫的小姐呢，可惜这货都没选，他选了大烟，并且还让她也染了这个脏东西。”

“后面的事基本上江湖上你都能打听到了，任性的小姐供着小白脸还把人给供死了。”

“现在我喜欢的人死了，而我作为一个手握巨额财富的寡妇，在上海有太多身不由己了。所以我想离开了。”

“你有没有过哪怕一瞬间喜欢过我呢？”乔楚生问得卑微，这份情感里他也确实卑微。

“我一直是喜欢你的。她不喜欢我，我不勉强，培养你最开始也就是想把她喜欢的培养好了送她。与其说我在培养你，不如说我在用我的灵魂复刻你的灵魂，对此我很满意。”今夜的白启智格外坦荡。

“那你觉得你要是我你会怎么做呢？”乔楚生万万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面对啊，我教过你迂回，没叫过你逃避啊。”白启智隔着袅袅的香烟看着乔楚生的脸似乎看到了十年前的自己。

“好吧，那这杯就当为你践行了。”

“你确实应该为我践行，我要是走不了我就成了老黄的姨太太了，这身份实在太尴尬了。”白启智眼波流转间将一把钥匙塞到了乔楚生手里。

……

“她身边有人吗？”乔楚生有些干巴巴的向白佑宁问起。

“没有，不过她收养了一个小姑娘，跟我还有点像，小姑姑说在异国他乡看到华人就是缘分，更何况她还挺像我的。”白佑宁对这个小姑姑有限的印象都是她对自己极好。

傻姑娘，哪是像你啊，那是像你娘。乔楚生笑笑没说话，她成功了，把自己教得这么好，是理想的梦中情人。他年少的欢喜就像她攥在掌心的沙，无论是她放手还是攥紧，这段感情呢都随风而去了。明天还会到来，没有她的上海他已经长成了更好的人，她应该也会很骄傲吧。

旁白她是他暗淡青春中年少的欢喜，他是她绝望岁月中喜欢的少年，在教他的时候她也救赎自己……在学她的时候他也学会坦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