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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立后掀起千层浪

新还珠同人之永忆燕琪飞

小燕子第二天醒来,对昨天的事还是耿耿于怀,再加上百无聊赖,就要找永琪说出宫的事。

  路上碰见了乘轿的王画颜,她看起来凤仪万千,春风得意,身边的大宫女正拿着账册询问她的意见。

  画颜瞧清是小燕子,忙下轿来,屈身行礼。

  小燕子扶她:“你不用这么客气的,我最烦这些虚礼了,再说你也不该给我行礼啊……”

  画颜含着甜甜的笑容:“这不是早晚的事嘛,格格别推辞了,本应该去拜访格格,可听说昨日紫薇格格去了,不便打扰,今早又接到安公公旨意,说贵妃病了,让嫔妾暂理六宫,一时脱不开身,还请格格体谅。”

小燕子摆摆手,表示不在意。

“格格这是去哪儿?”

“我去找皇上。”

画颜听她说得理所应当,这么随意的想见就见皇上,心中落寞,小心翼翼的问:“嫔妾还没向皇上谢恩呢,可不可以和格格一起去?”

小燕子暗悔自己心无城府,说话太实诚,这会儿只好硬着头皮答应,画颜便不再坐轿,和她一同步行前往乾清宫。

一路上画颜很会找话题,说话也很有分寸,小燕子能感受到她愉悦的心情,越看越觉得她面熟:“我们是不是在哪见过?”

  画颜尴尬一笑:“宫里都说嫔妾有几分像格格。”

  “像我?”

小燕子有点不是滋味,老佛爷这是找了个人替代她吗?

  “可嫔妾没有格格的福气,”画颜观察着她的表情,唯恐她心生芥蒂,适时接口:“皇上眼里没我这个人,我想见他一面都很难。”

  小燕子忍不住又同情她了,画颜看着不过十七八岁,大好的青春就这么白白耗在宫中了吗?

  “那你想出宫吗?我可以帮你。”

  画颜轻轻一抿嘴,摇头笑道:“能做皇妃是无上的荣耀,哪有再出宫的道理?皇上既然不喜欢我,我也不多求,安安分分了此残生也就是了。”

  她虽看上去楚楚可怜,人畜无害的,小燕子却直觉她比欣荣还难对付,两人都各怀心思的走到乾清宫,永琪正召大臣商讨国务。

  安德桂忙迎上来请安:“格格,您怎么来了?万岁爷还得好一会呢,外头冷,奴才先带您和如嫔娘娘去偏殿等着。”

  两人等了很久,画颜坐立难安,一直盘算着见永琪说什么话好,忽发现小燕子靠着桌子打瞌睡,头一栽一栽的,还孩子气的挠了挠嘴角,画颜不知怎么的就心软了,解下自己的披风悄悄搭在她身上。

  安德桂终于又出现了,颇为难的对画颜说:“娘娘,皇上说您不必谢恩,好好打理六宫就是。”

画颜沉默了片刻,拿走小燕子身上的披风,紧紧系好,语气冰冷:“多谢公公。”

她一步一步走得缓慢,努力不让眼泪掉下来,以至于出门前还能听见安德桂无奈的声音:“格格小祖宗,快醒醒,别让皇上等急了。”

  东暖阁里垂着细细密密的用金线丝络系的如意同心结,千丝万络,阳光斜斜的透进来,金砖上烙着帘影,静淡无声。

  永琪正在批阅奏折,见她满脸倦容,就知道她刚睡醒,起身迎她,柔声道:“这么睡容易着凉,快来炭炉这烤烤。”

  阁内生着浓烈的火,小燕子冷热交替,不由得打了个喷嚏,才想起:“如嫔呢?怎么不见了?”

永琪握住她的手一起烤着:“我见她干什么,倒是你,怎么和她一起来了?”

“路上正好碰见了,”小燕子揶揄的看着他:“你是真不想见还是装不想见,不会是因为我在碍事吧?”

“你这个小醋坛子,还有完没完了?”永琪宠爱的捏了捏她的鼻子:“说吧,找我什么事?”

“我想去学士府住一阵子。”

永琪脸耷拉下来,满脸不高兴:“你还没原谅我吗?非要出宫去…”

小燕子拉了一下围巾,委屈的指着:“我当然不能原谅你了,你昨天是打我了还是咬我了,你看我脖子上红一块紫一块的,围巾都快遮不住了!”

永琪细看过去,分明是他吸的吻痕,掩面低笑:“这个…咳…你不记得我对你…”

“我就记得你跟我抢酒壶,后面就记不清了,”小燕子觉得不对劲,警觉道:“你对我做了什么?你不会…”

永琪想起昨天桌上的场面,又心虚又心热,依旧面不改色:“我是那种人吗我!我点到为止…点到为止…”

小燕子似乎有点想起那种刺激的感觉,捶他:“你混蛋!什么点到为止!你就是趁人之危!你欺负我!”

永琪灵活的躲着:“小燕子,你成语已经说的神仙画画了!”

“你别扯远!”小燕子一把拽住他的腰带,不让他跑:“你必须赔偿我!让我出宫玩!皇阿玛还给我出宫日呢,你干嘛那么小气,不让我出宫!”

小燕子无意识的挑逗让永琪最头痛,他咽了咽喉咙:“你先松手,你这样我怎么好好说话?”

“我不!你快说同意不同意!”小燕子得寸进尺的双手攥住。

永琪整个腰身被勒着,动弹不得,有点心猿意马的应着:“最多三天。”

  小燕子不依:“才三天?太少了!我要十天!你忙得像陀螺一样,紫薇又不在,我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快闷死了!”

  “那十天也太多了,”永琪现在就开始想她了:“你一离开我就心慌,你就不想我吗?舍得离开那么久?”

小燕子一想也是,双手环住他的腰,亲昵的倚在他肩上,调皮的从后面一下一下的弹着他的腰带玩:“那就五天,好不好嘛?”

“好…”

永琪望着她俏美的玉容,顶不住她撒娇,声音吞没在无限的情意中,几不可闻,再被她这么弹下去又要把持不住了,心道小燕子就是老天爷派来折磨他的。

小燕子一看永琪很吃这一套,继续柔柔拂他的肩,无辜的看着他,声音软绵绵的:“那…六六大顺可不可以也跟我一块去?”

“你说什么都行…”永琪终于体会到那一句“婉伸郎膝上,何处不可怜”的含义,正被情丝绕得团团转,忽然发现小燕子露出奸计得逞的笑,警觉道:“你不会是要潜逃吧?”

小燕子达到目的,原形毕露:“潜你个头!”随即松开他走到御案旁。

永琪舒服多了,觉得自己简直就是个受虐狂,小燕子一温柔他就怕有埋伏,七上八下的。

  小燕子瞄到御案一旁叠放的纸张,露出几个字来,只觉得这字刚劲有力,好奇问道:“永琪,那是你写的字吗?”

  永琪瞅过去,方笑着取过与她看。

  小燕子低吟出声:“落花人独立,微雨燕双飞……我知道这首诗。”

  永琪很惊喜,夸奖道:“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啊,你学习念诗了吗?”

  “我哥是让我学来着,我勉勉强强学了几首,不过这句不是在书本上学到的,是有一次下雨,司徒正好在我家,我从牧场回来,司徒念了这么一句,因为里面有个燕字,我就多注意了一下。”

说完小燕子就后悔了,永琪最忌讳的就是司徒,果然,他十分不忿:“他天天没事做吗?怎么动不动就去找你?”

  小燕子急忙解释:“不是找我,是找我哥!”

  “鬼知道他找谁!这首诗不好,我们换一首。”

永琪烦躁地把纸扔在一边,一想到两年来他疯狂的思念着小燕子时,那个司徒却近水楼台先得月,趁虚而入,还敢娶小燕子,就怄得要死…什么燕双飞,自己单飞去吧!

  小燕子托着下巴,居然很享受永琪浑身不舒服的样子,大眼睛眨眨:“换一首什么?”

  永琪望着她一笑方有了主意,让小燕子坐到椅子上,铺平一张薛涛筏,他擎着她的手,在砚里又舔饱了笔,笔尖慢慢的拖出一横,他腕上明黄翻袖上绣着金色夔纹,那袖子拂在她腕上,她到底笔下无力,任由永琪一挥而就他们的韶华。

  小燕子只觉得永琪的呼吸暖暖的拂在鬓脚,吹得碎发微微伏起,好像不用她费心去记什么,眼前温暖的手掌便能带着她驰骋天际,忽觉此景似曾相识,她当时怎么就没意识到这样有多暧昧?

  “好了。”永琪的声音低低的,可是因为近在耳畔,反倒觉得令人一震。

  小燕子方回过神来,仔细看去——

一箭袭来,两情尽欢悲。恋恋难负,筠松痴落闲亭处,长梦夜生辉。

  天南海北,千里终逢归。重重尺素,萧音醉入流云雾,永忆燕琪飞。

  字字骨格清奇,尽管握着她的手,笔划之间也透着沉稳温润,而且重点不在于字,在于这数不尽的情丝。

  永忆燕琪飞。

  永琪,小燕子,铭心记忆的爱情。

  筠亭,萧云,举世无双的美好。

  小燕子从未觉得诗词歌赋动人过,但此时此刻,她只读一遍,就记到了心里,眼中闪着晶莹,像是月光下的花影,随风瞬移,孩子一般道:“这首诗我要收着!”

  永琪笑道:“咱们再写一张,一人一张。”

  于是,执笔,另一张生成。

  永琪用案头那方刻着“藤琴居士”的冻石印章盖了上去,仔细收入腰间佩戴的荷包里。

  待的时间长了,小燕子颈中微汗,却烘得那幽幽的香,从衣裳间透出来,永琪忍不住揽住她,低头舔她脖子上的吻痕,围巾掉在地上。

小燕子感到一片温热酥麻,头不自觉的往后仰着,双手后撑着御案,电石火花间霎时明白过来,难为情的问:“我脖子上…是你亲的?”

永琪不答,突然嘴唇收紧,又吸吮出一处浅浅的红痕。

“嗯…”小燕子娇喊,皱起了眉,推开他,不安的揉着:“你坏透了,让我怎么见人?我也要在你脖子上试试!”

永琪跌坐在椅子上,护着领子,欲拒还迎:“别别别!我还要上朝呢,你能戴围巾遮住,我可戴不了!”

“我才不管!”

小燕子无法无天的解开他的纽扣,避开脖子,照着他锁骨冲了过去。

“嘶——”永琪倒吸一口凉气,皮肤被她的贝齿蹭着,全身颤栗,似痛苦又似享受:“不是这样…你别咬人啊!哎呦——”

小燕子得逞的大笑,为防永琪报复,拍拍手就要跑。

“你还想跑!”永琪用力拉她歪坐在自己腿上,又将她平放在手臂,他呼吸不稳,小燕子也呼哧呼哧的喘着,睁着明亮的大眼睛看他,两人嬉闹后突然奇异的静了下来,对看着,温存着,他的指尖轻轻在她眉眼间舞动,眼神中流露着伤心和哀求:“小燕子,你还怪我吗?”

小燕子点点头,复又坚定摇摇头:“就算我遇见你的时候,你已经成亲了,有孩子了,我还是会爱上你,我爱的是你的心,不是你的人…”她看着永琪的眼神,忍不住呜咽起来,侧身蜷缩在他的怀抱中,怪自己的口不择言又伤了他:“永琪,你没错。”

永琪也不需要说什么了,眼角也渗出一行泪来,紧紧埋头拥住她,两人交错着咸咸的泪水深深一吻,他拾起地上的围巾替她戴好,万千不舍:“小燕子,早点回来,别叫我担心,在外面要听话,不要闯祸,我没办法第一时间赶到你身边。”

小燕子用他的袖子擦眼泪,听了这话不想走了:“我不出宫了,我要陪着你。”

永琪苦笑望着小山般的奏折:“出去透透气吧,其实只要你开心,去几天都可以。”

  出了宫,小燕子带着永琪送给尔康柳青两家的满满一车礼品,雄赳赳气昂昂的奔赴学士府,福伦一家早已收到消息,在门口接着,她的身份不可同日而语,一下马车,福伦率众就要行礼,小燕子急忙扶起:“福伯伯,你可别折煞我了,我应该跪下给您请安才是!”

紫薇聪慧的解围:“阿玛,咱们别跟小燕子见外了,两边的礼一齐免了吧!”

一行人进了屋,小燕子掏出两个纯金的如意锁,上刻着东字,晃了晃:“东儿,这是舅舅和姨妈给你的礼物,姨妈给你戴上!”

福伦看着长长的礼单,见永琪这么疼爱东儿,打心眼里高兴,忙道:“这太贵重了,皇上已经赏赐多多了!”

小燕子抱着东儿蹭头:“那不是应该的嘛。”

  尔康从来不拿小燕子当外人,以调侃打趣她为乐:“什么舅舅和姨妈,应该是舅舅和舅妈,都让你叫乱了!你得随着皇上的称呼!”

  小燕子振振有词:“东儿以后舅妈多了去了,而姨妈只有我一个,就该叫姨妈!”

  尔康和紫薇无奈的对视一眼,举手投降,宠笑道:“好好,你有理!”

  下午小燕子、紫薇、尔康和六六大顺一起去了会宾楼,酒楼虽然生意红火,但人手也够多,柳青只用巡视转转,监督一下,见他们大包小包的提着礼品过来,高兴坏了,还逗小燕子:“格格大人,终于把您盼来了!来就来了,还带什么东西!”

众人纷笑,一起到后院去看金锁。

金锁小腹微微隆起,看起来很是闲适,怡然自得的正给两岁的女儿穿外套,见三人进屋,急忙热情的招呼他们坐下喝茶,南儿对尔康紫薇都很熟悉,颠颠的伸开手让紫薇抱,金锁指着小燕子,对女儿道:“南儿看,又多了一个姑姑,叫姑姑。”

  南儿乖巧可爱,甜甜的奶声:“姑姑。”

  小燕子从紫薇手里接过南儿,喜爱的捏捏她的脸,合不拢嘴:“我这又当姨妈又当姑姑的,看来过年得好好准备压岁钱了!呀,金锁又有了,柳青,你真有本事!”

  柳青不好意思挠头,众人哈哈大笑。

  小燕子跟他们说笑,心情格外愉悦,又掏出两个纯金如意锁,上刻着南字,戴到南儿脖子上:“幸好你们改名字改得快,要不这如意锁还赶不出来呢!柳忆南——多好听的名字,一定是紫薇改的吧?”

金锁连连点头:“你猜的太对了,柳青说我是金,就非得给女儿叫什么银,多难听啊,我早就想改了,正好听小姐说箫大侠家有了个北,小姐家有个东,那咱们十全十美必要齐整的叫,我赶忙就请小姐改了个南字。”

  尔康感慨良多:“忆南…都是咱们在南阳的回忆啊,紫薇起得好。”

  紫薇骄傲的笑了:“现在北、东、南都凑齐了…就差皇上和小燕子的西了!我们可都是翘首以待啊!”

  小燕子抱着南儿坐下喂点心,脸一热,这两天看孩子多了,心里也有些蠢蠢欲动,一想永琪对绵忆淡淡的,就有些打鼓,天下父母皆爱子如命,难道他不喜欢孩子?要是她生的他会喜欢吗…收回遐思,接道:“那不见得是我们,说不定让柳红和高亮抢先了!”

  柳青摇头笑道:“他们两个浪迹天涯,都自称大侠,不受婚姻束缚,一点谱没有呢!还是你和皇上准头!”

  小燕子听了有些羡慕柳红,她也想过大大大大女侠的生活,可惜这个愿望很难实现了。

紫薇眼睛一转:“等柳红有孩子了,可以用个中字。”

尔康不失幽默:“那宫里的金子都得让小燕子用去打如意锁了!”

众人哄堂大笑,至晚又一块吃饭喝酒畅聊。

养心殿。

  “万岁爷,”安德桂端上太后吩咐送来的野菌汤:“太后说这汤极鲜,让您趁热喝了呢。”

  永琪嗯了一声,又奋笔疾书好一会才停,觉得脖子有些酸,顺势摸了摸隐痛的锁骨处,低低笑了,安德桂上前为他揉着肩,他品了口汤,问道:“格格到了吗?”

  “到了,紫薇格格让您放心,她一定会看住格格的。”

  永琪牵动了嘴角:“谁看得住她呀,不给朕惹麻烦就谢天谢地了!”

  正说着,敬事房的黄公公过来,下跪恳声道:“万岁爷,贵妃娘娘和如嫔娘娘的绿头牌都已经做好了。”

  永琪将汤重重放下,不怒而威:“以后这道规矩免了。”

  安德桂朝黄公公使了个眼色,黄公公诚惶诚恐地退下了。

  “小桂子…”永琪本想说要出宫,正巧看见他揉眼打哈欠,便忍了回去,不欲再劳师动众:“朕出去转转。”

  出门一阵冷风扑到脸上,永琪的乏意驱散了些许,惯性的就往漱芳斋的方向走去,半路才想起小燕子已经出宫了,兜兜转转,走到了宁寿宫的花园。

古华轩,竹香馆,三友轩都已经完工,绵延数里交相辉映,壮观异常。这些皆源于班杰明中西合璧的设计,花费了几年的心血而成。

  三友轩矗立在那里,当年同行的尔泰、班杰明却一个去了草原,一个奔了远洋,永琪觉得空前的寂寞,不知不觉走到了湖心亭。

  这是他和小燕子正式见面的地方,他微笑着陷入了美好的回忆中,却见亭中一女子端坐,对着湖面低头抽泣,余音袅袅,不绝于耳。

  永琪问道:“谁在哪里?”

  女子似是惊着了,急忙走出去欠身请安:“臣妾参见皇上。”

  永琪见是画颜,生了几分尴尬,让她平身,画颜抬头一看他,泪珠儿更是不停的滚落,她一语不发,只是拿帕子擦着。

永琪印象中的她一直是安安静静,知书达礼的,以至于他很少注意到她的存在,猜测她年纪轻轻的猛一接手六宫事务,压力太大,即道:“宫里事多眼杂,是不是谁给你委屈受了?”

  画颜急忙摇摇头,惊喜于他的关怀,声音有些激动:“皇上信任臣妾,臣妾一定不会让您失望的,臣妾…就是想家了。”

  永琪这才感觉到她有几分真实,怜她韶华错付,叹了一声:“画颜,你喜欢皇宫吗?”

画颜想起还珠格格上午也问了她类似的问题,感慨于他们的默契,对永琪问她有些错愕,这是他第一次喊她的名字,那么温和,那么好听…他今日格外平易近人,她几乎有些眩晕,不由得敞开了心扉:“臣妾不知道…喜不喜欢又怎么样呢?”

永琪并不意外,若是从前,他也会是这般回答,大多人心里的自我都被淹没在世俗中,挣扎不出,逐渐麻木和接受,也不会思考。

“你连自己喜欢什么都不知道吗?”

画颜想了想,脑中却只浮现出眼前人的一张脸孔,近在眼前,也远在天边,她没有那样的勇气宣之于口。

永琪负手走到湖边,俯瞰黑夜中穿梭跳跃的鱼儿,声音尽是无奈的笑意:“小燕子就天天嚷着不喜欢皇宫,埋怨朕囚禁她,能出宫就想法设法的出宫…”

画颜突然意识到他的变化是还珠格格带来的,她真正理解了贵妃所说“变了一个人”,还珠格格出现以前,他从未这样有心情跟她说话,原来不止他神态会变,他对周围人也会变…拥有爱情的人,大概觉得万物可亲。

他回头注视着她:“朕记得你说过你不乐意嫁进永和宫,不想破坏朕的唯一,不管你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朕都希望你再去想想,在宫里耗尽青春真的值吗?”

“皇上…”画颜凄楚的喊他:“臣妾是不想破坏您的唯一,也从没有奢望您会喜欢臣妾,可您也不喜欢贵妃娘娘,还是让她生了大阿哥,臣妾所求也只不过是皇上的一点垂怜而已。”

永琪神情决绝:“那是朕这辈子最遗憾的事,其中的阴差阳错和辛酸不足为外人道,朕能告诉你的是…朕以后只要小燕子一个女人。”

画颜僵愣,她似乎已经看到了自己飞蛾扑火的惨烈结局,可这名动天下的痴情火焰如此盛放着诱惑,充满着挑战,让她情愿做那只飞蛾,低眉颔首:“臣妾…懂了。”

永琪知道她还是不懂,时间的磋磨足以毁掉一个人,她总会懂的…转身对安德桂道:“晋如嫔为如妃,准家人进宫探望。”

六六大顺人多,住学士府不合适,就住在了会宾楼,正好小燕子想让他们放松放松,有点自己的时间,索性给他们放了假,让他们或去游玩或去找亲人。

是夜,紫薇去休息了,小燕子在房间走来走去,推开窗子,外面是一片竹林,正直清幽,亭亭如松,她看了一会儿,不知怎的那一棵棵竹子都变成了永琪的样子,她吓了一跳,就唉声叹气起来。

尔康和紫薇的幸福让她深深羡慕,如果她和永琪也可以生活在这么静谧的小院,没有那么多纷扰,悠然自得就好了,可即使是那个钢铁般的紫禁城…现在也分外吸引她,因为那里面有永琪,她捂住胸口,两年间习惯的思念的抽痛又出现了…她总有一股冲动想奔回到他身边,他一定会很高兴…可如果她现在回去,会被大家笑死的,她来回走动了会儿,就栽倒在床上…她感到自己已经无可救药了!

  白日里紫薇要打理学士府大小家务,她幼时跟母亲一起生活,人员简单,也没有接触过这么大的家业,做起当家主母来也得多番学习,好在福晋细心教授,她也天资聪颖,上手极快,现在福晋已经将管家权完全交给她了,是以她因小燕子小住推了诸多应酬,还是忙得团团转。

闲下来就对小燕子感慨:“幸好皇上还有两个妃子,要不你怎么应付得来宫里那么多事。”

小燕子无聊的趴在桌上:“要我管我也不管,他再娶几个才好呢…紫薇,天天在府里待着什么意思?我们出去玩会吧。”

  紫薇继续穿针引线手上的织绣,说道:“你哪有天天在府里待着?昨天刚去了大杂院,现在又想去哪?”

  小燕子转了个圈到紫薇跟前坐下,兴致勃勃的说道:“昨天去大杂院的时候,咱们路过那叫什么春戏院,里面可热闹了,咱们去看看吧。”

  “是绘春戏院,”紫薇说道:“那里没有姑娘家去的,咱们的身份又特殊,去那里太显眼了。”

  小燕子灵机一动:“我们可以女扮男装啊,谁能认得出我们?紫薇,我好不容易出来一趟,你就陪陪我吧。”

  紫薇被她缠的没有办法,就找出尔康几件不穿的衣服,两人像模像样的打扮了一番,出发了。

  紫薇有些紧张,畏畏缩缩的:“小燕子,我们不会被认出来吧?”

  小燕子拍拍她的手:“紫薇,你放轻松一点,我敢保证,就算尔康站在你面前也认不出你,一二三,抬头挺胸!”

  两人进去到二楼最佳观望处坐定,上了叠茶点和瓜果,听起了评书。

  师傅操着一口地道的北京音,正刚开始,惊堂木一敲:“说书唱戏劝人芳,三条大道走中央,善恶到头终有报,人间正道是沧桑!”

  底下一阵喝彩,师傅天花乱坠讲起了北宋《水浒传》,正是小燕子所爱,她听得聚精会神,津津有味。

  紫薇偏好于《西厢记》《杜十娘》之类情感细腻的故事,听了一会就品起了茶,扮男装心虚,四处张望。

  不一会儿进来两位公子,形容举止不同常人,紫薇往仔细了瞧。

  师傅正讲到精彩处,绘声绘色:“这时,冲进来一彪形大汉,面相魁梧,抓住县令……”

  “那不是和孝吗…”紫薇拉拉小燕子。

  小燕子翻了个白眼:“是李逵!紫薇,有没有认真听啊?”

  “我说的是上楼梯的那个。”紫薇指给她。

  小燕子转头看去,两人都是男装,以她多年的经验,明显看出一人是假扮,举手投足之间皆是女儿态,正是和孝公主,另一人潇洒俊朗,相伴着走上来。

  和孝是乾隆的第十个女儿,惇妃所生,因她长得跟乾隆最为相似,素来得乾隆钟爱,性格又刚毅,惇妃因为这个女儿也颇受乾隆关顾。小燕子在皇宫两年,有她在的地方就有热闹,乾隆女儿本不多,除去早殇的,就是和敬、和嘉两位出嫁的,剩下几个小公主平时规矩拘着惯了,来了这么个活泼有趣的姐姐,都喜欢粘着她。

其中就数着和孝,小燕子爱好舞刀弄枪,和孝又是个闲不住的,打猎骑射样样都感兴趣,天天跟在小燕子后面姐姐姐姐的没完,小燕子也喜欢她,所以这俩祖宗常常让乾隆又爱又气,给周围的人带来很多欢乐。

小燕子离开皇宫的时候,她还是个只到肩头的小姑娘,这会不由感叹:“和孝都这么高了,这丫头跟我心有灵犀啊,也扮起了男装,旁边那个是谁?看着很眼熟啊。”

紫薇回道:“那个是丰绅殷德,就是和珅的公子啊,以前在宫里碰见过的,这两人在一块,倒是稀奇。”

  “和珅?”小燕子听过这个如雷贯耳的名字:“就是那个大贪官,听说他的财富比国库都多,怎么老爷和少爷也不治他?”

  “贪官有时候也有好处,清官虽然不贪没有作为也算不得好,关键在于为官有没有用,少爷自有打算,”紫薇想起来个趣事:“说起来,和珅跟纪师傅经常斗法,他们两个有不少好玩的事呢。”

  小燕子最爱听这些,评书也不听了,就急着让紫薇讲。

  紫薇低头与她耳语,侃侃而谈,小燕子笑的前俯后仰:“纪师傅太有才了,不愧是我小燕子的老师。”

  小燕子这一笑,和孝也看见了她俩,隔着老远嘹亮的一声:“小燕子姐姐!紫薇姐姐!”

  两人连忙路人装不认识,好歹也是精心伪装过的,别一嗓子给叫露馅了。

  和孝走过来,十分惊喜:“可找到你们了!”

  紫薇连忙招呼小二开了个雅间,四人进去要了几个酒菜。

  和孝见没人了,笑嘻嘻道:“小燕子姐姐,你可回来了,可把我五哥想死了。”

  小燕子见她口无遮拦,面上一红:“回来几天了也不见你来看我,该不是见色忘友吧?”

  这下换和孝低头脸红不知所措了,偷瞄了丰绅殷德一眼:“我就是去找你,才知道你出宫了,所以去求了如妃娘娘,到学士府找你们玩,下人说你们来听戏了,我就也过来,路上…就碰见他了!”

“如妃?”小燕子瞪大了眼睛。

“是呀,如嫔刚晋了如妃…”和孝见她脸色不对,也不知该不该继续说了。

丰绅殷德早听说两人,还没有正式见面过,此时见状为和孝解围,拜了一拜:“奴才丰绅殷德见过还珠格格,明珠格格。”

  紫薇笑着让他坐下,问道:“你们两个之前就认识?”

  和孝难得扭捏之态:“紫薇姐姐你没有去,就是上次跟五哥一块去打猎,丰绅殷德拔了头筹,我就认识他了。”

  紫薇略一思索,随即打趣道:“可真是巧的很呐。”

四人闲话些许,这时忽听楼下传来孩子们走街串巷齐唱的一首歌谣———

水儿肥,船儿瘦,民间格格做皇后。

来时新,去时旧,满汉紧紧结成扣。

除了丰绅殷德,三人俱是大惊,丰绅殷德看着小燕子,有意笑说道:“这首歌谣北京城里已经人尽皆知了,看来还珠格格入主中宫是民心所向啊!”

小燕子听了不禁喜忧参半。

  回学士府的路上,紫薇百思不得其解:“这宫里的事外面怎么会知道,居然还编了这么一首歌谣…你是怎么想的?”

小燕子一团乱麻,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我也不知道…永琪为了这事一直和太后争执,其实他有这份心就够了,我好怕他不管不顾的,弄得不可收拾!可他不让我操心!”她突然担心道:“和珅这样的会有什么好下场?看那个梁大人就知道了,和孝要是跟他的儿子好了,岂不是要受连累?”

“姻缘是上天注定,强求不来,也拆散不来…”紫薇回想方才种种,想到了其中关窍,挑帘看着外面繁华的街道,几年前她们还只是求告无门的老百姓,任人欺凌,如今却是天翻地覆的变化,真是世事难料,叹道:“我看皇兄是胸有成竹,不达目的不罢休,你这只小燕子要做皇后啦!”

小燕子闭着眼睛,懒懒抱住她的胳膊:“做什么都不要紧,我就想陪着他,陪着你们,快快乐乐的!”

紫薇和她亲密的头顶头,感到无比贴心。

养心殿。

  几个重臣商量罢国事,老臣张廷玉道:“如今中宫择立之事物议如沸,虽是皇上的家务事,却也关乎国本,不知皇上作何打算?”

  永琪清清嗓子,不急于表态,朗声道:“朕想听听各位爱卿有何建议?”

  户部尚书阿里衮是观保一派:“贵妃娘娘是皇上潜邸时的嫡福晋,又育有大阿哥,顺理成章应被立为皇后。”

  海兰察一路护送圣驾,心向永琪:“各位大人可听到最近大街小巷传唱的一首歌谣——水儿肥,船儿瘦,民间格格做皇后。来时新,去时旧,满汉紧紧结成扣。自古民为水,君为舟,民为贵,君为轻,这歌谣正是反映民心所向,还珠格格是民间格格,素有义名,皇上南巡巧遇格格以来,一路上格格施粥棚以济难民,又陪伴皇上击败清水教叛贼,在民间威望甚高,且皇上和格格的故事为民间津津乐道,如立格格为后,必定是众望所归,值此贼教四起反乱之际,对安抚汉人大有裨益,这其中孰轻孰重,还请皇上三思。”

  此话一出,几位重臣相互对视,海兰察是皇上心腹,他的话自然就是皇上的意思,皇上一趟南巡,消失两年的民间格格居然又回来了,其中缘由不难想象,当今圣上是大清朝开天辟地的情种,比之顺治爷不在话下,如今他既敢冒天下之大不韪,拂他之意,后果将不堪设想…于是都静静观望,缄口不言,由着阿里衮当这个出头鸟。

  阿里衮血气上涌,厉声反驳道:“大清祖训皇后必须是满洲旗人!还珠格格是先帝所认汉族义女,怎可为后!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这天下毕竟还是满人的天下!”他顿一顿,知道寻常言语无用,下了狠话:“臣斗胆,贵妃是皇上发妻,皇上若择他人而立,弃发妻于不顾,如何堵住天下悠悠之口?况且还珠格格妖媚惑主,先前就引得皇上舍弃江山,此刻还胆敢觊觎后位,用心不良,应该立刻逐出宫去!”

永琪眯起了眼睛,暗暗握紧了拳头,殿中气氛跌到冰点,死一般的沉寂。

纪晓岚笑着打破了僵局:“阿里衮大人说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恕本官不敢苟同,自太宗皇帝起,就崇尚满汉一家,如今满汉早已密不可分,心也连到了一处,本官也是汉人,心向黎民百姓,从未有过异心。”他向永琪拱手:“这还珠格格之名是臣所取,臣也有幸教授过格格功课,格格聪明率直,待人真诚热情,深知人间疾苦,虽看上去离经叛道,实则另有一番章法,这也是先帝尤其喜爱格格的原因,前两日一见,格格更长了些见识和修养,如果能与皇上琴瑟和鸣,不失为一段佳话。”他最后着重强调:“皇上亦是至情至性之人,对格格一往情深,有格格相伴,也可安心政务了。”

  永琪暗叹好一个纪师傅!应说尽说,说出了公道,说出了态度,又让对头拿不到话柄,更搬出了先帝,他只说皇上必得小燕子相伴,却不点明皇后之属,既支持了皇上,也不至太得罪满清旧派。

其他几个人也各有拥护,支持欣荣为后的还是占了上风,毕竟这是传统,永琪清楚的明白,这件事难上加难,小燕子没有背景,于这些大臣毫无利益可言,他们唯一顾虑的也只有圣心,这时必须有位份量极重的满臣站出来表态才可。

  永琪目光徐徐转向一直沉默的和珅:“和爱卿,你认为呢?”

  和珅向前一步,弯着身子,笑容可掬:“微臣以为,各位大人说的都有道理,只有贤良之人才是后位的最佳人选。”

  永琪心中轻笑,和珅果然答的圆滑,圆滑的相当于没说,这样——就已经很好了。

  诸臣子退下后,永琪放松了身心,继续作桌上未完的画像,他本工书善画,闲时爱描摹鸟鱼虫兽之类的,最喜竹,常画出苍劲随风之感,此时画起人像来也是得心应手。

  安德桂端上碗杏花酪,忍不住赞道:“万岁爷可是把格格画活了。”

  永琪停笔,仔细看着画,叹道:“这哪能画出她万分之一啊。”

  安德桂知其心意,笑道:“格格几天就回来了,万岁爷到时送给格格,她一定很高兴。”

须臾太后领着绵忆来到养心殿。

永琪让安德桂收了画,迎着笑脸过去,掂了掂绵忆,绵忆似乎有些怕他,张着手找乳母,他递过去,也不再抱。

太后对绵忆是心肝一般的疼,见他这个无所谓的样子,就禁不住埋怨:“你常去看看绵忆才好,时间长了他就眼生了。”

永琪随口解释:“这不是事忙嘛,得空就去看。”

“哀家去看欣荣,她气色还好,也说不出来什么病,”太后猜到个八九不离十,求情道:“皇上让她出来透透气吧,如嫔自己顾着后宫担子也重,让她们两个人帮扶着才好。”

永琪冷冷一笑,不露口风:“太医说了,贵妃劳累过度,需要将养一个月,朕不愿再让她操劳。”

太后欲言又止,她渐渐感觉永琪脱控于她,而她却无计可施。

安德桂面色为难的走到永琪身边低语,永琪突然眼冒金光,当着太后,强装镇定:“额娘,朕…朕还有事,改日再向您请安。”

太后看穿,淡漠道:“皇上确实忙得很,倒不用想着给哀家请安。”

说罢便带着绵忆气冲冲的走了。

见太后走远,永琪便兴高采烈的奔出门去,与小燕子撞个正着。

小燕子差点没栽倒,被永琪眼疾手快的拉住,目不转睛的盯着她:“怎么提前回来了?”

出门三天,小燕子想他想得实在熬不住了,灰溜溜的又回宫来,不过她当然不能承认:“忘带东西了,拿了东西就再出宫去。”

永琪不拆穿她这蹩脚的理由,双双进了殿,向安德桂使了个眼色,殿里宫人尽数退下。

“你忘了带我了…”永琪说了这一句,便急切的拥吻她,小燕子勾住他脖子,两人天昏地暗的,唇齿纠缠在一起,忽略了时间,定格了深情。

过后,永琪还没甜蜜够,小燕子却要去看望太后,更让他意想不到的的是,小燕子买了很多礼物,都是给绵忆的。

当绵忆头戴虎头帽,手里乐此不疲的吹着风车,追着小燕子跑时,太后也惊了,她本来正伤心儿子的疏远,连饭也吃不下,孰料小燕子居然回宫还能想着看她。

小燕子笑容灿烂:“太后,您吃啊,皇上说您是蒙古人,我猜这哈达饼,蜜酥,奶豆腐您应该爱吃,都是紫薇亲手做的,我们还专门去请教了和敬姐姐呢,她身边有个蒙古老嬷嬷,最懂怎么做这些小吃了。”

永琪抱着绵忆吹风车,边笑道:“紫薇做的,那你岂不是借花献佛了?你给额娘的心意呢?”

小燕子不好意思道:“那我肯定也帮忙了嘛,要是我自己做,太后恐怕看着都没食欲了!”

太后摇头失笑,很给面子的吃起来。

“好吃吗?”

小燕子眼睛亮晶晶的,好像得到她的肯定是件天大的事。

“哀家虽然是蒙古人,却自小就在京城长大,没去过蒙古,但这些年吃到这些蒙古小吃就觉得很亲切合口,不像别人会觉得腻,和敬公主也常送些来,不过…”太后故意顿了顿:“都没这次的好吃。”

小燕子紧张的听完,咧嘴笑了起来。

“是吗?”永琪净了手,悠悠看她:“那朕也尝尝。”

小燕子拿了一块喂给绵忆:“你这个小家伙也尝尝吧。”

绵忆吃了一脸蜜酥皮,逗得人哈哈大笑,太后看着替绵忆擦嘴的小燕子,心里也柔软了起来,她想要的儿孙绕膝的天伦之乐,竟是小燕子给的。

待永燕走后,眉儿没忍住,小心说道:“太后…其实还珠格格没有坏心眼的。”

太后叹了一口气:“她要装也是装不出来的。”

永琪送小燕子到漱芳斋门口,两人映着月光停步。

永琪回想寿康宫温馨,他知道这对小燕子来说不容易,诚挚的说:“谢谢你,小燕子。”

小燕子愣了一下,笑他客气:“咱们之间还说什么谢!”

“你什么时候给我生个孩子…”永琪手抚上她洁白的脸庞,声音突然暗哑暧昧。

小燕子自从知道了圆房之事,面对永琪就更多了娇羞,玩闹还好,最怕他这么温柔的说话,不自觉的偷偷瞥他腰下,和他一对视又急忙低下头,跑进了漱芳斋。

永琪甚是得意,两人这方面的关系已经从小燕子朦胧懵懂更进一步了,小燕子要是开窍了,应是千种妩媚,万种风情,他想想就过瘾。

转眼欣荣已思过一个月,着宫人端着厚厚一摞抄好的女则去见永琪。

永琪本不想见,有些话却不得不说。

欣荣眼下乌青,连日抄写,手腕酸痛不堪,可怜兮兮的跪下:“皇上,臣妾知错了,求皇上开恩,看在大阿哥的份上,饶恕臣妾!”

  永琪坐定,闲闲翻着书,并不看她:“朕饶恕你容易,可说出去的话就像泼出去的水,还能收回吗?伤了的心还能愈合吗?”

“是不能愈合…”欣荣本来挺直的腰板跌了下来:“臣妾这几年又何尝不伤心呢?这女则臣妾从小读到大,可臣妾日日夜夜抄了一千遍,也不明白怎么挽回皇上的心,女则上也从没教过臣妾什么是感情,臣妾不想说那些胡言乱语的,但就是控制不住!”

永琪默了默:“朕的心你是最明白的,可惜你没有早一点明白。”

欣荣眼中渐渐涌出泪水,模糊的看着光芒万丈的他:“如果皇上对谁都绝情就好了,臣妾也无话可说,偏偏…让臣妾看着你把所有的爱都给了小燕子,臣妾一点点都分不得。”

“你当初嫁给朕,也不是奔着朕的爱,如今高封贵妃,还生下了朕的长子,算是得偿所愿了,”永琪沉声:“假如现在朕给你所有的爱,但要你没有名分,没有权力,没有儿子,你又愿意吗?”

欣荣被他反将一军,愣住了。

“你不愿意,”永琪替她回答:“所谓欲壑难填,人要学会知足,小燕子是拿成全、牺牲,甚至是生命换来的朕的爱,扪心自问,你为朕做得到吗?”他看着震动不语的欣荣,直接了当:“朕明日就可以下旨,封你为皇贵妃,后宫大权尽在你手,小燕子只做有名无实的皇后,你也不必每日向她晨昏定省,你们互不干涉。”

  欣荣凄笑,如坠深渊:“皇上为了她还真是煞费苦心。”

永琪表情冷绝,不留余地:“朕意已决,你同意也好,不同意也罢,这事都是无法改变的,聪明一点的话,你知道该怎么做。”

  欣荣失魂落魄的出来,桂嬷嬷宫门口不敢多问,回到钟粹宫,晚饭也没吃,就坐在屋里发呆。

  桂嬷嬷小心翼翼进门,为她端了点夜宵,劝道:“娘娘,人是铁饭是钢,好歹也吃点。”

  欣荣脆弱的一面展现出来,哭声道:“桂嬷嬷…皇上当真没有一点喜欢我吗?我对他来说到底算什么呀?”

  桂嬷嬷拍着她颤动的背:“娘娘,奴婢在宫里年头长了,劝您一句,千万不要对帝王动心啊,到头来是苦了自己,宫里的女人像鲜花一样开不尽的,别看皇上现在喜欢还珠格格,那是年轻不经事,往后还指不定什么样呢,只有皇子和权力才是最保险的。”

  “不…你不了解他…”欣荣摇头啜泣,只觉前程茫茫,充满了无力:“罢了罢了,都是我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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