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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一入宫门深似海

新还珠同人之永忆燕琪飞

待到达北京,天已经半黑了,雪又下了起来,漫天飞舞的雪花落在玉树琼枝上,护城河环绕下的角楼红墙白雪琉璃瓦,美轮美奂,远远望去,气势恢弘的午门印入眼帘,高十多米的鹅黄色墙壁刻着美丽的花纹,精工细琢的青石基台反射出透亮的雪光,华表耸立,蛟龙缠绕,风从云生,格外的庄严肃穆。

  宫门口的禁卫军战战兢兢地守着,虽然遥隔还远,但紫禁城内灯火通明,隐有喧嚣之势,上上下下准备着皇上归来。

  月月第一次瞧见恢宏的城墙,既新奇又有些怯,小声地赞叹:“姐姐,这里真漂亮。”

  小燕子笑着抚摸她的头,心情难免有点复杂,一路上永琪总带她出去玩,满足她的任何突发奇想,让她很是乐不思蜀,怎么愿意再进这个金笼子,心不在焉的说道:“永琪,我亲自送月月去学士府吧,正好去看看紫薇。”

  永琪搭在她的肩膀上,柔声道:“害怕了?”

  小燕子头一扭:“哪有?”

  永琪将她的头扳正过来,直直地看着她的眼睛:“尔康带着她去,你还不放心啊,再说我刚刚罚了尔康在家一个月,人家小两口正柔情蜜意呢,你去了不是打扰了他们吗?”他的声音坚定有力:“小燕子,不要怕,勇敢的站在我身边。”

  小燕子在他沉稳的心跳声中终于平静了许多。

到了午门口,尔康便领着月月先回学士府了,永燕进了宫。

  太后嫔妃一干人等齐聚寿康宫,都换上了隆重的正装,焦急的等着。

永琪在万岁声中簇拥着,穿过重重宫门,带小燕子先去了养心殿换衣服,他戴上一顶红绒苍蟒珠冠,换上了明黄色的冬装龙袍,浓眉下一双瞳仁炯炯有神,黑的深不见底,显得气宇轩昂。

永琪换好就去里屋找她,小燕子正在盘头发,第一次见他皇上的装扮,那股气势震得她都想直接跪下了,有几分神似乾隆,只是更多了几分青春的明快,不由得感叹永琪还是适合最浓烈的色彩,云南百姓的衣饰终究不是他的底色。

内务府的人十分有眼色,为了讨好永琪,给小燕子送的也不是格格的品服,而是一套正红色的繁花宫装,极尽华贵,小燕子一瞅就觉得不合适:“这让太后看见了,又该说我没规矩了。”

永琪看她想问题越来越周全了,不知怎么的,反而有点心疼:“你喜欢这件衣服吗?”

“喜欢是喜欢,就是太招眼了。”

永琪笑道:“喜欢就穿,我说过,让你做你想做的,不能刚进宫就食言啊。”

“有你这句话就够了,”小燕子懂事的说:“我长大了,做事不能只凭自己高兴,何必为了一件衣裳惹风波呢。”

永琪吃惊的看着她,喜爱之情溢于言表。

小燕子最终还是换上了一套浅蓝色的宫装,下摆是压银线底勾出的朵朵浪花,鲜艳夺目,得体又不失明丽,她一出来,永琪就眼睛一亮,拨了拨她头上的珍珠流苏,拉着她的手:“走吧。”

  欣荣已经站的脚发酸了,手帕快绞成一团。

  画颜瞥见欣荣的不安,默不作声,还珠格格广施善举,协助皇上平定清水教,外头传的神乎其神,沸沸扬扬,她真的想亲眼看看,这位总在传说中的女子…到底是何人物?

  小太监麻利地跑来通报:“启禀太后,皇上快到寿康宫门处了。”

  太后掩不住欣喜,把绵亿腾给宫女,起身到宫门口。

  “皇额娘,儿子回来了——”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永琪面带喜色,携着小燕子跨门而入,所有人登时跪下,高呼万岁万万岁。

  “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太后激动地颤抖不止,对着永琪左看右看。

  小燕子紧随其后,像模像样地行了个礼:“小燕子参见太后。”

  前尘往事历历在目,太后再见小燕子,略微有些尴尬,对上永琪期冀的眼神,缓了神色,和善问道:“小燕子,听说路上遇见反贼了,你有没有事?没受苦吧?”

开局比她想象的要好,小燕子颇受宠若惊:“我没事,有皇上保护,我就逢凶化吉了,那些反贼怎么会是皇上的对手,被打得落花流水!”

永琪怕太后听不懂,跟着解释道:“小燕子的意思是…”

“哀家听得懂,”太后放平心态看小燕子后,发现她还是挺有意思的:“这个词用得很贴切。”

小燕子头一遭听她夸奖,发自内心的激动,永琪给了她一个赞赏的眼神,为额娘的改变而感动。

  太后让众人进殿,画颜跟着进去,夜影中看不清楚,只觉得这女子身上笼着光环,因为——皇上何曾注意到她与贵妃,难怪乎贵妃的眼中满是复杂的嫉妒与失落,贵妃说得对,皇上是不一样了,神采飞扬的,一扫之前的愁容,隔着几步都能感受到他的开心。

进了殿,画颜才细看清小燕子,还珠格格比她想象的要沉稳些,通明的灯火勾勒出她精致的脸廓,散发着淡淡的柔光,巧笑倩兮间,只觉玉面芙蓉,明眸皓齿,流转的眼波透露出无尽的活泼可爱,她小心翼翼的献上从宫外带给太后的礼物,太后笑着道谢,皇上的眼睛从来没从她身上挪开过,双眸发着光,熠熠生辉。

画颜一时看永琪呆住了。

原来皇上喜欢的就是这样俏皮的姑娘,人都说自己的眼睛与她相像,现下看来只是徒有其表,并不一样,还珠格格最美的就是那双大眼睛,纯净无暇,极其灵动,相较之下,自己就少了很多光彩,她那抹未经雕琢的纯真是很难学会的。

欣荣上下看了一眼小燕子,勉强对她略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了,她这种大家闺秀最擅长话中有话,面上浮起微笑:“还珠格格,还以为我们不会再见了,没想到一别两年多,我们又见面了,你能回来我真高兴,咱们皇上终于不用朝思暮想了,对了,你还没见过绵忆吧?”

小燕子脸色已经很难看了。

  绵亿近乎一岁,刚学会走路,小手胡乱挥舞,闹着要下来跑两步。

  太后含笑道:“绵亿这是想皇阿玛了,眉儿,抱过去给皇上瞧瞧他儿子。”

  小燕子看到了绵亿,心想这孩子真是可爱,永琪的儿子——听着跟她是有关系,可是又有什么关系?

  欣荣亲自抱给永琪,温婉开口:“皇上,绵忆前两天还叫了声阿玛呢,他可想你了,还以为你要赶不上他的生辰,苍天保佑,绵亿还是有福气。”

  永琪最瞧不上她这种故作聪明的姿态,并没有接手,冷冷看了她一眼,从齿缝中蹦出两个字:“贵妃。”

这两个字杀伤力很大,似是提醒她的身份又似在威胁,欣荣不敢再多说,满心的期待被永琪的态度刺伤,轻拍着绵忆不知所措。

画颜见欣荣吃瘪,心中有数,随即弯腰谦卑地行礼:“臣妾画颜见过还珠格格。”

  小燕子听她声音似黄莺般清脆,柔得人心里荡悠悠的,不由得朝她看过去,原来这就是王画颜,她正仪态万千的冲自己微笑,眼睛弯弯的,唇红齿白,长得十分美丽,面容似乎很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

这宫里优秀的女人实在太多了,永琪真能把持住吗?小燕子忍不住又胡思乱想。

画颜又笑道:“臣妾早就听说还珠格格的故事了,听得是惊心动魄,常常觉得不可思议呢,心里真是有些羡慕,改天格格一定要给臣妾讲讲。”

小燕子笑了笑,若是别人说她肯定会十分热情,但画颜的身份…她就意兴阑珊了,也听不出真心假意,微微曲身算是回应。

  欣荣不知画颜在耍什么把戏,小燕子是先帝册封的格格,她一个嫔位后妃,怎么能向小燕子这么卑躬屈膝的行礼呢?还说这么一篇奉承的鬼话,摆明了做给永琪看的。

果然,画颜对小燕子的尊敬让永琪很满意,格外看了她一眼,画颜触碰到他的目光,红着脸强装自然的迎上去。

太后看了看殿内的西洋挂钟:“不早了,你们各自退下休息吧。皇上,你留下,哀家有话问你。”

  永琪应允,想了想还是不放心小燕子,先送她出了寿康宫,轻嘱道:“先去养心殿等我。”又刮了刮她的鼻子:“今晚你表现的真好,额娘一定会慢慢喜欢上你的。”

小燕子脑中掠过欣荣、画颜、绵忆的脸,怎么也高兴不起来,郁郁寡欢,低垂着眼,雪花纷纷扬扬落在她的睫毛上。

永琪见她的快乐又被夺走了,就自责得很,轻抱着她,吻着她的耳沿低低道:“我很快就过去。”

小燕子见宫女太监一大堆,都在一旁站着,微赧地推了推他:“别让太后等急了。”

欣荣与画颜一前一后出来,看见前面红砖绿瓦的宫墙下,漫天飞雪,永琪正搂着小燕子温柔低语。

两人不约而同的都停了脚步。

画颜征愣着,被这副画面震撼了,如果爱有形状,大概就是如此吧,要是他能这么对她,她愿意付出任何代价,喃喃道:“皇上原来还会这样…”

欣荣就没那么客气了,想起永琪对她的冷漠,刺心不已,恨声道:“太后还等着皇上说话呢,就这么一会儿,她也要缠着!”

她看不下去,转身便走,画颜疾步追上她,笑着说:“姐姐,小心路滑。”

  欣荣冷眼觑着她:“如嫔,本宫提醒你,两面做好人,很可能两面不是人,你也看见了,那小燕子就是个红颜祸水,她会完全的霸占皇上,到时候这后宫还有你我的容身之地吗!”

  画颜笑着解释:“妹妹身份低微,胆子小,不敢得罪人,姐姐别生我的气,”又劝道:“皇上不是绝情之人,总不会把我们赶出去,咱们沉住气,皇上日日对着同一张面孔,时间长了也不能免俗。”

欣荣若有所思的盯着她。

  永琪回到寿康宫,太后顿生娶了媳妇忘了娘的感觉,他对自己这个额娘都没这么殷勤过,不禁泛酸:“就这么两步路,你也要送。”

永琪讪讪的笑了笑,上前给太后捶捶肩,诚心诚意的说:“谢谢额娘肯接纳小燕子,儿子真高兴。”

太后心里舒服多了,见他脸上的光彩又回来了,一如从前贴心孝顺,开心着他的开心,有点不想破坏这个时刻,但是早晚避不过,还是直直问道:“皇上准备怎么安置小燕子?”

  永琪就知道没别的事,但是眼下累了一天,不想与太后讨论这个问题,因为一定会起争执,笑着转移话题:“额娘,儿子没想好,先让小燕子在漱芳斋住着,天色已晚,您先休息吧。”

  “哀家看你已经想得很清楚了,你不会要她当皇后吧?”太后表态:“哀家坚决不同意,你要宠她,封她做贵妃,甚至皇贵妃,已经是尊贵无比的身份了,有什么不行呢?放着嫡妻不封,外人怎么看你?不说外人,就说小燕子那个性担得起皇后的重任吗?”

“没人比她担得起,”永琪志存坚定:“额娘,做皇后学识出身固然重要,可更重要的是能够母仪天下,小燕子有一颗金子般善良的心,朕相信她一定能心系苍生,好好辅佐朕的,她虽然平常任性点,可关键时候从来都是顾大局,识大体的,她会为朕付出一切,甚至牺牲自己,欣荣能吗?恕朕直言,欣荣那个气度还真不够格。”

太后头疼,说不过他:“你要知道,说服哀家容易,但你要怎么堵住悠悠众口呢?老佛爷那里你要不要顾及,大臣们的意见你要不要听?尤其小燕子还是汉人,大清朝有这样的先例吗?你这是要和整个体统作对,会鸡犬不宁,天下大乱的!”

“儿子知道轻重,自会妥善处置,问题总要一个一个解决,”永琪蹲下乞求的望着太后:“额娘,先不管别人,儿子希望得到您的支持。”

太后不欲再和他翻脸,怀胎十月生出的儿子,她竟完全不了解他:“你到底为什么呀?”

永琪想到小燕子连穿一件正红色衣服都要考虑,又想到欣荣的种种挑衅,更是执拗:“我就是不想她再受一点委屈。”

太后听他如此说,好像谁碰小燕子他就要拼命似的,隐忧重重,禁不住问:“小燕子在你心里…比额娘还重要吗?”

永琪仰望着一辈子为他而活的额娘,苦笑:“为了额娘,我已经背叛了她,甚至差点失去她…我真的痛不欲生,额娘,你给了我生命,可是小燕子却给了我生命的意义,如果活着没有意义,我宁愿去死。”

  他的眼神是认真而坚决的,太后彻底愣住了,半天说不出话。

两人都需要冷静想想,没再说什么,永琪从寿康宫出来,直奔养心殿,不见小燕子,急急询问:“小桂子,格格呢?”

  安德桂道:“回皇上,格格说她出去走走,让我们不许跟着,奴才只敢派人悄悄跟在后头。”

  “往哪个方向去了?”

  “回皇上,似是漱芳斋方向。”

  永琪抬腿就要追过去,安德桂急忙招呼宫女太监掌灯跟着。

  小燕子有些漫无目的,这么大的皇宫,各扫门前雪,充斥着满是模糊,孤独感如影随形,她始终都有一个人的时候,还好,漱芳斋是曾经的温暖栖息。

  进宫第一年她与紫薇过生日那天,所有可以称之为她生命中重要角色的人,不管是真心实意,虚情假意或是随意,让漱芳斋成了最热闹的所在。

  如今,皇阿玛不在了。

  伴随着一切与他荣辱相关的人也都不再是宫里的焦点。

  好比令妃娘娘,她原是最受宠的贵妃,现如今也只能隐在宫墙深处,做着寂寞的太妃,成为了过去。

  小燕子不知不觉走到漱芳斋,触景生情,像是隔了一个世纪再回到这里,她不是多愁善感的人,却在同龄人中经历颇丰,有了值得缅怀的人,方有了难以忘怀的事。

  永琪远远的看见小燕子,寒风中她显得异常伶仃,呆呆地望着漱芳斋的匾额。

  他看不清,但他知道——那是她流泪的姿势。

  小燕子就是小燕子,别人看到的永远是她坚强乐观的一面,脸上挂着的是灿若玫瑰的笑,她以这种强大的感染生存着。

  因为只有他第一眼就看到了她弱不禁风,气若悬丝的样子,才想拼了命的保护她,他不能让她再多孤独一秒,禀退下人,迈着步子从背后靠近她。

  小燕子丝毫没有察觉,突然眼前一黑,她无所适从,挣扎起来。

  “别动,猜猜我是谁?”

  虽然他故意粗声说话,这么熟悉的嗓音,小燕子如何听不出来,抿起嘴角,轻轻拿开他的手,微笑道:“你多大了,还玩这种游戏?”

  永琪转而将手环住她的纤腰,懒懒的把下巴抵在她的肩上,问道:“好好的怎么哭了?”

  小燕子抹了一把眼角:“我想皇阿玛了。”

永琪指着天空:“你抬头看。”

雪已经停了,幽蓝幽蓝的夜空中点缀着无数的小星星。

“那颗最亮的就是皇阿玛,你随时都能看到他。”

小燕子闻言更觉悲痛,闷声哭了起来。

“我怎么越劝,你哭的越厉害,”永琪手足无措,慌乱地用手抿她的眼泪:“小燕子,你哭的我心都揪起来了,别哭了好不好?我…我给你翻跟头。”

永琪搓了搓手,看样子还真要去,小燕子急忙去拦,泪痕未干,却已带笑:“让人看见了算怎么回事,还以为你犯神经呢。”

  永琪见她笑了,松了口气劝道:“皇阿玛已经去了另一个世界了,那里说不定比我们这还好呢,虽然我们暂时见不到了,但他永远在你的心里,我的心里,紫薇的心里,许许多多人的心里…不会消失的。”

小燕子吸吸鼻子:“话是这样说,可我就是很难过嘛。”

“那我就不给你难过的时间。”

  咔嚓——永琪推开了漱芳斋的大门,里面一片漆黑。

  “来,小心台阶。”永琪扶着她。

  小燕子紧紧拽住永琪的手,她一向惧鬼神:“永琪,你快点找盏灯吧。”

  永琪偷笑,恶作剧,一惊一乍喊道:“小心!”

  小燕子立马扑到永琪怀里,抓住他的臂膀不松手。

忽然间漱芳斋亮如白昼,两个舞狮子围着她转来转去,还没等小燕子反应过来,舞龙的又过来了,映着院子里挂满的五颜六色的绣球彩带,她应接不暇,眼花缭乱。

龙头一掀开,居然是尔康!

小燕子吓了一跳:“你不是回学士府了吗?”

尔康朝正屋门口扬了扬头,紫薇、金锁、明月、彩霞一齐出了来,月月也怯怯的站在一旁,新奇的看着这一切。

小燕子飞奔过去,抱了这个抱那个,四大才子和柳青也从舞狮舞龙里露出头来,齐齐涌到她跟前,大喊:“还珠格格,欢迎回家!”

紫薇抱着她不撒手,泪眼朦胧:“小燕子,我终于盼到你回来了。”

金锁附和道:“就是就是,没有小燕子,哪还有热闹!”

明月擦着眼泪道:“格格,你走了之后我们就去了令太妃那里,知道你要回来,我们兴奋得几天都睡不着,太妃体贴我们的心情,又让我们回来服侍你了!”

  小蚊子跪地叩拜:“乖乖隆滴咚,玉皇大帝还是守信用,叫我小蚊子的愿望实现了。”

  小燕子感动的笑着哭着,她早已把他们当做自己的亲人,几个人都热泪盈眶,簇拥在一起。

看着这副场面,永琪只觉得四肢百骸都舒展了起来,漱芳斋一度冷清的让他心伤,这时他甚至想畅快的大喊大叫几声,没有了小燕子,没有了还珠格格,他们几个就像被冷水浇灭的热碳,亮着零星的火苗,蠢蠢欲动,却不知如何燃烧,小燕子一出现就烘了起来。

  尔康亦有同感,瞅了瞅压抑着兴奋的永琪,有些发笑:“小燕子,你可不知道,平时紫薇想回漱芳斋看看还得请示呢,有人霸着漱芳斋的钥匙,可不让人随便进!”

小燕子一听喊道:“谁这么可恶啊!”

尔康哈哈大笑:“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呗。”

永琪不好意思的咳了咳,小燕子反应过来,冲他俏皮的努了努嘴。

柳青摸了摸狮子头,笑道:“金锁,咱们该回去了,柳红不在,会宾楼没人看着可不成,跟小燕子以后见面机会多着呢!”

尔康顺着接口:“紫薇,那咱们也走吧,还得回去喂东儿呢!”

小燕子护食似的:“你们两个怎么回事,刚见面就把人拐走,我不让她们走,我还有好多话要跟紫薇金锁说呢!”

谁知这两人胳膊肘往外拐,紫薇道:“话可以慢慢说,你们走了这么一路,都累坏了,还不休息休息!再说还有月月呢,我得带她回去安置安置,我明天早点过来。”

小燕子不舍得让她走,嚷道:“那我跟你去学士府!”

两对夫妻相视一笑,这只傻燕子什么时候才能解解风情呢,再三推脱,才溜走了。

彩霞劝道:“格格别恼,紫薇格格和金锁都是成了亲的人了,不比从前做姑娘的时候了,得顾家呀。”

小燕子不理解:“成亲了又怎样?她们就不是她们了吗?”

彩霞语噎,不知如何解释,格格单纯可爱,现在自然不懂这些。

永琪笑着摇摇头。

小燕子懒得想,热情不减,拉着永琪进屋:“明月彩霞,四大才子,赶快摆上好酒好菜,咱们庆祝一下!”

永琪为难道:“小燕子,明天是我回来第一次早朝,要准备很多东西,不能陪你狂欢了,上完早朝,我带你去奉先殿祭拜皇阿玛,你也别喝酒了,小心明天起不来。”

“怎么都有事嘛!”

小燕子一听永琪也要走,顿时兴致全无,气冲冲的坐到椅子上。

其实永琪才舍不得走,他多想让小燕子陪着他,可他也知道,小燕子看见奏折书本的就头疼,哪会愿意陪他,他倒不知怎么开这个口了。

小虫子看出永琪的心思了,立刻说道:“格格,还是等明天紫薇格格来了一起庆祝吧,皇上自己一个人在养心殿写奏折多没意思,您去陪着他一起多好。”

小燕子正自犹豫,对上永琪期盼的眼神,心就软了,偏偏嘴硬,手缩进衣服里:“外面也太冷了吧…”

  永琪没等她反应过来,就把她一把横抱起来:“这样不冷了吧?”

  小燕子瞬间跌进一个温暖的怀抱,依偎在他的胸口,闻着他身上隐约浮动熟悉的香气,安心许多,一见六六大顺都“不怀好意”的看着他们,羞得埋首到永琪衣服里。

  安德桂急忙开路,心里也替皇上高兴,果然,格格一回宫,皇上抱得美人归,笑意藏都藏不住,对待下人也尤其的宽和,一路有内监、宫女跪在地上,纷纷偷眼看去。

  从漱芳斋到养心殿的路也不算近,永琪的步子只是不急不缓,风声里隐约听得见小燕子头上流苏轻轻摇动碰撞的微声,玲玲一路而去。

  到了殿中,小燕子早已熟睡,永琪只好抱她去偏殿,轻轻将她放到床上,她的手还紧紧搂着他的脖子,他心都化了,忍不住凑上她粉嫩的侧脸亲了两下,才想起来还有外人在,有些掩饰的动了动。

安德桂假装没看见,连忙招呼宫女伺候小燕子安歇,永琪挥手禀退,亲手替她除了鞋袜,才移步到正殿去,引得几个小宫女一阵唏嘘。

  永琪揉揉太阳穴,准备起明日早朝的事宜。

翌日,永琪早朝回来,正是精神抖擞,小燕子却还没醒,就坐在床边摇她:“小懒虫,起床了!”

小燕子揉揉眼睛,发愣了好一会儿,迷糊问道:“这是哪啊?”

“这是养心殿的偏殿,昨天抱你到这你就睡着了,再抱回去怕你冻着,只好让你睡这了。”

虽然两人同屋睡过两次,但都是小燕子先起,这会儿让他看见自己没洗的脸,一阵囧,拢了拢散乱的头发:“我还没起呢,你就进来,还有没有点规矩了。”

永琪被她一说,也觉不妥,慌忙站起,心里还纳闷这个小燕子居然要讲规矩,真是摸不准她的脉,见她睡起慵懒之态,又觉心旌摇曳,呆立在那。

“喂,你还不出去!”小燕子轻嗔。

永琪回过神来,急忙奔走。

小燕子被宫女伺候着用青盐漱了口,玫瑰花瓣泡的温水净了手,好好梳洗一番,内务府勤快,又赶早送来了她的衣物,流金绛朱旗袍的镜面上绣少许折枝花数朵,袖口镶白底全彩绣牡丹阔边。

  万缕青丝被盘成一个芙蓉髻,宫女细心簪上绒花,后留燕尾,发丝间隙间插入一宝蓝玉钗,唇上点了一抹朱红,干净洁白的玉颜上擦拭些许粉黛,双眸似水,尽显清澈。

  收拾罢她便去正殿找永琪,永琪斜靠在龙椅上支着头看书,那一派富贵闲散公子的姿态使他格外从容,英俊的脸庞映着炭火,显得整个人暖融融的,小燕子轻浮嘴角,在门口看他。

永琪晃了神,小燕子经过岁月沉淀,举手投足仿佛多了很多韵味,那种美丽盛大的绽放着,直直的扑向他,让他片刻忽视不得,他笑着起身边道:“站那干嘛,怎么不进来?”

小燕子望着他从玉阶走下,对他“皇上”这个身份还不是很习惯,人说君威难测,又说伴君如伴虎,以前皇阿玛再宠着他们,生气的时候也没有手软,她正是因为知道这些,才总是担心小命不保,现在永琪到了这个位置,又会如何呢?她见过他杀伐决断的样子,也见过他对欣荣横眉怒目的样子,那都是她不熟悉的他,他对自己会永远如初吗?

她没头没脑的问:“永琪,你会变吗?”

“会,每个人都会变,”永琪环视着高高的宫殿:“小燕子,你也变成熟了,说话也变得出口成章了,但是有些东西是变不了的,就好比我爱你的心…”

“那…”小燕子傻傻问:“你爱我的心为什么不会变呢?”

永琪认真回答:“因为你就是我,你是我的自由,是我的热情,是我的命…我怎么会变得不爱自己呢?”

他说得这么浪漫,这么哲学,小燕子听得懂其中真意,却无法像他一般表达出来,只好说:“那你不变,我也不变好了!”

永琪噗嗤笑了,欣赏地凝视她,日后有她陪伴一定不会孤单,他深切注视她流光溢彩的眼眸,拥住她:“小燕子,我真的想对你说三个字。”

  小燕子微微侧头,应付不来这种暧昧的时刻,笑着装糊涂:“我知道,你是不是想说——少吃点!”

永琪忍俊不禁,捏了捏她的下巴:“你就会破坏气氛,你就不能学学人家紫薇晴儿,多给我说点好听的话。”

  小燕子推开他,小嘴一撅:“你还缺好听的话吗?有的是人对你说,什么莲蓉,什么画画,以后说不定成千上万呢,你就别等我的了。”

  永琪把她的手放在离心脏最近的位置:“我知道你心里有多委屈,我也无法解释,只有对你加倍的好,小燕子,我请求你,别把其他女人放在心上,别再为了她们难过,你这样我会更难过…我答应你,等到有一天,后继有人,我还是会带你离开这个皇宫。”

  小燕子心念一动,呆呆望着地面,又出了神。

  怎么能不放在心上?后宫繁花争艳,一个一个,都是实实切切存在着的,她有预感,即使她努力不去注意她们,她们也会以各自的方式引起她瞩目,她会一直活在风口浪尖上。

她太厌烦这样的生活了,可那也好过和他分开万缕千丝的痛,她痴痴地问:“会有这一天吗?”

永琪没有犹豫:“会的。”

小燕子走向门口,呆呆看着外面的天空。

永琪眷恋地望着她,为什么他觉得小燕子并不完全属于他?

  他从前喜欢天真活泼的小燕子,快乐着她的快乐,洞察着她的一切。

  现如今,他又格外珍惜娴静的小燕子,因为这样的她有着自己的世界,他无力去探究这个世界是因成长而造就的还是其他,总之,他不能掌控,所以极其珍视。

  他泥足深陷在她的每一面中,却怕她有一天只守着那个世界,不再望着自己。

两人携手去了奉先殿虔诚祭拜乾隆罢,永琪又陪小燕子去了慈宁宫请安,令太妃正好在侍奉太后吃药,见了小燕子很是高兴,问东问西的寒暄。

老佛爷自打乾隆驾崩,身体大不如前,一直卧床疗养,她最关心的还是晴儿的状况,小燕子事无巨细的讲给她听,还说晴儿快来看她了,听得老佛爷老泪纵横,不一会儿,精神不济,令太妃便服侍她睡下了。

永琪来了公务遂先走了,小燕子跟令太妃出来,挽着她的手臂:“娘娘,您怎么样?”

  令太妃笑着打断她:“还叫什么娘娘,以后你才是娘娘呢,叫我太妃吧。”

  小燕子吐吐舌头:“好好,太妃就太妃吧。”

  令太妃怜爱的看着她:“先帝常常念叨你,总说小燕子什么时候飞回来,现在你回来了,他却走了…唉…”

  小燕子泛红了双眼:“早知道这样,我就不应该走,应该一直一直陪在皇阿玛身边的。”

  令太妃拿帕子擦了擦她的眼泪:“别伤心了,你们这几个孩子得到幸福,就是他最大的期望了,先帝一直遗憾,当初没让皇上娶了你,现在你回来了,我想他九泉之下也能安慰了。”

正说着,太后身边的眉儿过来传话:“格格,太后请您去寿康宫一同用午膳。”

小燕子有些畏惧:“就我一个人?”

眉儿点点头。

令太妃见状嘱咐道:“小燕子,这婆媳间的学问可大了,你既然回来了,就免不了和太后相处,你是小辈,该忍还得忍,你们关系处不好,为难的是皇上,我现在搬到景福宫了,有事就去找我。”

  小燕子垂头丧气,奔赴刑场似的去了。

  令太妃看着小燕子的背影,着实替她担心,她是出淤泥而不染,还是…春去秋来,直至凋零?

  一进寿康宫,太后坐在正座品着茶,餐桌上一应摆的五味俱全。

  小燕子尊敬的行着下跪请安礼,这时候她甚至有些感谢容嬷嬷,当年容嬷嬷教她的时候,她虽然应付的心思多,基本礼仪还是学了个大概。

  太后招呼她起来,看起来很是和颜悦色,小燕子还是发自内心的怕她,谨小慎微的吃着。

  太后率先开口:“咱们从前有过许多不愉快,这几年,哀家也想开了,皇上大了,有些事他得自己做主,哀家也不好阻拦,但是——你们也要想明白,现在你们的一举一动都关乎国体,哀家瞧你也比前两年成熟多了,万事可不能由着性子胡来。”

  小燕子不清楚她指什么,只好点头称是。

  正说着,咿咿呀呀的哭声传来,小燕子抬头,见迎儿抱着襁褓里的孩子走过来。

  太后极其爱怜地哄着他:“绵亿乖,绵亿不哭,皇祖母抱,”斜眼瞅着她:“小燕子,来,你来抱抱绵亿。”

  小燕子不明所以,颤巍巍地接过孩子,绵亿嘴唆着手指头,身体散发出奶香,尽管她极力掩饰,那份心痛还是汹涌而来,这是——永琪与欣荣的儿子。

  她不在的几百个日日夜夜,他们亲昵着,创造出了这样一个小生命。

  太后瞥见她的神色,从容说道:“怀胎十月,欣荣可谓劳苦功高,绵亿是长子嫡子,谁知…永琪登基,欣荣成了贵妃,绵亿竟变成了庶子,换作谁,心里都不好受吧,你说呢,小燕子?”

  小燕子不知作何滋味,胡乱的“嗯”着,呆呆地听着她的话,只是——谁的心里又好受呢?

  太后继而说道:“昨天你看到画颜了吧?她也是永和宫就进门的,现在永琪是皇帝,女人更会源源不断了。”

  小燕子指甲刺的手心生疼。

  “哀家知道,你既然选择回来,必定已经想好了的,”太后的声音凉薄如冰:“小燕子,不要把后宫搅得天翻地覆,皇上宠你,哀家管不着,但是——别人该有的恩宠,你也别抢了去,懂吗?”

这些话没一句小燕子爱听的,她本想分辨,想起令太妃嘱咐的话,又生生忍了下来。

  太后有些诧异于她的沉默,一鼓作气:“哀家知道,只有你劝得动皇上,你让出皇后,哀家保证以后好好对你。”

小燕子嘴角露出轻蔑的笑:“太后,我们一路回来,经历了灾荒,也经历了战争,我亲眼看到有个母亲用血水喂孩子,甚至有人卖儿卖女,就为了换一袋小米,我也亲眼看到成千上百的人家破人亡,这天下有那么多事要处理,皇后算什么,贵妃又算什么,只要能让皇上安心处理政务,好好治理国家,我让!”

太后当场愣住,她怎么也没料到心中不学无术的小燕子能说出这番话,倒衬得自己小肚鸡肠,忽想起欣荣连日来半含半露的诉说着自己的委屈,又想起永琪说的“气度”二字,竟是在她身上看见了。

“说得好!”永琪鼓着掌进来,他热烈的看着她:“知我者,小燕子也,我为你骄傲!”

小燕子冲他扬眉:“皇上,皇后只是个头衔,我回来又不是为了这个,你别跟太后顶了,也别跟其他人闹不愉快,没必要。”

太后忙道:“皇上,小燕子都这么说了,你…”

永琪见小燕子怀里还呵护的抱着绵亿,想额娘这是存心膈应她,气从中来,越发的觉得愧对于她,心中更是坚定:“她说了也不算,额娘,这个头衔是朕欠小燕子的,不是她要,是朕非得给,她放弃自己的梦想跟朕回到她不喜欢的皇宫,朕再负她天也不容!”

  一碰到小燕子的事,永琪永远都像炸了毛一样,太后努力平息着自己的酸楚和怒火:“皇上,哀家是为小燕子考虑,皇后那么简单吗?就只是一个头衔吗?它的学问大了,一举一动都被人家看在眼里,小燕子受得了它带来的拘束吗?这皇族里多少叔伯妯娌,六宫多少事务,小燕子懂得如何料理吗?你总说是为了哀家才娶了欣荣,那以后你不知道要为了什么更重要的纳别的女人,同样是你想拒绝都拒绝不了的,小燕子又能接受的了吗?她要是妃子还能使使性子,要是皇后就只能忍,哀家是过来人,只怕皇后的委屈更大!”

永琪看起来油盐不进,大声道:“无论后宫有多少无可奈何的女人,我就认小燕子一个妻子,其他人都是摆设。”

“你!”太后气得七窍生烟:“你不负她,就要负欣荣,就要负天下人吗?你当初就该让哀家死了,也不娶欣荣,哀家眼不见为净,总是服了你!”

眼看永琪就要发作,小燕子死死拉走他:“太后您别生气,我来劝皇上!”

  两人从寿康宫里出来,永琪怒气未消,小燕子脑袋疼:“完了完了,我好不容易和你额娘关系缓和了点,今天你一闹,又白搭了,她会恨死我的!”

永琪听她如此说,也有点后悔,母子没有隔夜仇,太后会把这笔账都记到小燕子头上,终是软了下来:“那我晚上再去跟她好好说说,我一看到你受委屈就火大,怎么也控制不住!”

小燕子拍拍他的肩膀:“不就是皇后这点事吗?我对太后说的话都是真心的,欣荣那么想当让她当好了,我才懒得当呢!”

永琪点点她的额头:“你这个傻瓜,要是欣荣做了皇后,每个月十五,逢年过节我都必须去她宫里,你还得给她晨昏定省,见了她就得行礼,你受得了啊?”

“啊?”小燕子不知道这些规矩,当然不乐意,默默不吭声了。

永琪吃了秤砣铁了心:“妥协这一步,往后就得步步妥协,欣荣有那个名头在那,多的是办法整你,我要是给你特许,不还是被人议论吗?索性一不做二不休。”

紫薇午饭后早早来到漱芳斋,小燕子满腹心事要跟她说,听见通传急忙赶过去了。

紫薇生完孩子略显丰腴,容色更盛,小燕子兴冲冲的进来,抢过她怀中抱着的小人,爱不释手:“东儿,第一次见面,姨妈也没准备什么礼物,怪不好意思的,不过你放心,姨妈想好送什么就给你补上!”

紫薇笑不拢嘴:“听尔康说,箫剑晴儿的儿子大名叫萧纪北,我们这个叫福铭东,正好一个东一个北,事先也没商量,还挺凑巧,只怕柳青金锁知道了,也要给女儿改名字呢,你和皇兄加把劲,咱们争取早点四角齐全!”

  小燕子正要问什么,明月彩霞刚好上茶,把东儿抱下去让乳娘喂奶去了。

  紫薇腾出手来,和小燕子相互看了起来,万语千言竟不知从何说起,蓦地又笑了。

  小燕子拥住她:“紫薇…紫薇,你过得好吗?”

  亲姐妹也比不过她们曾经的同生共死,她们已经把彼此融进了血液里。

  紫薇凤眼微润:“好,我很好,尔康对我很好,公公婆婆对我更是好的没话说,又有了东儿,我的人生从来没有这么幸福过,”心疼的看着她:“你好吗?箫剑晴儿都好吗?”

  小燕子诉说着:“他们也很好,用我的名言就是乐的像老鼠,我当然也很好,斑鸠陪伴了我两年,现在不知道到没到大不列颠,我就是特别想你们,每天都想!”

  “我也是我也是!我们再也别分开了!”紫薇再次紧紧抱住她:“我听尔康说,皇上在云南差点没命,吓得我魂飞魄散,我一直怕你重复我娘的悲剧,但是皇上没有让我失望,他把你带回来了,我太高兴了!”

“可我真的应付不来宫里这些事…”小燕子把今天寿康宫的事都说给她听:“我到底怎么做才能让太后满意呢?”

  紫薇唏嘘不已,叹气道:“这婆媳关系本来就最难相处,就是我婆婆那么通情理的人,那时候我不也从学士府出走过吗?在她们心里儿子是最重要的,尤其太后不得皇阿玛宠爱,也没有享受过丈夫的呵护,更满心满眼都是皇上了,她含辛茹苦的把儿子养大,怎么能容许别的女人超越她在儿子心里的地位呢?依我看,关键不在你怎么做,而在皇上,他越是护着你,太后就越生气,你们两个私下怎么好都行,在她面前务必收敛点,她心里才会平衡。”

小燕子觉得很有道理,连连点头,见四下无人,附在紫薇耳边小声问:“紫薇,今天你一定要告诉我,孩子到底怎么出来的?”

  “啊?”紫薇惊恐,随即满面通红:“别告诉我你还不知道。”

  小燕子萦绕在心头的疑问不是一天两天了,翻个大大的白眼:“我从哪知道去!我好奇死了,问晴儿她也支支吾吾的。”

  紫薇八卦的说:“可你和皇上在客栈不都…”

  小燕子暗骂尔康,臊得咬住嘴唇:“永琪说圆房才会有小孩,睡一张床就是圆房吗?”

“呃…”紫薇结结巴巴的:“你们就睡了一张床吗?他有没有…碰你?”

小燕子点了点头,脸热辣辣的,对她低语一番。

“那不算圆房。”

紫薇一咬牙一跺脚,把她知道的都告诉了小燕子。

  小燕子听完瘫坐在椅子上,又羞又气:“什么!我…我受不了了!那他和欣荣…”

  她只要一想到永琪每天晚上是和另一个女人在…她快要爆炸了!

  紫薇连忙拉住她:“小燕子,这…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啊,皇上都是为了能去找你你!”

  小燕子现在根本听不进去:“什么为了我!他是为了他自己!我原来以为只是搂搂抱抱那么简单,努力的让自己忍下去,没想到…没想到…”

  紫薇把她按在椅子上:“你这样说岂不是太冤枉皇上了,他也不愿意的,当时宫里都在传,欣荣给他喝催情酒,他才能…他是真的爱你,你想想他为你所做的一切,这些又算得了什么,你要为这事生气,岂不成我的过错了?”

  小燕子满脑子一团乱,颓然道:“紫薇,你先回去吧,有空我再去看你,我想一个人静静。”

  紫薇劝说无果,只好先走,替她掩了门。

  小燕子在屋里捶胸顿足半晌,一会坐床上,一会在窗前,浮想联翩,六六大顺本以为紫薇要留下来庆祝,见气氛不对,也不敢打扰小燕子了。

小燕子要了酒自顾自喝起来。

  欣荣来到漱芳斋,后面浩浩荡荡跟着宫女太监,拎着大包小包的礼物,小燕子不想见她,也不出门,推说睡了。

  谁知欣荣一点也不见外,径直带着桂嬷嬷去了她房间,小燕子已经有两三分醉意了,看着她气不打一处来。

欣荣脸上挂着笑,可眼神却是那么充满恨意:“还珠格格,臣妾来拜见您了,听说云南四季如春,风水养人,格格怎么又跑回紫禁城吹冷风来了?”

  小燕子怒瞪着她:“你给我出去。”

  桂嬷嬷见此,尖锐道:“还珠格格,我们娘娘特地来看你,你居然往外赶人,也是,格格白天在寿康宫大闹了一场,连对太后都能无礼,这么对娘娘也就不奇怪了!”

  小燕子不语,走到桂嬷嬷跟前,目不转晴得看她,桂嬷嬷不知所以,被看得发毛。

  “你猜,我要是跟皇上说把你赶出宫去,他会不会答应?”

  桂嬷嬷吓得一缩,欣荣让她退后,绕着小燕子,掩嘴嗤笑:“皇上当然会答应,你说什么皇上不会答应?谁不知道,你是皇上心尖上的肉,都在养心殿过夜了,请格格教教我,你到底用了什么手段迷惑住了皇上?我就是来看看,这漱芳斋有什么吸引人的,皇上从当阿哥就天天往这跑,江湖上那套下九流的功夫是厉害,何止皇上,想必班画师,甚至那些反贼都神魂颠倒吧?”

小燕子经紫薇讲解,完全明白欣荣的暗指了,气得全身发抖,几欲晕倒,再也控制不住,正要抽出鞭子,不料永琪刚从太后处回来,刚好听见,冲进门来直接给了欣荣一耳光。

欣荣栽在地上,耳边嗡嗡作响。

永琪浑身像冒着火一样,怒指着她:“朕几次三番不跟你计较,你越发蹬鼻子上脸,满嘴污言秽语,还痴心妄想当皇后,你问问自己,配的上吗?你们索绰罗家就是这样教女儿的?听好了,小燕子冰清玉洁,容不得你污蔑,你以后不许来漱芳斋,也不许对小燕子有任何不敬!”他本想重重处罚,但这当口怕对小燕子不利,声音没有一丝温度:“你对外称病,闭门思过一个月!罚写女则一千遍!六宫的事交给如嫔管!还有,这事要是传出去,尤其是你颠倒是非,传到太后的耳朵里,朕就把绵忆也交给如嫔养!”

欣荣害怕的看着他,不敢再多说一句话,屈辱的退下。

永琪转头要抱小燕子安慰,小燕子后退着躲开:“你别碰我,你出去!你没听见你的贵妃娘娘说什么吗?”

“她胡说八道,你怎么能把她的话当真呢!”他试着走近她。

小燕子酒劲上来了,晃悠悠的往外跑:“我不要待在这里了,我要去找紫薇,我要去找我哥!”

永琪拦腰抱住她,焦急的说:“我不让你去,你去了就不会再回来了!”

小燕子剧烈挣扎着:“你松开我!你去和别的女人圆房吧!我再也不要你碰我了!”

永琪猛然醒悟:“你知道了?”

“是!我知道了!”小燕子心痛的看着他,偏过头去:“你就是个大骗子!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就会哄我,什么床是圆的,房子是圆的…”

“你要我怎么跟你细说?”永琪脸红脖子粗,又是羞愧又是难堪:“小燕子,我对她没有感情,那就是个任务而已,在云南我已经跟你说了,你不是理解我吗?还有我告诉过你,我喝过一种药酒后才能跟她圆房,因为那时我看见的心里想的就都是你了!你再跟我怄气,让我怎么办呢?”

“你…你…做那种事还想我…我不想理你,你走开,我要喝酒!”

小燕子知道不能怪他,可就是气不过,还需要一段时间消化,抓住酒壶往嘴里灌,想让自己喝醉,就不用再困在这烦心的事里了。

“我陪你喝!”

永琪夺过来,也往嘴里灌,洋洋洒洒了一身。

“你给我!”小燕子要去抢。

永琪见她眼神迷离妩媚,双颊生晕,心痒难耐,猝然强吻上她的唇,小燕子站不住脚,被他拉得向前失了重心,直扑到他怀里。

  小燕子“唔”的一声,挣脱不开,也就不再反抗了,永琪急躁的将桌上的一应茶具拂开,托着她的腰将她放倒在桌上,肆意的亲着抚摸着…小燕子被他弄得娇喘连连,动情的呻吟…

  永琪听她靡靡之音,欲火焚身,急促地喘息:“小燕子,我要你…现在就要!”说着就慌乱去扯她的扣子。

小燕子捂着胸口,醉得口齿也不清晰了:“不行…你不能欺负我!嗯…你别压着我,我快喘不过来气了,”永琪稍松,她就大喊:“明月彩霞!给我拿水!我要喝水!”

永琪被她弄得不上不下,恨恨不已,听见明月彩霞逼近的脚步声,无奈拉她起来,小燕子靠在他怀里来回扭动,永琪痛苦的仰着头看房顶。

明月彩霞看到屋里人和物的状态,有点不知所措,显然,双方都知道怎么回事,但是都要装作不知道怎么回事,还要找个说得过去的理由。

永琪言简意赅:“…吵架了。”

“哦!”

明月彩霞松了口气,迅速接受了这个说法,都红着脸去收拾地上的碎茶具。

“那个…彩霞,你…你扶格格去床上休息,给她喝点水,朕还有事,得先走了。”

彩霞急忙接过小燕子,永琪快步跑出了门。

明月彩霞终于忍不住笑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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