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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病树前头万木春

新还珠同人之永忆燕琪飞

司徒老爷忙着搜集药材,配制解药,把自己封闭在一间屋子里,医者的怜悯救济之心,不允许出丝毫差错。

两天了,他出来透口气,到底身子骨不如年轻时候,聚精会神地做一件事也会力不从心。

司徒守候在外,见他出来了,问道:“爹,配得怎么样了?”

老爷子失笑:“你这小子,对情敌的事倒比自己的事还上心。”

司徒尴尬地眉毛一挑,就是不承认:“哪有?我不过问问。”

老爷子怎会不了解自己的儿子,正色道:“大部分是完成了,还缺最重要的一味,就是一条千年老参的根须。”

柳府。

昭怜无聊地数着帘珠打发时间,官家小姐刺绣弹琴,诵诗吟曲,都是可有可无的消遣,原本也是无事可做的。

她小声哼唱着:“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青青子佩,悠悠我思。纵我不往,子宁不来?挑兮达兮,在城阙兮。一日不见,如三月兮……”

丫鬟匆匆地跑来禀报:“小姐,司徒公子来看你了!”

昭怜霍的站起,浑身的精力都被调动了,理理衣襟头发,慌忙去迎接。

司徒不论何时出现,总是身姿卓越,玉树临风的,是她一直期翼的那种男人。

她忆起幼时两人相伴读《战国策》,司徒放下书本,学着邹忌般双手背后,一本正经地问她:“吾孰与城北徐公美?”

她脸红了,小姑娘的情窦初开,不敢直视男子的眼睛,柔声开口:“君美甚,徐公何能及君也?”

司徒高兴地大笑,宠溺地揪一下她挽起的羊角小辫:“昭怜之美我者,私我也。”

不知徐公是哪里的城北?君又是谁人眼中的君?问的又是不是私他的那个妻?

一人玩笑,一人认真,这可怎么得了?

而成长终究怠慢了年少的美好。

司徒好像并没有注意到她的喜悦,不停撒望:“昭怜,你哥呢?”

昭怜回到现实,笑容冻结,犹如被泼了一盆冷水,原来又是自作多情了,心不在焉地回答:“他出去了,恐怕很晚才能回来,你找他有什么事?”

司徒蹙眉:“也好,昭怜,我听说柳伯父收藏着一株千年老参,可否借我一用根须?”

昭怜方才回过心思:“是有一株,慕瑜哥,你用根须做什么?你病了还是伯父……”

“都不是…总之是有急用,”司徒不好解释:“昭怜,帮哥哥这个忙,我保证,以后还伯父一株更好的。”

昭怜被他的“哥哥”两字弄得极不舒服,略一思索,不是他自己,不是司徒伯父,谁能让他舍下面子来借老参?

她的眼睛变得嫉妒:“你是为小燕子借的——对吧?”

司徒惊讶于她的敏锐:“算是吧,那位艾公子…你见过的,他受伤了,需要这个去救命。”

昭怜盯着他的眸,慢慢变得嘲讽:“艾公子?你这份心胸真叫我佩服!”

司徒自己都不理解,他和永琪虽然算不上仇人,总是敌对的吧?他是在做什么?救活永琪那小燕子跟他还有可能吗?也许…只是为了小燕子高兴。

他微微无奈,哄道:“别闹了,昭怜,快给我!”

“你总把我当小孩子!哪怕我搅散了你的婚礼,你都不屑于跟我生气!好像我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你知道不知道,那个小燕子就是为了艾公子才跑的,我的人看见她和艾公子在小河边吻得难舍难分,而你呢,居然要娶她?现在又为艾公子来借参?你简直是个大傻瓜!你是司徒慕瑜啊,你何苦为她迁就到这个地步!”

昭怜发泄似的一口气说完,司徒的脸色几番白了又青,小燕子他碰都不能碰,而永琪却能肆无忌惮的抱她吻她,更被昭怜这么直接的告知,他一直憋着的那口气,快要爆炸了。

昭怜看他的神色,有些害怕了。

但司徒终究还是克制住了怒气,他知道昭怜是在替他不平,只是摸了摸她的头:“那你还喜欢我这个大傻瓜做什么呢。”

昭怜被他问的柔肠百转,享受着他的温情,忍不住伏到他怀里,眼泪打转,抱了一会儿才叹气道:“你等着,我去拿人参。”

三天期限已满,司徒老爷有了参须完善,解药很快就配制成功了。

“喏,这就是解药,你拿去给小燕子吧。”老爷子伸个懒腰,舒活舒活筋骨。

司徒瞄一眼,又退回到圣贤书上,散漫开口:“我不去,让阿福送过去就行了。”

才不要看到他们生离死别后的你侬我侬。

老爷子往前走一步,善意提醒:“喂,小子,你书拿反了。”

司徒窘迫地干咳两声,将书扔了。

“你不想见她吗?”老爷子满意的晃着解药瓶:“没有感情,有感激也是好的。”

“我要感激有什么用,”司徒给自己找着理由,假装潇洒:“爹,我就是一时情动,很快就过去了,比小燕子漂亮的女人多的是,我没必要非在一棵树上吊死。”

“要是只论漂不漂亮那倒好了,只怕你越得不到,越魂牵梦绕,成了死结怎么都解不开。”

司徒没有否认,问道:“爹,你想让小燕子怎么还这个人情?你别再为难她了。”

老爷子没好气瞪他一眼:“就怕你过不去这个坎,我答应救人,不止因为那是皇上,更是为了你…怎么还我现在还没想好,世上最难还的就是人情,先让他们欠着咱的,以后好用得上……”他是长远考虑的:“好了好了,快送去吧。”

司徒也不再推脱,大不了送完就走!还是见一面比较重要。

他赶到的时候永琪疼得彻骨,一难受眉头就会紧蹙,却始终醒不来。

小燕子心如刀绞,奈何只能干着急,把下毒的人骂了千遍万遍,恨不得替他受了这苦,担了这痛。

“解药。”

小燕子眼睛一亮,伸手接过,慌忙的去备水喂永琪服下,余了来人满手的空气。

“两个时辰之后,他自然会醒。”

司徒转身离去,不要再留恋,原来我以为你的一点点在意,只不过因为他没有出现。

还是输了,彻彻底底,她也许都不知道自己心中为她而起的兵荒马乱,也许只是装作不知道,不相干的人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而她,悄悄关闭了心房,独留一片倾心空一个专属。

他们的过往曾经围营了一道坚固的屏障,旁人若想进去,除非,完全地毁灭,直至时光逆转到没有阻碍。

最糟糕的是,即使看清楚了,却越来越沦陷。

惟愿,命运不会安排我们再次相遇。

终于,丢盔弃甲,落荒而逃。

永琪牙关紧闭,喂药很费劲,需要两个人配合,她想去找晴儿帮忙。

忽然发现忘记了司徒还在这里,正要道谢,却没有了影子,她闭眼,眼眸下垂,叹了一口气。

她用手抬起永琪的后脖颈,仰高其下颚,晴儿一小勺一小勺地细细喂着,又拿手绢小心擦着,生怕呛着了他。

小燕子在想,在她不在永琪身边的日子里,是谁在照顾他?永琪好像注定不属于民间,不怪是一回事,决定回宫又是另一回事,是谁下的毒?似乎是冲着她来的,回去岂不又是危险重重?问题真的太多了……

晴儿看着小燕子愣出神,边喂边喊她:“小燕子?你在想什么?”

小燕子回过神,牵强一笑:“没想什么。””

晴儿擦擦永琪嘴角漫出来的药汁,愧疚道:“小燕子…对不起,我和你哥没有告诉你皇阿玛的事,你怪我们吗?”

小燕子宽慰她:“我怎么会怪你们呢?我知道你们是为了我好,只是…没想到和皇阿玛南阳一别,竟然是最后一面…”

晴儿是个感性的女子,虽然不如紫薇小燕子他们与皇上亲厚,这么些年,到底把乾隆当做她敬爱的长辈,所以又何尝不是她的遗憾呢?

她轻拭眼角的泪:“可惜没有后悔药可以买,早知道这样,我们不如随着老爷回宫,再陪他两年,这样他走的时候身边也能热闹点…他把江山交给永琪,想必也是无可奈何了,他这么了解我们的感情,不到万不得已也不会破坏…小燕子,你该好好想想,是要选择自己还是选择永琪?”

小燕子无言以对,她相信永琪不会变心,她相信他们的感情,她相信这么多磨难过后老天会善待于她。

可是,她不相信自己。

自己无才无能,无家世无背景,甚至厌倦宫廷。不得不承认,自己没有把握到能与他比肩的高度,永琪在身不由己的位置,她必须学会去接受理解他的一切决定。

做得到吗?

晴儿知道她的矛盾,将空间留给她思考:“我去给你们熬点粥,你好好陪陪他吧。”

小燕子手上不停地用小刀把大红枣的果肉拨下,把枣核去除,太费事,可她还是一个一个地弄好放进碗中,指尖过处,含着一片宠溺与温柔。

不是她想这么做,她才没有这么闲,而是床上躺着的那人爱吃红枣,但他不爱吃枣核,据说是因为还得吐,太麻烦。

小燕子得知他这个习惯后,哭笑不得,果然是养尊处优的皇子啊,吃什么不得吐核,可人永琪说了,我就吃红枣的时候不喜里面有核,这样就不能一口吃完了。

这一辈子,唯一爱好的就是红枣,当然希望它简单一些,不要那么繁琐,虽然不能否认枣核也是它的一部分,但是,既然要吐出来,不如原来就没有的好,至于其他的五谷杂粮,爱有没有,反正我不爱吃。

小燕子,哦,好像也有道理,坏笑,永琪你喜不喜欢吃甜食啊?

永琪丝毫没有预感到陷阱,随意开口,基本上是喜欢的,不过那得分是什么甜食?

小燕子笑得意味不明,比如说,豆沙,枣泥,或者莲蓉呢?

永琪好像懂了些什么,连忙摆手,其实甜食太腻了,我不怎么喜欢,这几样尤其不喜欢。

小燕子点点头,这还差不多,那你最喜欢的主食是什么呢?

永琪凑近她,悄声说道,当然是是没有盐的面条和荷包蛋。

小燕子烧红了脸,娇羞得捶打永琪,永琪倒是很享受,本来就是啊,厨房可是他眼中绝对的风水宝地。

回想起这一段小插曲,小燕子嘴角噙笑,看在你英雄救美的份上,我就满足你吧,继续专注认真地去枣核,静谧的等待王子苏醒。

永琪似乎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不过梦里没有小燕子。

梦中的他坐拥四海,大清歌舞升平,万世安乐,一切没有什么不妥。

额娘还是每日诚心地转动着佛珠,祈祷着菩萨保佑万物。

他呢,好像有很多很多的美人,千娇百媚的,小家碧玉的,楚楚动人的……每天他都会选择一个留宿,每打开一扇门,迎上来的都是激动兴奋的面孔,全天下的女人只为他一个而活,他有操纵,有高傲,有控制,有麻木。

就是深宫处有一扇门他费劲力气也打不开,整个宫殿高悬着,围绕着雾气,里面好像住着一个绝世的女子,她的大眼睛清澈又神秘,蒙着一层飘逸的面纱,她可以探出窗户静静地看着他微笑,却始终关闭着那扇门。

他发了疯地想要拥有她,打破那种神秘,却毫无办法。

有很多人也想一试,最终都悻悻而去。

从此,他更加广罗美女,试图去忘了这座宫殿的主人,然而这些美女通通都幻化成了神秘女子的影子,虚虚实实,让他挫败不安。

岁月匆匆,这个女子在他以为念念不忘的日子里渐渐被遗忘了,他的功绩被世人称赞,他的气势让子孙臣服,指点江山,激扬文字,粪土当年万户侯。

垂暮之年的一天,他偶尔想起那个女子,挪动着步子去看一眼,万幸,她还在。

殿外飘荡着她吟诵的诗词。

帘外雨潺潺,春意阑珊。罗衾不耐五更寒。梦里不知身是客,一晌贪欢。

独自莫凭栏,无限江山,别时容易见时难。流水落花春去也,天上人间……

那扇门终于缓缓打开了,女子又扬起笑意,他空落落的心仿佛一下子被填满了,不复从前的孤立无援。

可是为什么这么晚,我都过了一辈子了。他说。

那女子轻轻地执起了箭,朝他射去,清越的声音明晰,我也等了你一辈子,可你没有努力不是吗?那么,下辈子,我再给你个机会。

分不清时光的刻度,是倒流还是重来,上天为了惩罚他,又让他成为一个皇子,衣食无忧,却拥存落寞。

美丽的围场,空气清新,恍惚有一个女子背对着她,再平凡不过的绿衣长辫。

忍不住一箭射中她的心。

朱雀桥边野草花,乌衣巷口夕阳斜。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

箭射入她身体的那一瞬间,他猛然感到前所未有的抽痛。

永琪醒了。

屋里支着炉子咕嘟咕嘟的煮着饭,在悠悠传入鼻中的枣香中,他确定自己刚才做着奇怪的梦。可是,究竟他的额娘他的美人是梦,还是风景如画的大理坐在桌前的这少女是梦?这现实比梦境虚幻,这梦境比现实现实。

无论他怎样疑惑着前世今生,都希望延续这一刻,感谢赋予他此生的各路神仙,他的小燕子忙碌着什么,他动了动干哑的喉咙,声音含糊:“小燕子……”

小燕子背对着他,手上的动作微顿,诧异自己是不是听错了,转过头来,却含泪笑了。

永琪望着她,那眼神是永远用不完的舒意满足,最真实的想法: “我饿了。”

她盛了一碗热腾腾的红枣粥,走向他:“正好最后一个红枣去完核,你也醒了。”

小燕子先服侍他用水漱了口,擦了脸,永琪头回被她这样对待,受宠若惊:“我昏睡的时候你就一直这样照顾我?”

小燕子点了点头:“你手下找的那些小丫头笨手笨脚,我才不放心呢。”

永琪笑了,忽又担心问道:“那你…没有回去成亲吧?”

小燕子想起来余气未消,听他还这样问,就更气恼:“成了,既然你醒了,我就回去当我的司徒夫人了!”

“我不许你去!”永琪情切的抱住她:“小燕子,我那时候是怕自己不行了,才故意气你,想让你对我死心,现在我好得很,再也不放你走了。”

小燕子泪如泉涌,用手轻捶着他:“你受伤了都不告诉我,还说那些话来气我,你是嫌我命不够长?禁得起你这样折腾!”

“你还不是一样?我一想到你要和别人成亲,就不想活了…”永琪右脸与她粉颊相贴:“我们都觉得是为了对方好,结果呢,弄得一个比一个伤心,傻不傻?”

“是挺傻的。”小燕子破涕为笑,雨过天晴,将粥递到他跟前。

永琪一摇头,佯装满脸痛苦:“我睡了几天,身体都没动,所以手不灵活了。”

小燕子拿着勺子替他吹到适宜的温度,喂向他。

永琪二摇头,头向后躲,一脸的嫌弃:“小燕子,你可能不知道,我对这种铁勺过敏,所以从小用的都是陶瓷或者镀金的,你看……”

对啊,他出生都是含着金汤匙的,没有用铁的命,可以理解。

小燕子灵机一动,斑鸠在的时候做过很多吸管,西洋的东西永琪应该会尝试吧,跑出去拿吸管。

吸管插入粥的那瞬间,永琪脸都绿了,这都可以?立即三摇头:“小燕子,你要害死我啊,我身体这么虚弱,这东西不知道放了多少天了,多不卫生啊,拿走拿走!”

小燕子咬牙切齿地微笑开口:“我看你是不饿。”转身就要端走。

永琪急忙拉住她,不小心扯动了伤口,倒吸一口冷气:“等等!我饿!”

小燕子见他饿到伤口都不顾了,立马又同情他了:“怎么这么不小心!喂不行,勺子过敏,吸管不卫生,你想怎么喝?”

永琪作可怜状,暂时忽略伤口,招呼着小燕子到他跟前:“过来,过来,我有个办法!”

小燕子半信半疑的过去,伸耳朵过去,永琪低语几句。

“我看这个办法不行。”小燕子强装镇定,耳根悄悄地红了。

永琪一副随你无所谓的样子:“哦,不行啊,那我就不用喝了吧,反正几天没吃饭也饿不死人,难受就难受点吧,没事,你不用管我,该干嘛干嘛吧。”

永琪什么时候学得这么坏!小燕子被他制的死死地,谁让你是为我挨的呢!

深吸一口气,轻抿一口粥,用嘴喂向他,糯米的香甜,朱唇的清香,她把含着的红枣片一齐推入永琪的口中,眸如春水,在他颈边娇喘细细:“好吃么?”

最爱的红枣和最爱的小燕子都送到眼前,你看,你多幸福。

永琪心神激荡,脑子晕眩:“里面是不是有常太医的麻醉药?我怎么觉得伤口不疼了。”

笨蛋,麻醉药也是小燕子太医专制的。

再喝一口粥,喂入他口中。

永琪这次却不放开了,专心索吻,红枣哪有你好吃?亲爱的。

门外,箫剑正欲敲门:“听说永琪醒了……”

晴儿笑意不减,嘘,我们该准备睡觉了。

怀里的小太阳滴溜溜的眼球不舍得离开屋子,呜呜呜,姑姑在干什么?不要我了吗?那男的谁啊!别走,别走!没看完呢!

过了几日,小燕子陪初愈的永琪运动运动,说是对复原有好处。

清晨的大理犹如出水的芙蓉般醉人,初升的太阳不灼人,不刺眼,正适合闲散的步伐,两人悠闲地漫步,偶尔对视一眼,惬意十分,多愿时光就此停驻。

永琪背后束头发的黄穗被风吹得有些散乱交叉,小燕子细心的帮他理顺,永琪的心情舒畅极了,自他病愈,小燕子简直像换了一个人,前所未有的温柔体贴,他甚至想多生几场病。

小燕子理好之后笑盈盈的看他,永琪心神一荡,凑过去要亲她,她俏脸染了薄薄的红绯,轻轻推他:“别闹,这是在外面。”

如此娇媚可人的小燕子,让永琪心痒难耐,他低低道:“我真想快点把你娶到手,你在河边说的那句——这辈子只想做我的新娘,我听了不知道有多高兴,差点就装不下去了,再说一遍给我听好吗?”

“想得美,”小燕子朝他努了努嘴,想到他在河边的话,带着醋意问道:“王画颜…是怎么回事?”

“是老佛爷赏赐的侍妾,劝也劝不走,但我之所以没有拼命拒绝,是因为我想反正我也要离开皇宫,随便赐谁都没关系,谁料想…”永琪深深的自责,慌忙保证:“小燕子,别怀疑我,我对你的心从来没有变过。”

“我没怀疑,”小燕子爱抚着他伤的那只胳膊,撅嘴道:“就是心里不舒服…”

永琪贴着她的额头,柔声道:“那我回去把她休了,还有欣荣,我都不要,我为你废除六宫,只有你一个好不好?”

小燕子扭头嘟囔道:“那你额娘更觉得我是祸水了,再说人都嫁给你了,欣荣更是连孩子都有了,你还让人去哪?我才没有这么霸道,你爱娶多少娶多少。”

“你真这么想?”永琪反而不高兴了。

小燕子当然不愿意,却实在没什么办法,摇摇头,爱恨交加的看着他。

永琪这才展颜,激动的搂着她:“我就喜欢你霸道,喜欢你为了采莲跟我闹得天翻地覆,喜欢你为了其他女人跟我生气…只有这样,我才觉得你是在乎我的。”

“你少得了便宜还卖乖,要我天天面对她们,还不如杀了我,”小燕子往他怀里拱着,玩着他胸前的纽扣:“不过经此一劫,我发现只要你活着就好,我什么都不求了,现在的每一天都是老天爷恩赐给我的,不管我们在哪里,大理也好,皇宫也罢,我知道你爱我就够了,其他都不重要。”

小燕子说出这番话,不知经过了多少浴火的淬炼,永琪抓着她的手放在心脏,让她感觉狂热的跳动:“老天爷把我们绑在一起,分都分不开,你看本来你要放弃我,我也怕耽误你,结果还是峰回路转,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就是要我们在一起。”

“不是天意,是…”小燕子踮脚贴着他耳边悄悄道:“我实在舍不得你。”

永琪莞尔,再也忍不住,密密麻麻的吻落在她的眉心眼角脸畔…他映着朝阳,暖暖的光照在身上,整个人好看得不像话,情难自已:“我更不舍得你,小燕子,你不知道我有多想你,想得心都痛了,以前斑鸠就说过,要看我们谁不会让你掉眼泪,他成全了我,而我却总是让你掉眼泪,我向你保证的话也总是实现不了,让你委屈求全,被迫接受这一切,如果你没遇见我…”

没等他说完,小燕子就急急打断他:“即使重来一遍,我还是愿意遇见你,因为你这么好,比任何人对我都好,只要跟你在一起,我什么都不怕!”

永琪笑道:“回宫也不怕了?”

“不怕!”小燕子拍拍胸脯:“你是皇阿玛的儿子,我也是皇阿玛的女儿啊,这万里江山的责任不仅是皇阿玛给你的,也是给我的,他也相信我可以做到,我就负责监督你做一个好皇帝,让天下的老百姓都能安居乐业!”

永琪被她说得豪情万千,激赏的看着她,坚定的点头,心里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落了地,两年里所有的不安和忧愁都被小燕子这几句话给击退了,开心得不知道该怎么表现才好,抱着小燕子转圈起来。

小燕子看他兴奋的样子,笑容灿烂。

日头渐上,牧场的工人三三两两路过,都看着他们交头接耳的笑。

墨声正送妍雅去牧场,看见永燕手拉着手,亲密无间,气得鼻子冒烟,别别扭扭的,就是不打招呼,妍雅生气的拉他过去。

小燕子看见他也很尴尬。

墨声斜眼瞅着她:“小燕子,以前我真是看错你了,你就是个绝情的女人,要不是你,司徒也不会走!”

小燕子吃了一惊:“他走了?去哪里了?”

墨声吼着:“有谁能忍受自己的新娘子当众逃婚呢?现在你还拉着这个奸夫在这招摇过市!他考虑过他的感受吗?他不走留这给人当笑柄吗!”

他骂永琪是奸夫,言下之意就是骂小燕子是淫妇了,这话实在不堪入耳,永琪上去就要动手,被小燕子死死拦着。

妍雅涨红了脸,她从来没有反抗过墨声,这时情知如果自己不骂出来替小燕子出了气,永琪绝不会善罢甘休的。

“司徒可是在婚礼上说昭怜不让他娶,他才不娶的,小燕子就没丢人吗!你就会怪小燕子,你怎么不怪你那个好兄弟!而且司徒走之前不是说了吗,不让你们找她麻烦!小燕子和艾公子的感情多么深刻,司徒恐怕比谁都清楚,这里面肯定有许多苦衷,不方便对外人说!你少在这里瞎出头!”

墨声哑口无言,想到司徒远走他乡,还是气不过,忿忿不平地甩了句话走人。

“司徒最大的错误就是喜欢上了你!”

妍雅不住的向他们道歉,随后去追墨声。

永琪恼恨至极:“我倒成了奸夫了!”

这词用在九五至尊的永琪身上,有说不出的怪异,他何时被人这样说过,小燕子反而觉得好笑。

她一笑,永琪的气也消了,想到奸夫虽然难听,却有点赤裸裸的暧昧,细品之下…倒很受用。

小燕子见他转怒为乐,似乎在咂摸着这个词,不由得满面羞红,往前走着不理他。

想到墨声最后那句话,凝重浮上心头,她满脑子都是永琪,没空细想司徒对她的感情,他从没说过,面上也满不在乎,而且他对别的姑娘也很好,在游船上更是左拥右抱的,风流得不得了,挺让人捉摸不透,如今听墨声说他已经离开大理,才惊觉他是认真了,否则以他的个性,还不至于逃避,他那些玩世不恭竟都是伪装么…回想起平时相处时的点点滴滴,小燕子颇为困惑,自言自语道:“他真的喜欢我?”

“哼,你就是这样,所有人都知道那个人喜欢你,偏你还一直犯糊涂。”

永琪追了上来,这话也不知是说司徒,还是说他自己。

小燕子内心深处其实很没自信:“那怎么会喜欢我嘛,我大大咧咧,常常上蹿下跳的,总是闯祸,读书又少,紫薇以前总说我没有女孩子的样子,除了你这个脑筋不清楚的,谁知道还有人这么想不开。”

其实斑鸠又何尝不是“脑筋不清楚”,但小燕子嘴里心里念念不忘的总是永琪一个。

永琪听她下意识的话,不禁一喜,忽觉斑鸠说要看谁不让她掉眼泪,竟是反的,女人只记得那个让她哭的人,而不是让她笑的人…他痴迷盯着她美丽的小脸,笑着撇撇嘴:“想不开的人多了,左一个右一个,我都烦死了。”

“我才烦呢,欠了司徒老爷这么大个人情,又把人儿子逼走了,”小燕子犯愁,哀求地看着他:“咱们正经去给司徒老爷道个谢吧!”

“不去!”永琪想起司徒府就恨得牙痒痒,司徒老爷救了他却不要钱,一定有更大的图谋,这图谋不用想也和小燕子有关,真是个老狐狸,他就更气:“我又没让他救我,要命我还给他,要人情办不到!谁知道他让还什么!”

永琪这脾气说一不二,小燕子没办法,只好自己去了。

  司徒府小厮领着她到了一个素雅的屋子,焚着浓郁的檀香,清净极了。

小燕子盯着房间里的一幅画出神,虽然是陈旧的笔墨,黑白色调,不过依稀可见画中女子的神韵,带着微微的傲气和不甘,和司徒如出一辙。

  司徒老爷手里转着核桃出来,望着出神的小燕子同样思绪翻飞。

小燕子指着画像上的女子,好奇道:“老爷子,这是谁?司徒的娘吗?”

  司徒老爷眉宇间竟有些微皱,不过只是转瞬:“是他娘,早早地过世了,留下我们父子。”

  一定是个悲伤的故事,小燕子不再问,掏出一对价值连城的和田玉雕来:“送什么都表达不了我对您的感激,知道您喜欢古玩,这点小礼物不成敬意。”

  司徒老爷鹰隼一般的眼睛看着她,抚胡须笑了:“艾公子出手果然非同凡响,不过我说了不要钱,自然也不要这值钱物件,将来再说吧。”

小燕子见他铁了心不收,也无计可施,犹豫着:“司徒他…”

司徒老爷叹了口气:“他出去散散心,不必为他担忧。”

  小燕子告辞出门,正欲乘车而去。

  阿福紧赶着出来:“小燕子姑娘,留步——”

  小燕子掀开帘子,探出头,略微诧异:“阿福,你没跟着司徒?”

  随即下车,阿福不顾头上的汗,慌忙地塞给小燕子一个锦囊:“姑娘,公子临走前特意嘱咐我一定要把这个送到你手中,您收好了,公子说了,以后若是您有解不开的结,这个兴许用的上。”

  小燕子握着手中触感凉薄又顺滑的东西,茫然地点了点头。

待她回到萧府,惊奇地发现尔康居然来了。

清风故人来,小燕子十分兴奋:“尔康,你什么时候赶来的?紫薇呢?有没有跟你一起来?”

又是小燕子熟悉的话语,尔康不自觉牵动一笑:“咱俩前后脚到,紫薇没有来,昨天听府里人传话,她生了一个儿子,等我回去取名字呢,我才知道小太阳已经这么大了,看来我们的下一代源源不断来报到啊。”

小燕子高兴坏了,拉着晴儿转圈:“紫薇有儿子了,她真伟大,晴儿,我们去做顿丰盛的晚餐,庆祝一下好不好?”

晴儿知他们有事商量,笑着答应,两人就出去准备了。

她们一出去,尔康的脸色立显沉重,紧张地看着永琪:“这没有外人,我也就不跟你讲规矩了,你伤势怎么样了?要不要紧?”

永琪笑道:“已经没事了,你来得倒挺快。”

尔康松了一口气:“吓死我了,要不是喀什汗快马加鞭来报,我们竟不知道出了这么大的事,知道是什么人下的手吗?”

永琪深责那日为找小燕子乱了分寸,遣散了众侍卫,才让凶手有机可乘:“我问过小燕子,她从下午就一直待在树下,花海人来来往往的,她当时只顾着伤心,也没注意有什么可疑的人,凶手显然清楚小燕子和我的关系,也一直在跟踪我们,他知道我必定会去找她,就算那天没有得手,我想凶手也会再找机会的。”

箫剑分析道:“凶手的目标肯定是永琪,如果是小燕子,那这两年早出事了,不会等到现在,金蚕蛊毒…这么阴狠诡秘的手段,恐怕凶手预谋已久了。”

尔康想了想,开口道:“我觉得宫里人的可能性最大,皇上到大理是绝密,江湖上消息没这么灵通,况且要掌握你的行踪也不是件易事…”他低声:“说不定身边已经有人被收买了。”

永琪深以为然:“这事恐怕要留人在这细细排查,小燕子在这也不安全了。”

尔康点头:“我们出来这么久,是时候该回宫了,朝中有些骚动,西藏缅甸也不太平,国不可一日无主,你得回去主持大局,再说外面这么危险,我真不放心。”

永琪苦笑道:“看来这皇帝确实不好当啊。”

箫剑禁不住问道:“小燕子…她决定跟你回去了吗?”

永琪微微愧疚:“是,箫剑,我也不想害你们兄妹分隔两地,但是…没办法,我做不到两全,或者,你还愿不愿意去北京谋个官职?这样你们也能时常相见。”

箫剑摆手道:“这还是在大理,就已经这么险恶,更别提北京了,我实在学不来官场那套作风,这辈子也不想牵涉其中。既然小燕子这样选择,我会尊重她,见不见的有什么重要,重要的是我知道她好就行了……”他知道小燕子要经历更大的波涛汹涌,不舍之情浓郁,忧虑万分,郑重交代:“永琪,我只有这一个妹妹,你一定要保护好她,我知道你宠爱她,可是在宫里集宠于一身,亦是集怨于一身,她没那么多弯弯绕,很容易被人陷害,你要坚定不移的相信她,我不希望有一天她哭着来找我。”

永琪松了口气,感激道:“放心吧,箫剑,我知道该怎么做。”

翌日,妍雅带着些糕点来看小燕子,她知道小燕子最喜欢吃她做的,做了好多花样,诚恳的说:“小燕子,我是来替墨声道歉的,他也知道自己错了,就是不好意思来,他说你喜欢热闹,要办一个火把节向你和艾公子赔罪。”

小燕子看见满桌子的糕点就感动得不得了:“我没有那么小气,早原谅他了,永琪…”她急忙改口:“艾琪也不会跟他计较的。”

自那日与小燕子分开,妍雅心中绕了几百个圈,种种疑问盘旋在脑中,不过她想得倒简单,总以为是自己听错了,格格怎么会去牧羊习武呢?这会见小燕子掩饰的样子,又疑惑了:“小燕子,你到底是什么人啊?”

  小燕子不知名的情绪忽然升腾了,抱住妍雅。

妍雅不解,微笑地轻拍着她的背:“怎么了?”

  小燕子埋进她的衣襟,散发着温暖的气息,手更用力了:“妍雅,我要走了…”

  妍雅推开她,看到她闪动的泪光:“走?和艾公子吗?去哪里?什么时候回来呢?”

  小燕子咬动着嘴唇,摇了摇头:“去北京,什么时候回来…我也不知道,可能…就不回来了…”

  妍雅听着她哽咽的声调,也难受了:“小燕子,你是格格对不对?”

两年来的点点滴滴,妍雅就像一个姐姐,用大理姑娘的淳朴净化着她,陪伴着她,小燕子不再瞒她,点点头,嘱咐她:“妍雅,你谁都不要说,墨声也不要说,你们知道了我的身份会很危险的,我走了你就忘了吧,你只要记得,我是小燕子,是萧云,是你的朋友,好吗?”

  妍雅心里还是吃了一惊,虽然她尚不懂危险在哪里,但她还是铭记于心。

  “你放心吧,我会记住的。我想你们的那个世界一定是很复杂的,所以你才不想让更多的人牵涉其中。”

  小燕子从脖颈处取下一条很细很精致的项链,那还是刚进宫皇阿玛赏给她的,她一直带在身上:“妍雅,你收好这个,以后要是墨声欺负你了或者你有什么事就给我捎个信,直接到北京找我也行,我都会帮你的。”

  妍雅很喜欢小燕子,被措手不及的分别冲的眼泪直掉:“不哭不哭,小燕子,我们要笑着分开,晚上你和艾公子一定要参加火把节,我们热热闹闹的,在这留下一个最美好的回忆!”

夜暮降临,星光闪烁,无数无数的火把,从四面八方聚拢,迤逦前来,把原野照耀得如同白昼。许多百夷族和其他少数民族的青年男女,成双成对的聚集到草原上,把无数的火把插在地上,就一对一对的手挽手跳着舞。

永琪虽是满人,却也只有小时候随着皇叔去蒙古探亲,才见过这么奔放的草原欢庆,其他也就是围场行猎之后,找来歌舞姬围着篝火表演,都有规矩束缚着,也没什么意思,这场面对他来说新鲜极了!

墨声下午就派人给他们送去了民族服装。

小燕子是彝族姑娘的打扮,穿着一身鲜艳的红裙子,像盛开的石榴花,头上是顶银制的头冠,镂空的银花颤巍巍的竖在头上,垂着流苏,永琪从没看过她如此变换,听说他与欣荣成亲那日,她在漱芳斋穿着回部仙袂飘飘的衣服,戴着头纱,唱着歌,班杰明说起来眼睛都在发光,他心里就记下了,遗憾不能得见,今日也算得偿所愿,看不够似的,嘴里不住的说:“你真美。”

小燕子催着他和尔康也换上了傣族男子的装束,刚换完两人指着对方就笑开了。

永琪用白布包着头,穿着大襟小袖短衫和长管裤,简直像换了个人,尤其的丰神俊朗,剑眉星目,他和小燕子一白一红,极其般配,一登场亮眼极了,小燕子偷偷道:“有很多姑娘在看你呢!”

永琪笑道:“那你要把我看住了,说不定我就和别的姑娘跳舞去!”

小燕子掐着他,两人追着打闹起来。

看得尔康一阵眼红:“早知道我就把紫薇带来了,不行不行,回北京咱们也得办一个火把节,永琪你得赔偿我!”

“好好好!”永琪拍拍他的肩:“你那秘密基地全都办一个!”

小燕子鼓掌欢呼:“你们不知道,我哥和晴儿的婚礼比这还要壮观,我们整整狂欢了一天一夜,把我哥和晴儿累的几天都缓不过来!”

箫剑捏捏她的鼻子:“有你这个淘气包在,我们当然安生不了!”

晴儿想自己多姿多彩的婚礼,是她怎么也料不到的,回味起来还是一阵激动:“现在就差永琪和小燕子的婚礼了,你们大概不能这样狂欢,不过我想依小燕子的鬼点子,肯定也是别出心裁,别具一格!”

永琪眼睛亮亮的,那控制不住的期待都快要溢出来了,小燕子跟他一对视,就娇羞的不说话了。

晴儿如同见了破天荒:“不得了了,小燕子也会害羞啊!”

箫剑和尔康纷纷跟着调笑。

“我不理你们啦!”

小燕子面子挂不住,推开他们往前跑,永琪跟着追过去。

只剩两人,永琪见小燕子不似刚才那般兴奋,他怎会不知她心中所想:“小燕子,你喜欢这里,还是不想回去对吗?”

小燕子的心事根本瞒不过他,他这么懂她爱她,什么都比不过一个他啊!她赶紧挥散掉心中那点郁闷,忍不住脱口而出:“我更喜欢你!我…”

她觉得太过肉麻,戛然而止,有这句话她什么都不用说了,永琪迫不及待的揽过她的纤腰到怀里:“不如我们就在这先办一个婚礼,回宫再办一个!”

小燕子明显动心了,她一直幻想着永琪回到大理,她和他在苍山洱海的见证下喜结连理,不过箫剑晴儿、尔康紫薇的婚礼人都不全,实在遗憾,形式不重要,她更希望她的婚礼可以圆圆满满。

“咱们过两天就要走了,时间哪够?不能再耽误了,到宫里再办吧,”她又一叹气:“但你又不是第一次成亲,欣荣已经成了皇后了,还能办婚礼吗?”

“那个成亲在我心里什么都不算,”永琪搂她更紧:“谁说她是皇后,皇后的位置我一直在为你留着。”

“什么?要我当皇后?”小燕子目瞪口呆,永琪为她也真是下血本了:“我可当不了,你看看皇阿玛那个皇后,要管这个管那个,我自己都不想守规矩,怎么要别人守规矩啊?你别给我这个苦差事了。”

宫里为当皇后都抢破了头了,也只有小燕子才会说这是苦差事,他爱得就是这个不流于世俗的小燕子,更觉她可贵。

“我也想过那不过是个名号,皇后不好当,对你是太难了,可是思来想去,什么皇贵妃、贵妃说白了还是妾室,我舍不得你受一点委屈,我要你做我堂堂正正的妻子!”

小燕子感动死了:“有你这句话,就够了!我不在乎这些,你这样要面对多少压力,别人都会说你的,而我就成了活靶子,会被人乱箭穿心的!”

“呸呸呸,别说这些不吉利的话,”永琪扶着她的肩:“我自有办法,不用你操心,今天让我们先忘掉这些,高高兴兴的玩!”

“嗯!”

小燕子扬起笑脸,拉着他去跳舞。

墨声找了由头过来,挠着头,一脸的歉意:“艾公子,小燕子,上次的事对不起啊,我这人就是急躁,说话不动脑子,你们别跟我计较!”

永琪大度的说:“你不知内情,都是为了朋友,情有可原,今天已经够有诚意了,不必再介怀,都过去了!”

昭闻也跟墨声一起,对小燕子道:“我妹妹被家里惯坏了,做事不知轻重,我一直不敢见你,这事闹得,我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小燕子想这两人都是官宦子弟,这样低声下气的道歉,也是至情至性之人,急忙接过话:“我还要谢谢她呢!”

昭闻望着南方的天空,默默道:“司徒让我转告,他祝你们幸福!”

几人相视一笑,尽在不言中,共同看着灿烂的火把飞舞。

  明日就要启程回宫了,未知的旅程。

  小燕子的人生始于水墨江南的苏杭,尚在襁褓,就已尝遍世间冷暖,家破人亡,士族中落。

  一个往南,一个往北。

北,是母亲给她的选择,颠沛流离,辗转反侧,好在上天良心未全泯,给了许多的幸福。

  这一次,是自己的选择,皇阿玛离去,带走了她格格的身份,再也没有乾隆的还珠,她要面对的是全新的考验。

  连晴儿进门了小燕子也未发觉。

  “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小燕子好像最近总是出神:“胡思乱想,也不知道想什么,就是有点害怕。”

  晴儿审视着小燕子,笑了:“这四个字四个字的成语,你用起来已经得心应手了,诗书还是能磨练性子的,你也不是当年那个大叫着紫气东来的小燕子了,傻妹妹,你在害怕什么呢?”

  “害怕好多,害怕愉妃娘娘,害怕永琪会有很多女人,害怕我自己…不够优秀。”小燕子渐渐说得没底气。

  “你总是觉得自己不好,其实在永琪眼中,你样样都好,你会有许多的害怕,是你长大了,懂得多了,才发现自己的不足,但是你的永琪——他是最优秀的,这样的男人都为你倾心,甚至愿意为你去死,你还有什么理由觉得自己不够好呢?”晴儿又接着说:“有了箫剑,我才是晴儿,那种爱,老佛爷给不了我,甚至小太阳都给不了我,你是同样的道理,我和你哥哥都给不了你,只有永琪,才能让你是真的你自己。不管是宫里还是外面的世界,都不可能一帆风顺,只不过宫里更难一点,你只要相信,再多的难题,你们齐心协力也能闯过去,朋友亲人们又都在你们背后支持着,这样想着,又有什么可害怕的?”

  晴儿一席话,小燕子心境开朗了许多,握住她的手,迟迟放不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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