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骆府开了饭席,骆家老爷宴请林尚书上门一聚,多年不见的两人有着说不完的话。
骆诗安坐在一旁,因心里思念着受伤的萧五郎,整个人没什么食欲。
“唉,想当年骆老哥在朝堂上是何等风光,仅那么一步便可!”
官居丞相。
林顺其心中暗补上一句,脸上是化不去的忧愁。
“风光是风光,可是,却不如现在风光,没了朝堂的尔虞我诈,没有吊着命,轻松不少,更何况,如今从了商,也能过上好日子,倒是老弟你,可得记着有话能讲或不能讲,如今朝堂可不如先帝在时,你可要好好记住。”
骆舟诚苦口婆心地劝说着这个义弟,生怕他有个好歹,他对他太熟悉不过。
“自然自然,否则,小弟哪能登这位置,活至今日呢?”
“就怕你越老越糊涂。”
“去去去,我那小子还没成亲,我哪能糊涂呢?那小子!整日就知去游历天下,也不给我个大胖孙子抱,他娘都愁白头了,真是个混小子!”
林顺其大口饮下酒,脑中一闪而过的想法。
放下杯盏,阅尽生死的双眸望向神游的骆诗安,满意的点着头,继而又同骆舟诚聊上。
“老哥啊,我记得,安安那丫头快及笄了吧。”
骆舟诚一顿,视线扫向听到自己名字而呆愣的骆诗安。
“对,明年便及笄,怎么?林老弟想亲上加亲?”
“哈哈哈!知我者莫过骆老哥也!”
骆舟诚没说什么,心里却不愿同林顺其结亲,毕竟,他当年就是不愿再为官,又怎么能愿意将小女儿嫁于官家?
骆舟诚暗暗给了骆夫人一个眼神,又给林顺其斟了杯酒。
“夫人,你怎么看?”
骆夫人接到问话,笑了笑,伸手轻摸了摸骆诗安的头。
“相公也知道,软软这孩子是我早产,又差点丢了命才生下的孩子,这孩子懂事乖巧,甚会哄我开心,悠姐儿嫁了苏州那商户,一年也回个一两次而已,津儿和相公又四处奔波做生意,软软是我心头肉,我也,并未打算她一及笄就嫁出去,想将她多留两年,虽有了大年纪,却也不愁嫁不出去,若是尚书大人愿意,您看,软软二十再嫁如何?”
骆夫人出生江南,又是出了名的美人坯子,尤其是那嗓子,悦耳的紧,如今带着些哭腔,惹人怜的很。
“二十?”
林顺其喃喃一句,他其实知道,嫂夫人和义兄是不想让骆诗安嫁入官家。
“佳怡自从那场早产后就身子弱,软软出生后也是身子弱,她心中疼的很,老弟你也知,我是个护妻的,佳怡的话,我都听。”
他又给林顺其上了杯酒,观察他的情况。
“我又哪能不知?实在是觉得安安将来是个很好的儿媳妇。”
“老弟有心了。”
“我也知老哥你是担心,不然当年,你早就将悠姐儿说给我那混小子了,老哥和嫂夫人不必再担心,我也不是个什么死脑筋,如此,那我就让家中夫人给安安寻好亲事,官家定是不要的,老哥和嫂夫人也不必怕勃了我面子,咱们是亲人,嫁与不嫁直说就好,我也不会生气,若我是老哥,也定是不愿自己退了朝堂又让女儿嫁进去的,不过。”
林顺其饮下酒,摸了摸长了不少的胡子,笑得颤起胡子来。
“你们看,我那闺女如何?”
骆舟诚大笑,抬手拍了拍他的肩。
“津儿却是该成家了,不过老弟不觉亏?你那闺女才大我软软两岁,我那儿子可是二十有三了。”
“哎!那有什么,津儿稳重有担当,又长得一表人才,那孩子我也相当喜欢的紧,有这样的女婿为何不要?万一哪一天娶了别人那怎么好?”
“你这老小子!敢情今日是来说亲的啊!哈哈哈哈!好!夫人!你觉得如何?”
骆舟诚其实早就有这个想法,他也想同林顺其再添亲,嫁女儿过去不如娶儿媳好,娶了,便不算官家了,从今往后也就是有个为官的娘家而已。
“甚好,若姐儿那孩子安静可人,以后也定是贤内助。”
她同相公是一个想法,自然没什么。
“好!待挑个好日子!让两孩子见个面!好定亲!老弟你放心,待饭席结束,我即刻传信给津儿,到时定带犬子上门拜访!”
骆舟诚端酒致意,同林顺其碰杯邀约。
“好好好!”
林顺其乐的一连三个好字,这个饭席直让骆诗安瞪了双眸久久回不了神。
说好的叙旧怎么变成了说亲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