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长夜漫漫

本是大喜之日，两位主角面对将军府里里外外的红没有丝毫波澜。信岙雪身披大红锦缎头戴三尾金凤钗坐在洒满红枣栗子的喜榻上。

“笤妹，什么时辰了！”盖头下再次传来轻飘的声音，顶着厚重的头饰一坐几个时辰，闭眼一片黑，睁眼一片红，盖头不揭什么也做不成。

“小姐，快到子时了，将军这会儿应当在来路上！”面对一遍又一遍的审问她能怎么回答。

“将军怕是不来了，收拾收拾睡吧！”岙雪伸手欲掀起脸上的盖头被笤妹拦住，告诉她必须由将军拿秤杆亲自挑下才行意为称心如意。

这道理她当然懂，但也清楚娄黔阳放不下亡妻，要是没有左丞劝阻今日同她拜堂的怕是一只大公鸡。

“再等会儿吧！”岙雪时刻提醒自己现在是柳芜絮不是信岙雪有些事要从她的角度出发。

将军府的宾客早就散了，娄黔阳今日喝了不少酒，现下正迷迷糊糊地睡在桌上。侍卫奉谀拍拍他的肩膀唤他起来，“将军，该回房休息了！”

“额，去，扶我起来！”娄黔阳醉的迷糊，心里却很清醒。

……

一路上娄黔阳拐拐撞撞，不让奉谀搀扶。“将军，新夫人的院子在那边！”

“我要去找遥妹，柳小姐那边你去带个话……”

新房的门终于被敲响，笤妹兴致勃勃地迎上前开门，来的是将军身边的侍从，“将军呢？”

奉谀没理会她朝房内抱拳道，属下奉谀见过夫人，将军临时来了公务今晚怕是不能来夫人院里特命属下来传话！”

岙雪抬手掀起盖头，姣好的面容配上红妆撩人心魄，“知道了，下去领赏吧！”

“小姐……”

岙雪卸下头上的凤钗看起来毫不在意，“你去铺床！”

笤妹看着妆台前的小姐满眼心疼，新婚之夜独守空房，面上静如止水，心里还不知道忍了多少波澜，“小姐要是委屈就哭吧，哭出来就好受了！”

岙雪拔下头上的金玉首饰回头看她一眼，继续拆发髻，“将军公务繁忙，小家大家总要有所取舍，你不必替我委屈，能嫁给将军我已经很知足了！”

“小姐比以前想开了！”

“你说什么？”岙雪手里的梳子下意识停顿了一下。

“小姐比以前想的开了，以前掉一片花瓣都能感慨好久，今日小姐……”她突然意识到自己在哪壶不开提哪壶没有再说下去。

岙雪面上依旧平淡。“现在和以往不同，嫁过来总要遵循媳妇的本分，柳府的那些小情绪总要斟酌斟酌才敢说出来。”

原来自家小姐没有变只是把某些情绪藏在心里了，笤妹自知说了不该说的趁小姐怪罪前赶紧转移话题，“奴婢伺候小姐宽衣！”

确认丫鬟离开后房顶的人翻身而下，悄悄推开房门，岙雪听到推门声，转身披衣下床，“承帆！”

陆承帆将一药包交到岙雪手上，“繁音师姐要我将这个给你，必要时可用来防身。日后我在房里与师姐见面怕是不便，厨房是个好去处，夜里没人，护院也少！”

岙雪将药包攥进手里，虽不知道是什么药但也猜到不少。“我知道了！你万事珍重，莫要暴露了！”

……

“小娘们儿，你怎么还不睡！”繁音已经趴桌上睡觉迷迷糊糊被一阵啼哭声吵醒。她是最会享受的若不是为了套话才不会三天两头往这跑。

“我，睡不着……”自己念了多年的人到手之际被人钻了空子放谁也会难过，现下他俩一定很开心，一想到这眼泪又留了下来。

“哭什么，除了窦遥不管谁当正妻都是守空房，枉你欢喜了这么多年最基本的都没摸清楚！”

“你绑我来的，我才不信你！”不过是屏风后的偷瞄，事后打听才知道是左丞的三女婿。

“爱信不信，他俩要真有点什么，我还至于在这跟你废话，早就把他屠了！”繁音打了个长长的哈欠，继续趴桌上，“别胡思乱想了快睡吧！总有一天给你俩换回来的！”

换回来，真的可以吗？破边的窗户纸透过几丝月光打在柳芜絮身上，想想繁音的话加上父亲前段时日对自己说的话很多事开始迷惘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