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琴师与国君

夜晚的无极殿灯火通明，身着彩衣的舞姬们伴着丝竹萧瑟在舞池中央翩翩起舞，技艺再好的舞姬也踩不上七弦的节奏，不为其他，只因抚琴人是斯陈。只伴丝竹不伴舞，他好像是故意的，名人有脾气都是在所难免。

魒国君主祁东衡伴一件中衣坐在高台上，欣赏着台下的花红柳绿，时不时抬手酌一杯佳酿，赋诗一曲，“美酒妖姬良辰景，佳人为君抚七弦；君王不爱这江山，坐镇只想护良人！”

“哈哈哈！”他狂狼地笑着端起酒杯踉踉跄跄走下高台来到挥手遣散众人，斯陈手里的七弦依旧为他鸣响。

祁东衡在他身边坐下将就被递到斯陈嘴边，“爱卿，饮下杯中酒，你我好快活，啊啊哈哈哈！”

“陛下醉了！”男子继续抚琴，旁边散下来的一缕头发衬得他确实妖媚，再加上温柔的话语，当真让人酥骨头。

祁东衡干掉杯中酒扯扯中衣微微露出几块腹肌，仰头躺下，“醉了，被卿所醉；君之醉，臣之罪！”

“既如此，臣这副皮囊毁了便是，也算脱了臣断袖的帽子，祸国之罪臣也能甩不少！”说罢斯陈腾出一只受伸向别在头后的桃簪，还未够到就被祁东衡拦了回来。

“谁人敢说，吾割了他的舌头！”祁东衡手搭在他肩膀上借力起身，“爱卿的心不是人能左右的，你在拿朕取乐！”

“七弦用久了难免乏味，这里也没有旁人，拿陛下取个乐又何妨？”斯陈的手一直摆弄着七弦将它作为自己不好龙阳的唯一证明。

“爱卿说笑了，汝向来七弦不离身，怎么就腻了”祁东衡往前凑了凑勾一缕他的头发在手里团成个圈，“前几日卿未寻吾，可是家中有事？”

斯陈弹奏丝毫不受他的影响话，语气也依旧平常，“不过是偶感风寒，在家调养几天；臣并非天天来陛下宫中，怎就这般挂念了？”

他轻笑一声撒下发丝起身去高台拿酒，“前几日不安宁，舅舅遇刺围猎途中，耽误了朕选妃……”

“陛下想开了？”

“无所谓！”祁东衡仰头灌一壶酒，“吾比较担心爱卿的安危！”

“有劳陛下，臣实在惶恐！”琴音几近尾声又被他带了回来。

祁东衡提着残酒坐会斯陈身边，“你死了也罢，一了百了，孤怕的是卿寻了哪家娘子，卿心变，朕心衰——”

斯陈轻笑一声，“寻哪家娘子不过探讨舞乐，别无他意！”

祁东衡将最后一滴酒倒进嘴里，忽然想到一个人“撵凤台姜侥侥可踏的上你的七弦？”斯陈手一顿带走了调子，虽然很快回到正轨还是被祁东衡发现了，“看来是了，要不然琴不走调！还是你抓了个女刺客……”这皇帝的眼神怎么突然不正常。

他同她早就不一路了。

“手麻而已！”斯陈收弦，边将古琴装进粗麻袋边威胁道，“你我本是友，因陛下风不正，臣被扣了好龙阳的帽子，陛下欠我的，臣不想说的您也没必要过问！”他背起琴走向殿门外,留下一扇敞开的门……

你我都是不凡之人，何须故意遮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