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鸿门宴？

“别走！别走！娘！娘！”

清晨，浅浅的阳光透过雕花窗棂照进房里，小丫鬟在外间的软榻上打盹，秦玉辞豁然一下坐起身来。

额头密密的冷汗从鼻尖滑落，怔怔地望着床帐好一会儿她才缓过劲来。转头看向已经大亮的天色，以及屋内的摆设她这才想起自己已经不在那个家里了。

“司令，司令，怎么了？”外间守夜的小萸，听到里面的动静立马开门进来，看到的就是她们司令一副呆呆的样子。

“哦！没事，”

秦玉辞拜拜手，示意自己无碍，随即自己掀开被子下床，小萸见她神色有些心不在焉的，也不敢多问。

“药浴准备好了？准备好就抬上来”

“是”小萸来她身边已经有段时日，府里的规矩，以及这位少司令的喜好都摸索出来了。

晨间沐浴这个习惯，有次听厨房的赵妈妈说漏嘴才知道的，说是因为司令自从军以来，死在他手下的人不在少数。每每到了深夜便如梦魇一般纠缠着司令，早上醒来满头大汗，这药浴啊是个老大夫给的方子，说是专治这毛病的。

小萸听了只是当成个故事，她是受到过西洋文化熏陶的，自是不信这些牛鬼蛇神。只是觉得这位司令身上定还有其他秘密。

不一会的功夫，药浴抬了上来，下人们规矩的退了出去。小萸也适时地退出去守到门口。

解下睡袍的系带，露出了那深一道浅一道的伤痕，有刀伤、鞭伤……纵横交错着爬满整个背部。有的是荣耀，有的是使命，还有的则是不堪的过往。抬脚跨进温暖的水中，中药的气息瞬间流入四肢百骸，使她整个人都放松下来。

腹部那股隐隐的刺痛感也随之减轻，伸手摸了摸已经浅的快要看不见的伤疤，秦玉辞忽地咕咚咕咚的沉入桶底抱住了膝盖。

“打她！不男不女的妖怪”

“丢人，她就是秦夫人捡回来的野种”

“你走吧！你我们秦家留不下你这尊大佛！”

往事那些侮辱人的话仿佛又在耳边响起，如凶猛的野兽向她扑来，试图讲她拆吃下肚。她就弱小的如同待宰的羔羊，等待死亡的来临…………

门外小萸等了有一会儿，听到屋内的挂钟敲了第七下了，还不见人出来。按照时间以往这个时候人早就该出来了。来回踱步了几下，心下一横刚要推门进去，屋里却率先开门。

“司令！奴婢还以为你……”

小萸见她一身飒爽的军装加身，头发因着刚沐浴有些湿润的倒梳着，明明是那种清冷孤傲的长相，加上一个痞痞的笑，妥妥的就是游戏人间的小少爷。

小萸一时间看的有些呆呆地愣在原地，直到秦玉辞打了个响指她才回过神来。

“司令有什么吩咐？”

“小萸啊，知道你家司令长的好看，也不用这么盯着看的！跑不了！”秦玉辞一脸坏笑的看着头埋的向鹌鹑的小萸开口道。

“啊？司令对不起！我……”小萸一脸慌张的道歉，小脸烧的绯红。

“没事，没事！爷这不是怪你”

“走吧！今儿看看我们的小萸准备了什么好吃的”秦玉辞嬉笑地调戏了小丫鬟两句，随即大摇大摆地往前厅而去。

到了前厅，精致丰富的中式早餐摆满了黄梨木圆桌上。有仆人们打早去买的蟹黄小笼包、昨日秦玉辞吩咐要的东街巷口的糯米糍，厨娘拿手的春饼、皮蛋瘦肉粥……

“呦呵！小萸啊你这是要喂猪吗？”

接过下人递来的擦手巾，胡乱的抹了两下，秦玉辞就迫不及待拿起筷子夹了一个小笼包送进嘴里。

“不过味道不赖，好吃！好吃！”鲜香的汤汁从口中缓缓炸开，劲道爽口的蟹肉下肚味蕾被瞬间满足。

一个包子下肚，腹中的馋虫被勾起，食指大动，开始风卷残云的扫荡美食，吧嗒吧嗒地像个小仓鼠。

“报告！”江霖走进来时就看到的是这副光景

“嗯？”

“江霖你来了！用早饭了？”

嘴巴鼓鼓的抬头看向江霖，秦玉辞咕咚地咽下嘴里的食物才开口问他。

“多谢司令关心，用过了”

“司令……”江霖有些欲言又止

秦玉辞见他有些为难的样子，也没心思吃东西了放下筷子问他“怎么了？”

“付督军派人来说后日是他太太的生日，办了个酒会想请司令到时赏脸过府一续”

江霖如实以报回答道。

“哦？请我？”秦玉辞拿过手帕擦了擦，有些玩味的笑了一下，这人没有毛病吧？自己揍了他一顿他还想请自己？这是上赶着让自己揍？

“酒会？怕没那么简单吧！”

不管他想玩什么花样，她都奉陪到底，淡淡一笑。玉辞眼里有着一种暗藏的嗜血疯狂，

似乎遇到个有趣的对手了呢。

棠园，后台

曲骊珠掀起面前小姑娘的裤脚，看到了肿的像个馒头的脚踝，好看的眉头一皱。

“怎么会这么严重？”

小姑娘看着自家班主阴晴不定的脸，吓得有些哆嗦。

“对不起，班主我不该……”声音细的像蚊子一样，

“不用道歉，你不是对不起我，你是对不起你自己，”

“练了这么久眼看就有机会登台，你自己却”

“算了，你回后院好好休息”曲骊珠板着脸训斥了几句，却眼看着小姑娘小脸快要哭的样子，叹了一口气只得让她下去休息。

“枣花儿，这样，你去找心云让他赶快过来”骊珠眼睛一转，想到了个人选，为今之计也只好让人顶上。

“好”枣花神色也紧绷着，快步穿过来往的人群，向后院而去，

“但愿来的及”曲骊珠嘱咐完枣花，便又转身去检查其他人的装束，

大约过了半刻钟的时间，眼看着戏马上要开场了，枣花儿还没有回来，曲骊珠也不由的急了起来。

终于，在他望眼欲穿的时候，枣花儿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

“班主，班主……呼呼”

“怎么了？人呢？”曲骊珠往她身后看去却没有发现心云的踪影。

“心云师姐……心云师姐不在后院，我问了其他人他们也说不知道！”

“都是不顶用的！”气愤的骂了一句，曲骊珠随即看向枣花。这丫头年岁虽小，但身量却远超同龄人，相貌也是眉清目秀的。

“就你了！枣花儿你上！”曲骊珠打了一个响指，指向枣花儿。

“我……不行！不行的”枣花被吓了一跳，连忙摆手。

“别担心，这出戏你跟我学过的，大胆地上别怂，你嗓子我听过，是有两把刷子的”曲骊珠见小丫头心里忐忑不安的，连忙出言鼓励。

枣花儿再想说什么，支吾着说不出口，曲骊珠也不待她反驳，拉着她就坐在铜镜前给她上妆，换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