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浪拍打在岸边,浅浅地,轻轻地,非常温柔,像极了恋人的爱抚。
此时的我已经换了常服和精市走在沙滩上了。
我们相对无言。
我不知怎么开口说,他不知怎么开口问。
我捡起一个海螺放在耳边,发现里面并没有传来歌声,倒是风声被无数倍地放大了。我想起过往,想起一些故事,此时此刻竟觉得放下。
我抬头看他,他也正注视着我。
小林夏精市,手冢国光,他不是去德国了吗?
幸村精市唔……
幸村精市手冢啊,这是他在进入集训营之前最后一次回国哦。
小林夏呼——
小林夏这样啊。
见我长吁一口气,像是放松了的样子,精市有些疑惑。
我了然地笑笑。
小林夏我和你说过我国中在东京读的对吧?
幸村精市嗯。
小林夏青学算是我的母校。
小林夏我和手冢国光是同班同学。
小林夏那个时候,他是班长,我是学委。
小林夏我们的任务很重,绝大多数时候,我们需要合作完成任务。
小林夏我发现手冢其实不像外表那般冰冷无情。他很善良,他具有与我们一样的喜怒哀乐。
小林夏他只是不善于表现而已。
小林夏直到有那么几天,他没来学校上课。
小林夏我知道他手肘受了伤。
小林夏若不是昨天看到你和他站在一起,我可能不知道他是打网球的。
幸村精市嗯……
幸村精市你看上去和他有矛盾的样子哦。
小林夏其实并没有。
小林夏只是觉得,很生气吧。
小林夏至少,作为朋友而言,他隐瞒了我很多。这很没必要。
小林夏初一下半年的时候,我在书法部的作品全部失踪了。
小林夏最后在我的书包里发现了纸片的残骸。
小林夏书包里里有一封信,那个字体我并不能认得出。
小林夏“离国光远一点。”
小林夏那封信大概就是这么个意思。
小林夏所以我在国中的时候一直没有再写书法。
小林夏大概就是这样吧。
我尝试轻松地讲出这个故事。
因为它的确是很轻松,像极了日本国内常见的校园暴力。
至于它会不会化作噩梦日日侵入我的梦境,谁管它呢?
老师不管,家长不管,那时的我,怎么去管?
我抬头看那人,他张口欲言,又说不出什么话来。
小林夏不用安慰我的,精市。它们都过去了。
幸村精市……
幸村精市我没有要安慰你的意思。
幸村精市只是觉得有点意难平啊,不管从哪个角度看。
小林夏精市?
幸村精市明明你是个受害者呢。
幸村精市完完全全承担起了施害者的责任啊。
小林夏……
不知他在陈述还是在嘲讽还是在同情,我愣在了那里。
完全没办法预料他下一步要做什么。
他一步步向我走来,距离越来越近。
近到我能嗅到他身上的香味。除开洗衣粉与洗发水以外的香味将我包裹,我一时间忘记闪躲与后退,感觉腰上环了一双有力的臂膀。
我躲闪不及,不知目光该放到哪里。
心跳加剧,脑子一白,天地茫茫,化为白白一片。
海浪的声音传来,混合着他浅浅的呼吸,提示着我的存在。
幸村精市抱歉。
虽然这么说着,他却完全不松手。
幸村精市虽然有这种想法不太好,但是我觉得……
幸村精市感谢手冢让我遇到了你。
小林夏……?!
我意识到他在向我表白这件事情,他已经低头很快地在我的唇上印下了印记,然后松开我,别过头去。
就算不看他的正脸,我也知道他的脸和我一样在烧。
他牵起我的手,往我的家里走去。
凉爽的海风送我们最后一程,然后转头去歌颂海浪与沙滩的爱情。
临别前,我们才冷静下来。
他看着我,就像是许诺了终生。
幸村精市小夏,你……
小林夏嗯?
幸村精市不是,我是说……
小林夏???
幸村精市你的回答如何?
小林夏回答什么?
我有点好笑,带着恶作剧的味道天真无邪地看着他。
他的脸再一次涨红,十分可爱,一点也不像那个一切尽在掌握的神之子。憋了半天才吐出一句话来。
幸村精市和我交往这件事……
小林夏嗯。
我笑着答应他,异常肯定。
他再次拥抱我,和我告别。
小林夏后天来看你打球。
幸村精市好。
小林夏晚安。
幸村精市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