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缘由

两人进了府，便有下人通传：“是小姐！小姐和姑爷回来了！”，柳夫人听得人已至门口，急急赶了出来：“我的素素，娘亲的素素回来了，快让娘亲看看，过得怎么样……”

柳素语扑进了熟悉的怀抱，也忍不住的撒娇：“娘…女儿这才嫁去多久呀！”

“可是，娘亲只觉得素素离开好久了……”母女俩抱了一会儿，柳夫人这才注意到江言翼还站在旁边，便松了柳素语询问道：“这是言翼吧？”

“是，婿见过岳母。”江言翼恭敬地行礼，何映日赶忙扶起他，看着眼前的孩子，声音竟是带了几分哽咽：“言翼，何还记得何姨姨？小时候陪你玩过的？”

“您是……”江言翼脑海中思寻好久，想起母亲生前确实有一个经常来看望她的好友，他那时年纪还小不太记得人，不过母亲让他唤姨姨，他便一直何姨姨，何姨姨的叫，大约六岁那年起就再没叫过了，他也就渐渐忘记了，此后都是痛苦的记忆，他每每都惧怕想起。

“我是你母亲的挚友，那年分别后哪曾想竟再未见过一面了……”

柳素语看着两人都流露出悲伤的情绪，不知道为何突然就成了这种气氛，母亲原来跟江家还有这个关系，怎么从来没听她说过？而且江言翼的母亲其实不是王氏而是母亲的挚友？到底都发生过什么？

“言翼，你先入书房，老爷说有话要和你说，素语的哥哥也在，你先去见他一面吧，素语，你同娘亲来……”

——

“娘亲，这是怎么一回事，你和爹爹都认识言翼的母亲吗？”柳素语被拉着入了自己以前住的闺房，何映日拉着她坐下握着她的手道：“现在娘亲告诉你吧，为何娘亲爹爹都要你嫁到江家，之前的说词你也真信了，以为娘亲真就舍得为了所谓的成婚年龄到了，两家的誓约就把宝贝女儿嫁过去？”

“傻孩子，爹娘是有私心不错，但绝不是为了江福成那浑犊子，要说为，也是为了碧枝，就是言翼的母亲，只是委屈了你。”

何映日拍了拍她的手，正色道：“当年，我和碧枝是很好的姐妹，那时候她还没嫁给江福成的时候，其实是有婚约的，她与燕太守两情相悦，那时江家还未遭贬，而燕祁也只是个什么都没有的穷书生，江福成看中了她，买通她的养母断了两人的姻缘硬要求娶，碧枝被逼无奈嫁给他后却并不幸福快乐，生了言翼后第六年许是被得功名为官的燕祁在皇上那参了一道，江家开始动荡，也就是那一年他为了稳势娶了王凤莲为正妻……”

“那之后呢？”

“之后便是他们母子俩噩梦的开始，那王氏泼辣刁蛮，私下里没少欺负他们，我那时总为碧枝抱不平，王凤莲便略有收敛。但我毕竟是个外人，无法真正插手他们的家事，恰值你父亲征战边境，那时候很乱我和你父亲便一道去了，那时候以为至少江福成还有几分情谊对着她，不会让王氏真对她怎么样，哪成想……后来就再也没见到一面了。”

“娘亲……”柳素语见她这么伤心，也忍不住跟着她悲伤，其实不用再说她也猜得出来，王凤莲定脱不了关系，难怪江言翼虽是江家公子，却丝毫不见他活得光鲜亮丽，江福成还多少要看王氏脸色，毕竟王家是他的支撑。母亲要她嫁给言翼而不是江家二公子三公子，原来是这个原因。

何映日擦了擦眼泪，扶着女儿的发：“素素，娘亲一直觉得对不住碧枝，没有保护好她也没有保护好言翼，曾经我们商量过，若孩子们愿意，便结亲，本来我不愿意你嫁过去受苦，但你爹爹说他真心喜欢言翼那孩子，也心疼他……”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只是我确实对他没什么感觉……”

“感觉是可以培养的呀！我觉得……”

“打住，娘亲，我可以暂时顶着这个身份过一阵子，但是我是不可能一辈子都这样将就的，总之女儿的事情呢，女儿自己会抉择的！”

出了府，两人都默不作声，柳素语不知道父亲和江言翼在书房里都说了些什么，只是看到江言翼眼睛红红的，脸上还挂着几滴未干的泪。

一个大男人哭成这样？

从来没见他哭过，今日想必又是勾起了他什么伤心往事。

柳素语不知道的是，就在刚刚，这样哭得“潸然泪下”的大男人，默默做了一个重要的决定。

——

客家茶楼。

“哟，这不是崔公子吗？稀客呀！可是许久未见了！”一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子自屏风后缓步走来，手里提着一壶刚泡好的新茶。

女子步态娇媚，眉目传情，生得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任是哪个男子应当都会被她柔弱的神情绊住自然而然对她怜香惜玉起来。

崔知白没有看她，自顾自接过茶壶，给自己杯子里倒了一杯茶，眼神看向窗外：“也不知她现在好不好……”

“崔公子可是后悔了？其实我一直很好奇崔公子你到底怎么想的，你不是找到了心上人吗？”

崔知白没有答话，反问道：“青塔，圆圆她怎么样了？”

被唤作青塔的女子瞟了他一眼，手里把玩了几下杯子，漫不经心道：“还好啊，反正这茶楼是公子您家的，没人敢把她怎么样吧？”

“嗯，你下去吧。”

“公子真无趣哈，每日唤青塔来就是问其他两个女人的事情，不知道的还以为公子多偏爱我呢！”

青塔关了门走出去，关门前她听到里面传来的叹息声，她心想：这叹息声也不到底是为谁，反正与我无关，这么久没派任务给我，原来是自己被桃花困住了，真是难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