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噩梦

“砰。”

　　门被推开，顾白潋心底一凉，立马像一只受惊的兔子，低着眸，顺着望去。

　　一双鲜红色的漆皮高跟鞋。

　　她可算舒了一口气，舔了舔涸的嘴唇，靠在墙边，微微合眼，想要保存着最后一点体力。

　　昨天那个变态竟然还想要搂着她睡觉。

　　还好没让他得逞。

　　可真是个变态。

　　…

　　“唔…”

　　！！！

　　她被猛地踢到小腹，其力度之大她的头狠狠撞到墙壁上，一阵眩晕。

　　莫兰的高跟鞋尖抵着她的胸口，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顾白潋对吧，我看你就是个顾白莲。”

　　“我说过，你找惹谁都可以，但是他不行。”

　　莫兰加了些力度，鞋跟的棱角顾白潋的肚子渗出丝丝殷红的血。

　　但是顾白潋没有痛哼出声，她咬着牙狠狠瞪着莫兰，莫兰抓住她的下巴大力一捏，把什么东西塞了进去，咕噜一声，白潋一时没注意竟然吞了下去。

　　“你不是会招蜂引蝶吗，连他都为你折腰，我倒要看看五楼那些奸淫掳掠的狂徒怎么搞你…”

　　她掏出一把钥匙，解开了顾白潋身上的链子，将她抓进电梯送到五楼，本来就虚弱的顾白潋吃了药以后只感觉浑身乏力，根本使不上劲，虽然她仍然左扭右扭企图抓住路过的栏杆，却仍然挣脱不开发怒的莫兰。

　　“一个两个都玩这招…”

　　“当老子是那么好惹的…”

　　顾白潋从牙缝里憋出两句话，猛地咬住莫兰的大腿，莫兰尖叫一声，高跟鞋抬起将顾白潋踹出好远。

　　“我在可是A国军方大学毕业，合气道黑红带，再多两个你也不是对手。”

　　“你就等死吧。”

　　她刺耳的病态笑声回荡走廊，引出很多魁梧的男人驻足，有的人赤裸着上半身和女伴打的正嗨，有的人想要悄悄靠近面色潮红的顾白潋。

　　“王八蛋…下春药，还有没有做人的下限。”

　　都什么时候了，她还不忘吐个槽再跑。

　　她踉踉跄跄地撑起身子，装作没事的样子，实际上脚底下跟踩了棉花一样，像是顾明灿带她去玩的蹦蹦床。

　　可惜现在周围一点原材料都没有，否则就这点药效怎么能难住她。

　　“走不动就别走了，来爷怀里，爷让你一晚上飞到月球去旅行。”

　　“哈哈哈哈哈哈，月球怎么够，老子TM能让她去冥王星。”

　　顾白潋没看那几个驻足的男人，她怕自己吐出来，依然撑起身子，楼梯间，就差一点。

　　“她还想跑，今天她不躺下乖乖下让哥几个宠爱宠爱，绝对出不了五楼。”

　　身后传来脚步声，如声音迅猛的猎豹。

　　顾白潋一惊反身进了杂物间将门锁上。

　　她的意识已经开始模糊，眼前出现了光影，白潋咬着牙，从裤兜翻出被莫兰拽走时偷偷藏下的碎瓷片，狠狠扎进大腿。

　　意识瞬间清醒，冷汗顺着脸颊淌下来，栗色的自然卷贴在耳后。

　　顾白潋四处打量着，将杂物柜推了过去堵住门，门外砰砰声不断，一如她的心跳。

　　“来到这还真是多灾多难啊，如果有幸能出去，一定找个大师破解一下。”

　　她笑着靠在墙角，释然地望着逐渐被破开的门，想象着被撕裂殆尽的样子。

　　她可怜可悲的二十三年的人生就要结束了，没办法，上帝要天才死，所以顾白潋要去了。

　　顾白潋平静地拿起碎瓷片，洁白的棱角闪着莹莹的光，像天堂般圣洁，自裁听着懦弱，却可以保留不被玷污的灵魂，何尝不是一种坚持。

　　其实她早该死了，若不是那个突然闯进她生活的少年救了她阴暗无边的灵魂，她早就葬身在不知何地，灰飞烟灭于这个世界。

　　“明灿，好好生活，一辈子平安喜乐。”

　　“也最好你，能忘了我。”

　　选择和母亲一样的手法离开肮脏人间，也挺好。

　　碎瓷片刺入白皙的手腕，微微透明皮肤下蓝绿色的静脉和淡红色的动脉被一道割开，鲜血像是一朵瞬间绽放的娇嫩花朵。

　　她微笑着闭上眼睛

　　少年的轮廓逐渐显现。

　　…

　　风扇不停地转着，深秋仍有着闷热到不行的天气。

　　又是那个重复的梦境，梦中的男孩棕色顺毛，站在书房门口简直就是一个大写的乖字

　　“姐姐，灿灿想进来…”

　　他的脸颊肥嘟嘟，胳膊因为跌进冰湖被卡住折断了，打着石膏。

　　上面本繁杂着都是些老师和同学的安慰的话。

　　不过后来都被他擦掉了，因为他不希望姐姐看见他有别的朋友。

　　那个小男孩微笑着推开房门，可是下一秒，屋内却是鲜血满地，漆黑的房间角落里一个女孩睁着眼微笑，朝着他挥手，挥手的同时手腕内侧不断喷出鲜红的血液。

　　女孩坐在高高的移动书梯上苍凉的望着他。

　　“啊！！”

　　“阿潋！！”

　　顾明灿惊醒，汗水浸湿病号服，手仍死死抓住床单。

　　“阿潋…阿潋……阿潋…”少年双眼失神，翻身下床，冲出门口，奔跑在走廊撞翻了好几个推车和路人。

　　上次车祸未能完全养好，他连拐杖也没拿，重重摔在地上，呆滞的望着天花板上的吊灯。小护士尖叫着把他扶起来。

　　“十四号病人发狂了，快来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