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朝政事的繁多,玄凌很快忘了杜氏,而且他还年轻,就算接连失子意禾与甄嬛都有孕,淑妃意禾与悫妃都有皇子。再不济,后宫的嫔妃总会有年轻的,自然有的是人为他生育。
本以为事情过去,只是恬嫔杜氏醒来哭闹不止,总说自己的孩子被人害了,闹得她宫里沸反盈天,鸡犬不宁。
众人都以为那是伤心过度,宜修也派人安慰就是。
若昭已经是敬妃,这一日与意禾坐着,意禾这一胎独独爱吃酸,此时手旁的桌案上有一碟酸梅。瞧着意禾吃的高兴,若昭的嘴里似乎还残留着那酸味。
酸的牙痛。
“说来,你也五月多了,日子还真是快。那日恬嫔宫里闹作不止,偏偏你又请太医说胎儿受惊,倒是我惊得够呛。”若昭道。
意禾咽下最终的酸梅,想起那晚被恬嫔连累:“恬嫔小产那夜,皇上只当是她还在闹脾气,也就连我都遭殃了。说来,我很甚少见得皇上这般气怒。”
殿中侍奉的只有思桃和敬妃的贴身侍婢,敬妃压低声音:“恬嫔这次小产很是奇怪呢。”
敬妃的性子意禾如何不知,听她此时说心里的疑惑也是压不住:“她说胎动不安不过是向皇上争宠撒娇罢了。”
“我常见她在宫里能吃能睡,哪里有半分不适呢?”敬妃压低声音,说:“听为恬嫔医治的太医说,她一直是好好的,直到小产那日。服下的药也没有事,只是在吃剩的如意糕里发现了不少夹竹桃的花粉。”
“夹竹桃?”
意禾好像突然想起了宜修和悫妃。敬妃眼中的笑意,意禾知晓便也不语。
“说实话,其实恬嫔这一胎除了上面,没有人真心盼她生下来。悫妃使她小产,不知道多少人暗地里拍手称愿呢,也是她为人太轻狂了。”
意禾的直言快语,只是对着宜修与若昭罢了。
敬妃叹了口气:“晌午才知道的,皇上气得不得了,已经让皙华夫人和我去查了。皙华夫人最是雷厉风行的,想来不出三日就会有结果了。”
意禾点点头,心里却也知道即便若昭已经是正二品敬妃,可是皙华夫人世兰怎么会放任手中大权在他人手里的。
世兰所想不过是赵淑妃争不过,一个敬妃难道还治不得?
两人说着说着,就说到意禾腹中的孩子。
梁颂进来的时候,两人的娇笑声无不再说此时的氛围有多和谐:“娘娘,悫妃娘娘殁了。”
意禾眨眨眼,有一瞬间的呆愣看向敬妃,两人几乎是同时道:“什么?”
“刚刚外头得的消息,皙华夫人去奉旨去悫妃宫中问恬嫔小产的事,谁想一进内殿竟发现悫妃娘娘一脖子吊在梁上直晃荡,救下来时已经没气儿了。”梁颂说的简单,并不详细:“听悫妃身边的宫女说,悫妃娘娘半个时辰前就打发他们出去了,一个人在内殿。如今皙华夫人回禀了皇上,已经当畏罪自裁论处了。”
梁颂挑了要紧的回,那些详细的吓人的生怕惊到意禾。
梁颂禀完,意禾与敬妃静默了许久。
似是感慨一般,意禾看着手中的帕子:“悫妃入宫并非无宠,当年若非因着过于宠溺皇长子,也不会与皇上发生争执,更不会失宠。”
说完,意禾垂眸盯着手中的丝帕。
“娘娘这段日子愈发爱感慨了呢。”思桃的无心之话,意禾愣了一会儿,声音好似缥缈一般:“是啊,最近很是感慨,大抵是上了年纪。再有几年,我都是三十岁的年纪了。”
“其实自从上次在皇后宫中松子伤了人,悫妃被皇上申饬了之后回去一直郁郁寡欢。悫妃娘家早已家道中落,只剩了一个二等子爵的空衔。真是可怜!为着这个缘故她难免要强些,可惜皇长子又不争气,悫妃爱子心切见皇上管教得严私下难免娇纵了些,竟与皇上起了争执,这才失了宠。现在竟落得自缢这种地步,真叫人不知该说什么好。”
敬妃带了些许叹息,道:“悫妃的死可以保全皇长子的前程。虽然呆笨皇上不喜,但是却也是皇子。”
意禾抚着小腹,不知想什么,良久嘴角的浅笑犹如地狱中的罂栗花一般绽放:“宫中生不下来孩子的还少么,有人没不也是很正常的么。”
话语很平淡,敬妃同样发的浅笑:“是啊,都不少。”
例如皙华夫人还是华贵嫔时候的孩子,再例如纯元皇后母子,或者在有端妃的病虚体弱。
都是后宫最好的写照。
-未完
鲜花日过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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