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雨夜

金泰亨却又抓住她的手：

金泰亨别做了，我给你涂点药。

莫流苏笑笑：

莫流苏只是开始的时候扎了几下，已经好了，抹了药拿针打滑不方便。

莫流苏我得赶紧给你做好，两双鞋也好换着穿。

金泰亨都是给我的？

仿佛是一个极大的惊喜，他一直以为其中有一双会是田柾国的。

莫流苏对啊，我也只能给你做这些了。

莫流苏本来还想着给你做件棉袄，时间赶不及。

金泰亨蹲在她旁边，轻轻把脑袋担在她的腿上：

金泰亨玫瑰，你对我可真好。

金泰亨除了我娘，还没有哪个女人对我这么好过。

莫流苏将胳膊举高，生怕针扎到他，她很想说一句“以后你的妻子也会对你这么好”，想了想，最终又把话咽了回去：

莫流苏你对我也很好，除了上将，你也是对我最好的男人。

只可惜，我心里提前放了别人，没有太早遇见你。

念头一起，她又觉得好笑。

若不是因着田柾国，恐怕他连看自己一眼都不屑吧，又怎还会有后来的倾心相待。

金泰亨那我们说好了，如果抢不回他，你就回来等着我，哪里都不许去，也不许喜欢别人。

金泰亨等我回来，我希望第一个出府迎接我的是你。

他抬起头，直盯盯看着莫流苏：

金泰亨如果没等我，又喜欢上了别人，我会杀了他，再把你抢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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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里的点心吃的差不多了，林子沐被懒丫鬟领着出去买了几包，也是在这个时候，她又与传递员接上了头。

依旧是卖糖葫芦的小贩，每一个山楂的芝麻里，都会夹杂着一颗黑芝麻，这是早早便定好的接头标志。

而来到了宣余之后，金硕珍总是尽最大的可能在家里陪她，于是，能在家里办的公，他便全挪到了家里，林子沐也得以接触到了更多的情报。

从原先的皮毛，开始慢慢的能碰触一些重点，她的努力也终于派上了用场。

这一日大雨瓢泼，金硕珍一直到了很晚才回来，整个人喝的醉醺醺，衣服也淋了个通透。

林子沐正由懒丫鬟伺候着洗澡，洗到一半，那妮子出去了一趟，不知道是不是又将她忘了，竟是许久没回来。

澡盆里的水已经变凉，冻得她直发抖，可是她却不能自己擦了身子出来。

房门被推开，她以为是懒丫鬟回来了，刚要松一口气，那踉踉跄跄进来的却是金硕珍。

那人已经站不稳身子，双眼迷醉地盯着澡盆里面赤着身的女人。

林子沐还来不及从震惊中收拾好表情，整个人就被从盆中抱出丢到了床上。

这是她的第一次，她费尽心力守了许久的身子。

金硕珍压了上来，胡乱地吻着她，推不开，她便开始哭。

可是酒醉的人哪里还有什么理智，他的一只手牢牢按住林子沐的胳膊，另一只手已经去解腰带：

金硕珍丫头，给我……

金硕珍给我……给我……

近乎要发狂的语气里，夹杂着哀求，仿佛此刻的他那样的无助，林子沐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放弃挣扎，就那么鬼使神差地被他眼中的伤痛所迷惑。

疼……

从不知道第一次会这么疼……

疼得她真心地想哭……

身上的人已经不懂得怜香惜玉，好似此番的目的只为发泄。

不去管她眼角的泪，也不去管她喊着的疼。

只是尽情地要了一次又一次……

直到他沉沉地睡去，林子沐才缩起了身子，一个人躲在了床角，疼痛退去，恨意渐渐上涌……

看着已经呼吸沉稳的人，便是杀了他，他也不会有所警觉。

她光着身子下床，没有了被子的遮掩，雪白的肌肤上遍布红痕，不知是房中温度太低，还是刚刚实在将她吓坏了，她整个人都在发抖，抖得甚至连水果刀都抓不稳。

这个男人，占了自己的身子，她一定要杀了他。

可是，为何刀子举起来却迟迟下不去手？

他仿佛还在温柔地喊着“丫头”，给她极尽所能的宠爱，他说“丫头，等战事稳定了，我们就结婚”。

不在乎她傻不傻，脏不脏，对她绝对的信任。

他根本就不知道城外据点陷落，都是因了她……

今日，他的失态，终归是她的责任。

这么说服着自己，林子沐努力去忽视心底的那份不舍，说服自己，只是欠他的还他，饶他一条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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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硕珍醒的时候，脑袋还有些昏沉，身上也没有多少力气，仿佛做了什么令人疲乏的事情。

他揉着脑袋，坐起身子，还未完全睁开眼睛，就听到了林子沐的哭声。

她依旧赤着身子，缩在角落，手里抓着的被角，盖不住身上的青紫。

金硕珍丫头……

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他一下子慌了。

可是那丫头似乎已经被她吓坏了，她大哭着：

林子沐阿珍是坏人，丫头好疼……别过来……别过来……

他不停说着对不起，丝毫不知自己昨晚已经从鬼门关捡了一条命。

金硕珍丫头……丫头别怕……

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对一个傻子解释，她才能听得懂，只能一遍遍念着“丫头别怕”，上前将那个吓得瑟瑟发抖的人拥入怀中。

林子沐阿珍好可怕，阿珍是坏人……

金硕珍不是了，不是了……

金硕珍以后阿珍会好好对丫头，会保护丫头一辈子，对不起……对不起……

不知是不是他的拥抱太过踏实，怀里的人终于停下了挣扎，只有偶尔吸一下鼻子的声音，还映示着她的委屈。

她是真的委屈，守了许久的身子，给了一个日本人，可是她什么法子都没有，只能如同傻子一般哭闹着。

有了第一次，便会有第二次第三次，她不能推开他，不能打他，也不能骂他，更不能丢下任务一走了之。

终于体会到了莫流苏所说的那句“反正已经脏了，再脏几次又有什么区别”，那是怎样的心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