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是意识到莫流苏在捣鬼,郑号锡探过身子,对着她脑门轻轻敲了一下,眼中是能融化一切的宠溺:
郑号锡不许再调皮。
莫流苏依旧还是笑着:
莫流苏人家就是逗他玩玩嘛,哪知道你这个弟弟这么不经逗。
两人笑得肆无忌惮,笑声一直传到了门外,让那个躲出来的人面色更为窘迫。
他弄不明白大哥与莫流苏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关系,明明捧在手心里,宠若明珠,可是看到她与别人调情,却从不会生气。
更不像是自己这般,只是看到她对别人笑,便会心中酸涩。
一颗心还在砰砰砰乱跳着,仿佛要从胸膛里面跳出来,小腿上还隐隐有种痒痒的感觉,就像是那只小脚还在上面撩拨着,田柾国跑到水龙头旁,挑着冰冷的水洗了一把脸,双颊上火烧火燎的感觉才勉强缓解了一些。
若是莫流苏继续这样勾引他,他真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多久。
她是那样的令人渴望,渴望得脑海里再也容不下其他东西,睡觉的时候会想她,吃饭的时候会想她,就连对着一叠叠厚厚的文件时,也在想她。
梦里,他也曾像大哥那般拥着她,吻着她,甚至便连衣衫都曾除去,每每醒来,都会因为对她的龌龊心思而狠狠扇自己几巴掌。
她说她是妓女。
可他不当她是,她便不是。
如果可以,他想要娶她,哪怕自己那个老顽固的父亲会打死他,或者逐他出门,为了莫流苏,他也在所不惜。
遇到一个人,初见时就已信了冥冥之中的注定。
好似二十年,等得就是她。
无需去在意般不般配,无需去在意干不干净,无需去在意前路艰难,只要能留住她在身边,一切都无所谓。
可是她呢?
是否也像自己这样相信命运?
是否也爱他如斯?
他讪讪地低着头回到座位坐下,不敢去看莫流苏的眼睛,甚至连郑号锡他都想要躲闪。
莫流苏好啦,我不逗你了。
莫流苏拍拍他的手:
莫流苏快些吃饭吧,待会还要送我回去呢。
她说着又挑眉看向郑号锡:
莫流苏上将要不要留我过夜?
郑号锡晚上我还有公务要忙,你要留下,我也只能陪你一两个小时,如果你自己在这睡不害怕,今晚就不要回去了。
莫流苏那我就不回去了,还想多陪上将一会呢。
莫流苏的眼睛笑得弯弯,仿佛面前的男人真是她深爱之人,她从椅子上起身,走过去直接坐入了郑号锡的怀里,撅起嘴巴在他脸上盖了一个红红的印子:
莫流苏上将好久没找我了,都不会想我的吗?
回应她的,却是一双有力的胳膊将她横抱而起,直奔二楼的房间而去。
田柾国怔怔地看着这一幕,甚至还未作何反应,那两人就已经上了楼。
他仰头看着紧闭的房门,隐隐还能听到莫流苏的娇笑之声,他们在里面做着什么,他十分清楚。
这也不是第一次发生,本该是习以为常的事情,可就连嘴里嚼着的东西,也突然变得难以下咽,难过得好像什么都变了味道。
丫鬟上前将他吐在桌上的东西清理了,又询问了一遍要不要给重新做一份。
田柾国摇摇头:
田柾国都收了吧,我回房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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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蒙之中,好像有一双手环住了自己的腰,田柾国翻了个身,以为是睡梦中的错觉。
可是鼻息中淡淡的清香味道,传入大脑,却让他陡然清醒过来。
月光皎洁,隔着清透的玻璃窗照入,照透了房中的黑暗。
田柾国愣愣地与近在咫尺的一双眼睛对视,昏暗之中,有些分不清是不是又一次深陷在了梦中。
他的手因为翻身,搭在了女子的腰上,隔着薄薄的一层丝质布料,这份温热触手真实,让那只手忍不住滑动了几下,身子也在这时不受控制地起了反应。
意识到自己的呼吸已经开始急促,田柾国忙往床里面缩了缩身子,他猛地将被子掀开,底下是仅穿了薄薄睡裙的莫流苏。
不是梦,这绝对不是梦。
田柾国你,你怎么……
他想说你怎么跑到我床上来了,话到一半,却因顾忌她的脸面戛然而止。
莫流苏侧躺着未动,依旧安静地盯着他,直到冻得打了个哆嗦,才略带幽怨地开口:
莫流苏我冷。
田柾国这才意识到,被子被他整个抱在了怀里,他忙将莫流苏重新盖好,又问了一遍:
田柾国你怎么过来了?
莫流苏翻了个身,平躺下:
莫流苏我自己睡害怕,总感觉房间里有鬼。
这样一副娇滴滴的样子,好像真的是很怕鬼的小女人,可是,田柾国不知道,莫流苏日日面对的幽冥,才是什么类似于千年老鬼的存在,她若怕鬼,这世上的女人到了晚上估计都得吓死。
田柾国坐在了床榻的角落,看着眼角隐隐泛出泪光的女人,实在狠不下心将她赶走。
田柾国那你在这里睡吧,我看着你。
莫流苏你不睡吗?
莫流苏看起来极为困惑:
莫流苏你可以搂着我睡,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
你能对我做什么?田柾国苦笑,我是怕我对你做什么。
他摇摇头:
田柾国我不困,这几天觉比较少。
田柾国你睡吧,我替你看着点,不会有鬼。
如此,莫流苏就更加弄不懂他,她也想着会不会像幽冥说的,他的矜持只是富家少爷的另类玩法,可是,她都已经将自己送到了他的被窝里了,为何他还是不碰?
想了想,还是问出了心里最初的疑问:
莫流苏别的男人见了我,都恨不得立刻把我扒光,你为什么不愿意碰我?
莫流苏是嫌我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