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最舒服的关系

辩论队内训会，顾熠坐在角落里看着手机发呆，周思思看着队内的新生，故意加大音量：“顾熠同学，你那个青梅竹马的妹妹考去哪了？”

江震声也是辩论队辅导队成员之一，他恍然：“对啊，不是说她成绩很好常年第一吗？在哪个学院？还是去了对门？！”

“切，常年第一，说说而已吧。”周思思控制不住自己，她有满腹的愤怒和刻薄：“江震声，连你都没见着人，那就证明至少没考来北京。”

顾熠可能没有察觉他此刻看向周思思的眼里缀满寒冰，他从来是不屑解释的人，但舒元始终在他的原则之外：“她缺考了英语。”

“牛啊，缺考英语？”江震声囔囔着：“为什么？”

顾熠想了一会儿，才简单地回答：“她母亲发生了意外。”

顾熠很烦躁，只是他的烦躁没有写在脸上，舒元八月初就去了S市，没让他送。顾熠有暑期实习任务，等他周末去找舒元，学校又封闭式管理，他见不到人。顾熠就是再擅长掩饰他都骗不过自己，这个暑假他每次见到舒元都觉得自己的心跳动得比之前快，他甚至感觉到他对她的想念越来越浓烈，他不知道是因为日久生情还是只是单纯的怜惜。

顾熠记得，在舒元去S市报道的前一个晚上，他们俩在花园打秋千，她依然背对着他。“元元，你还有我，有什么事情第一时间跟我说。”

“不止你，我还有舅舅舅妈和舒小宝。”

“元元，你知道我什么意思，我。。。”顾熠突然说不下去，在心里叹气的同时手劲控制不住大了一点，舒元荡得高高的。

“有些人走着走着就散了，谁也不能陪着谁靠着谁一辈子，这次我想自己面对。”舒元没有想要再谈下去，她太了解顾熠，就是因为了解才失望。失望他怎么那么快那么轻易就有了女朋友，也失望他把爱情看得如此儿戏，也失望他两次对她失约：他说大一的国庆假期会回来看他，他没做到；他兴致勃勃学摄影时说拍的第一个异性会是她，他也没做到。事不过三，给彼此留点余地，也给本就不容易相信他人的自己留一份希望。

江震声看顾熠在出神，想也知道是为了什么，“你这不在状态的频率是越来越高了，实在不行去跑两圈再过来。”

在这之前，即使两个人分隔两地无法像之前那样随叫随到，他们还是每天都会聊天，他发了消息，舒元有空了就会回复。大多数时间不是即时回复，可他们就是能这样断断续续零零碎碎的聊一天，每一天。他那时候不会因为舒元在课余时间没有及时回复就猜忌就担心，可他现在会，漫长的一个月他每天的问候和信息那么多，舒元却只能在最后的两天回复只言片语。

他们之前彼此牵挂，彼此信任，也彼此依赖着，那是他长久以来习惯了的也最喜欢的最舒服的关系。所有的默契不仅仅依赖于时间的养成，还需要人维系，顾熠开始反思在他和疏远的关系中，他是不是太理所当然自以为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