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似水流年，不负君颜

“虽说与苏小白有约，但拜师与否，决定权在你手中。”

柠萌双手各自伸出根手指，在胸前点呀点的，一副委屈的模样。好在是莫轩并未转身，若是见到，恐怕脸上并未痊愈的伤痕又会隐隐作痛。

想当初柠萌正是故作可怜，待他近身后突兀的丢出暗器才伤到自己。

“苏师兄最讨厌了，一直不让我出海历练也就罢了，还提前给我找了个臭要饭的当师傅。”

闻言莫轩仍旧没有转身，看着山下娇艳欲滴的桃花林若有所思。但搀扶着他的柠萌明显感觉到，在自己说出“臭要饭的”后莫轩的身体颤抖了一下。

莫轩挣脱柠萌的搀扶，单手拄着拐杖另一只手扶着柱子。心中传来阵痛，曾几何时自己也是鲜衣怒马的热血少年，如今竟沦落成乞丐，沦为她眼中的臭要饭的。

心底里自嘲的笑了笑，但习惯了喜怒不言于色的他，从外表仍旧看不出端倪。多愁善感不如推杯换盏，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你还好吧。”柠萌试探性问到。

“没事啊，只是看你扶着也怪累的，又不用走动，自己站会儿。”柠萌知道，他在硬撑。虽说认识时间仅仅数天，但他掩饰情绪的把戏实在太弱了。

而后，两人谁也没有开口，小亭又恢复了往日的宁静。山间鸟鸣不绝于耳，清风拂面吹得人很舒服。就像莫轩醉心于花海，柠萌也陶醉于东海罕见的山林之美。

悠扬的笛音响起，悦动着欢快。像是民间小调，和东海截然不同的民间小调。俗说，说着无意听着有心，笛音亦是如此，思绪渐渐漂泊至孩童时期的模样。

稚嫩的少年躲在掌门宽大的衣摆下，害羞的注视着眼前的少女。少女的头顶冒出两个大大的问号，疑惑的注视着他。

不多时，她仿佛想到了什么。从腰间的荷包里翻出两颗糖果，笑嘻嘻地递给他。许是有些怕生，他迟疑了片刻，白衣少年趁机抢走了。

一曲作罢，柠萌望向天边的眼眸中充满了不易察觉的神色，似乎在期待这什么。莫轩也于此刻再次开口到：“拜我为师，往后与我携手游历江湖，你可愿？”

听着莫轩颤抖的语气，柠萌嘴角的笑意更浓，收起玉笛稍稍整理下衣冠，双手抱拳向着莫轩单膝下跪。

“弟子苏锦，拜见师傅。如若师傅不离不弃，千山万水必相随。”

嘴角的苦涩随着柠萌话语化为笑意，转过身直面着眼前的她。想要伸出手去搀扶却因伤势只得作罢。

“起来吧，少了些繁文缛节吧。”明明很是欣喜，却仍在逞强。

“嘻嘻嘻，谢师傅。”柠萌起身，一脸笑意重新扶着莫轩的手臂。

“愿似水流年，不负君颜。”莫轩像是自言自语一般，小说嘟囔到。

回应他的是柠萌的笑，还有两人肚子传来的声音。二人这才想起来，刚刚醒来的莫轩还没有吃饭，而柠萌也在门前守候了多日也几乎是油盐未进。

两人皆是尴尬一笑，结伴下山。而后的几天里并无大事发生，众人也终于可以好好休息休息了。莫轩在养伤的同时，闲暇之余也会指导柠萌修习。

不过令人意外的是，莫轩竟主动坐在了轮椅上，原因是总要人搀扶太麻烦。众人吐槽，他却又在说着什么，坐在轮椅有种世外高人的感觉，比较符合师傅的位置。

毫无疑问，此番话又是换来众人的一阵白眼，不过大家也渐渐习惯了。

独孤风吟与莫轩有过一次彻夜长谈。对于凶手的身份，莫轩依旧守口如瓶。理由是他总觉得要有大事发生。

一晃半个月过去，柠萌与叶璇的进步都很明显，在莫轩的指导下两人近乎每天都在进行着切磋。

当然，叶璇手中的长剑变成了木剑，而柠萌也禁止使用沧溟九歌。令人意外的是独孤风吟也恢复了几分战斗力。

虽说少了只手臂，实力大不如前。但果真如同莫轩所预料的那样，经受陨焰石的洗礼内力大为精进。

这天早上，天边刚刚拂晓。按照莫轩的要求，柠萌与叶璇早早起来打坐调息。可刚一推开院门，便见到梨花带雨的齐落梅在门前哭诉。

“齐姑娘，你这是怎么了？”柠萌急忙扶助即将跪下的齐落梅说到。

“鹰眼老七重出江湖，绑走了铸神谷众人，我哥哥也在其中。”齐落梅哭着说到。

“这......”柠萌将齐落梅带进庭院众人也已闻讯赶来，除了叶倾颜。

“鹰眼老七？”莫轩凝重的说到。

“难不成你认识？”众人看向莫轩，在期待这下文。可莫轩反而看向齐落梅。

“还是你来说吧。”

齐落梅收敛一下情绪后开口：“此次铸神谷之乱的罪魁祸首，名唤殷天翼。其父便是多年前笑傲江湖的七王之一的鹰王。”

“铸神谷之乱，不是连环坞吗？怎么又冒出个鹰王，打了小的老的来报仇了？”独孤风吟吐槽到。

“连环坞本是以鹰王为首，向来豪气干云行侠仗义。后因鹰王年迈，传位殷天翼后便归隐。谁知殷天翼得势之后，竟是这般不堪，连环坞的名号也败坏了。”

看着柠萌思索的神色，莫轩开口到：“还记得手持鹰爪双钩的匪首吗？”

“他就是殷天翼？”

莫轩点了点头，柠萌恍然大悟。当时为了救莫轩，死在花杀一念之下的，就是鹰王之子，殷天翼！

看来是自己，引来了铸神谷祸乱。想到这里，柠萌有些自责的低下了头。莫轩见此又开口继续说到：

“事已至此无需多言，是他殷天翼咎由自取。鹰王可有别的什么话转达？”最后一句是对齐落梅说的。

“鹰王说，若想铸神谷众人活命，就让八荒弟子前去拜庄。”齐落梅如实说到。

莫轩眼神一寒正欲开口，却被独孤风吟抢先一步道：“斩杀匪首何错之有，既然要拜庄，那我们去就是。我看这鹰眼老七放任其子为非作歹，也不是好人一并宰了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