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审问

　　　　晋晢出去之后，苏风散忍不住转身想和苏玉珏讨论什么，苏玉珏却先开口“让人把晋夫人身边伺候的人叫来。”

　　苏风散只得停下想说的话起身转告门外的小厮，门外的小厮再转告晋府里的下人。

　　“顺便再让晋府的下人带句话给晋老爷，说公务不在这一时，万一起反作用就麻烦了。”苏玉珏勾了勾嘴角冲着还站在屋内门口的苏风散开口。苏风散老老实实传话。

　　苏风散再坐到苏玉珏的身边时，已经想不起自己要问苏玉珏什么了，苏玉珏听到苏风散自己主动把问题扯开了，苏玉珏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三弟，我们这样算不算没礼貌啊？会不会被人诟病？”苏风散毕竟是从小就被那些礼仪规矩圈养出来的，虽然他知道晋知府不是个好人，但在潜意识里，还是觉得自己是客人。

　　苏玉珏笑了笑，目光依旧落在一旁薄御的身上“特殊时间，特殊对待嘛。”

　　那嬷嬷倒是来的快，在苏府小厮敲门之后，这才小心翼翼的推门进来，手里还端着盘茶点。苏玉珏抬眸瞥了一眼，这嬷嬷是个圆滑的，只是在自己这里不管用。

　　嬷嬷看屋里两个人都对她的到来没有反应，也不尴尬，小步上前为苏玉珏和苏风散倒茶，苏玉珏面无表情无动于衷，苏风散却狠狠皱了一下眉头，苏府因为很早之前就没了女主人，他们兄弟几人的奶嬷嬷也在他们几人七八岁懂事之后，被派到庄子上去了。苏风散对于这种上来就非常明显的巴结行为从心底的讨厌。

　　“坐下。”苏风散冷声呵斥，目光带着种审视在那嬷嬷的身上扫了一遍，目光渐冷。

　　那嬷嬷的笑僵硬在脸上，说实话别说跟着自家夫人嫁入晋家，就算是在之前夫人娘家，嬷嬷也没见过这架势。来之前顶多就是觉得豪门公子的一场游戏而已，询问不过是走个程序，她一个下人来这把两位爷伺候好了，谁知这两位一个一言不发，一个也太吓人了些，嬷嬷一时间有些不知如何是好心中也清楚也没人会给他台阶下，自己讪笑默默坐下。

　　“昨天晋夫人为什么会到府衙。”苏玉珏直接开口询问了，也不想跟她绕弯。

　　“这不是老爷今日公务都比较忙嘛，老爷几天几夜未归府的，夫人心疼就让厨房做了些点心给老爷送去。”嬷嬷开口，“这点事昨儿个下午夫人院子里的丫鬟下人都知道，公子也可放心去问。”

　　“问什么答什么。”苏玉珏手指有节奏的敲击在桌面上，提醒面前的人不要乱扯。和上一个晋晢的审问态度完全不同，漫不经心的无缝切换“为何亲自去？”

　　嬷嬷哑了片刻，这让她怎么说？说晋夫人和一个妾氏争宠？还是告晋老爷宠妾灭妻？怎么说就说不出口那等话，毕竟这是晋府的事，他一个下人不好外传。最后只得磕磕绊绊的编出几句“夫人和老爷两个人心里都惦记着对方。”

　　苏玉珏一看嬷嬷就没老实交代，但是也不拆穿，这事多少了解些。便继续下个问题“夫人出门为何没有下人跟着？”

　　这问题让那嬷嬷的脸色又是变了变，最后憋出一句“夫人不肯让人跟着。”

　　这回苏玉珏还没说什么，苏风散可先开口了“嬷嬷当我们是傻的吗？”这人也未免太会说了，晋夫人怎么说也算是京城出来的大家闺秀，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不带丫鬟出门的事情，就算有什么事情觉得丫鬟不可信，到时屏退了便是，也不知至于出门都不带。

　　要知道这个朝代对女子的约束是十分根深蒂固的，女子未出嫁之前甚至不允许外出，除非是由家长带着。即便是像晋夫人这样已婚，孩子都已经及冠的妇女出门时也要带上面纱不见外男。

　　像晋夫人这样的地位，在渡洲主城能和晋知府传出举案齐眉相敬如宾的美名，就算是要去府衙找晋知府，又怎么可能不带下人自毁名声？

　　苏玉珏和苏风散听到嬷嬷的话的第一个反应就是如此，只是苏玉珏并没有说出口而已。只是现在苏玉珏忽然又想到了一点，晋府这样大的一个宅邸，下人是很多的，晋夫人身为当家主母，她出门，家里的下人应该是都清楚的，这个嬷嬷好似没必要骗他这个。

　　想到这里，苏玉珏拦下了苏风散还想再说什么的冲动，低声耳语了几句，苏风散的脸色立马就变了，认真听完，再次走到门口，同门口把门的苏泊说了几句，应当是让苏泊去打听昨天晋夫人出门的事了。

　　“既然晋夫人没让你跟着，那么她都带谁了？”苏玉珏不再纠结晋夫人为何不带人出门，转头继续问嬷嬷话，反正苏泊已经去查了，到最后他总会知道的。

　　嬷嬷听到苏玉珏这么问话，愣住了，没想到话题跳那么快反应过来之后老实回答“夫人身边的两个大丫鬟都没有带，只带了一个赶车的车夫。”

　　“车夫？”薄御疑惑低喃，既然是个抛头露面赶车的应该也不会是个女子，这晋夫人好似真的不怕别人说什么流言蜚语似的。或者真的有什么难以见人的事？但是他一个妇人又有什么重要的事？真不会是那种男女之间的龌龊事？可是她要去的可是府衙，那可是晋老爷办公的地方。

　　苏玉珏继续问“晋夫人离府之前，或者说，这几天有什么反常的情况吗？”

　　“反常？”嬷嬷仔细思考了起来“夫人这几天，挺焦虑的。”

　　苏玉珏沉眸默默记下，“什么时候开始的？”

　　嬷嬷想了想才犹豫着说“是老爷去府衙办公走后，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应该是那时开始的，只是起初不明显，我发现还是因为我从小是陪夫人到大的。”

　　嬷嬷突然顿住，她突然反应过来，自己好像说了些什么不该说的事情，惊恐的瞪大了双眼，进来之前，她想着无非就是富家公子玩玩而已，她走过的桥比他们走过的路都多，随便糊弄糊弄就过去了，谁知这面前的公子好似真有些本事，自己不知不觉就说了不该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