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深夜验尸

　　　“一朝天子一朝臣，我现在是帮皇帝办太子，可皇帝已经六十有三了，这大梦有一个长寿皇帝，太多人心思活跃了。”苏老爷摇了摇头“两年之前我奉皇命来到渡洲调查严策，那时皇帝身子正好还觉得自己年轻力壮。自然看不得太子那些手脚，可那是太子！皇帝他自己说可以，容许别人说吗？”

　　苏老爷反问“在京城太子做的那些龌龊事谁不知道，你看看御史台有人参奏吗？换太子？呵。”苏老爷冷笑一声，声音开始沙哑“一群怂货！”

　　“两年过去，帝位传到了太子手里且不说太子早就知道我是皇派的激进派处处处针对他，就看现在司知遇那匹夫对玉儿毫不遮掩的维护态度，那太子容得下我们苏家吗？”苏老爷伸手狠狠的戳了戳苏风散的额头，戳出了一个红色的印子。

　　“原来，苏玉珏那孩子聪明，我想着有他在，纵然你和知杨不善于官场上的这些尔虞我诈，也不必强迫自己。”苏老爷说到这里，不由得想起自己已经故去的亡妻。苏玉珏多好的一个孩子啊，那时他妻子最后留给他的，三个孩子中苏玉珏也是最像苏杨氏。可偏偏因为那时他疲于官场疏忽了，那时苏杨氏又因苏家大宅子中几个不省心的婆娘气到了，生下苏玉珏没两个月便撒手人寰了。苏玉珏也是自小体弱多病，打小就细心关照着到是好了很多。

　　只怪他没有本事，他家玉珏本就应成为美玉，怪就只怪他无能，护不住他自己的亲儿子。

　　苏老爷眼眶红了起来，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可是走到这一步，他真的没办法再看着儿子傻下去了。

　　苏风散看着父亲眼中的泪花，突然害怕起来扑到苏老爷的腿上求助道“父亲，我要怎么做，你告诉我，我这就照父亲的意思去办，您不要这样，您这样孩儿心里也难受。”

　　苏老爷拍着苏风散的双肩，手有些颤抖，他之前一直妄想着万一哪一天苏玉珏好了呢，他的三儿也能像普通的孩子那般活泼。只是今天他认清了，他护不住三儿，在京城就不能，在这偏僻的渡洲也不能。

　　认真盯着苏风散开口道“风散，你若是真的不想参合官场这些勾心斗角错综复杂的事情，那便不要再插手进去，现在止步还来得及。”

　　“不！”苏风散摇了摇头，“我不能让苏家看不起父亲，我要努力当上人上人。”

　　苏老爷看着苏风散坚定的目光心中叹气，倘若他有那么点能耐也不至于让孩子这样难做，他痛恨苏风散的不争气，也痛恨自己的无能为力。

　　“风散，你要担当得起我苏家的门楣知道吗？”

　　而在另一边苏玉珏早早睡下，今天这一天发生的事情实在有点多，他的身子骨本就不好。薄御答应他去晋知府的宅邸查探时，已经看出了他的疲倦，早早告辞让他睡下。

　　离开苏府之后，薄御辨认了方向，很快朝着晋府跑去。虽然今天他是第一天来到渡洲的主城，但是因为前朝和大梦的那场战役太过具有破坏性，因此在废墟上建立新城池的格局也都大同小异。

　　再加上整个渡洲主城，除了府衙高大华丽一点，也就有两户有同样的规模了。

　　看向大门上苍劲有力的晋府两字，薄御又看了看紧闭的大门，撇了撇嘴，丝毫不以为然，轻轻松松的穿过了大门。

　　之前薄御觉得别人看不到自己，触摸不到自己，心里觉得自己是异类，现在突然觉得这个能力真的挺好用的。

　　晋府已经挂上了几条白布，看起来感觉晋府办的丧事挺紧急的，毕竟这是晋夫人意外身死。

　　再说晋老爷不同意苏玉珏待人检查尸体，还吧下葬的日子定的那么迅速，不光是苏玉珏，就连薄御这种没有办案经验的人就能感觉到这其中的弯弯绕绕。

　　可是没办法，晋知府作为晋夫人在渡洲唯一的家人，家人不同意，他们也不可能抢了尸体去查验。

　　灵堂建立在偏厅处，许是因为家里突然发生了这等事，一路巡视的人薄御只见到一队，按理说晋府这般的大宅子，晋老爷又是知府之位，宅子里不应该这点下人才是。

　　灵堂内只有一位老嬷嬷带着两个小丫鬟在跪着，门口两位小厮昏昏沉沉仿佛随时都要倒下睡去。

　　听闻晋夫人是有一位儿子的，应该已经成年了，只是尚未成亲，晋府有两位姨娘，只是未有嗣子。这次晋夫人一去，只怕有的活跃心思的人。

　　薄御把晋府下人的态度一一记下，如果晋老爷真的和晋夫人相敬如宾，下人也不会如此散漫，薄御进来的时候那两个小丫鬟还在和嬷嬷低声说着话。

　　薄御一时间倒是不急着上前查看尸体了。靠近听他们说话，哪家府下的内情，下人定是知道的清楚，而家中的丑闻也多是从下人嘴里泄露的。

　　“嬷嬷，你说夫人就这样走了，老爷会不会续娶，我们怎么办？”嬷嬷左边长得清秀一些的丫鬟小声跟着嬷嬷说道。

　　“别乱说，如果让夫人娘家知道了定是不会让老爷续娶的，只是老爷下任这渡洲也不知何时回京，京都距这里十万八千里，若老爷诚心要续娶，我们也拦不住啊！”嬷嬷叹气。目光瞥像另一位丫鬟，突然想到了什么“夫人的兄长厉害，续娶，我感觉不大可能，抬个平妻倒也能说的通，你说是吧！杜姨娘。”

　　薄御听到这话又细细的上下打量了那个人一眼，她穿的着实普素了些，之前薄御进来还以为她是个丫鬟，没承想竟然是府里的姨娘。还没想到晋夫人的娘家竟然也是京城里的人，之前薄御也曾去过京城，京城人多，官也多，像苏玉珏评价的那样，明里暗里勾心斗角，自己家里一不小心也是坑，薄御只觉得贴切。只是一时间倒不知道晋夫人姓什么，只称呼她为晋夫人，这时女子的名字很难让除了家人，丈夫以外的人知晓，多是封号。薄御无奈，一时之间倒是不知是京城哪家的权贵，只得记下回去告诉苏玉珏再行商议。

　　“妾身受夫人之命照顾老爷以是夫人恩典，怎可再多奢求。”

　　那姨娘的声音倒是好听些，薄御在心里暗子评价，看样子是个老实的人。

　　“你别装什么清高了，现在夫人已经没了，我虽然已经派了人去京城告诉大人，只是京城路途遥远，夫人这个位子，你不动心思，别人可是要动的，到时我们可不得受磋磨？”嬷嬷之前还对着杜姨娘阴阳怪气的，这时倒温和起来，劝她主动上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