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赤梅（四）

这篇番外完全私设，所以火速ooc，雷鸣22陆飞鱼19年龄大点好给你们写一些你们想看的。忘说了，我的错。其次，预告，be。

——————继续——————

那晚发生的事闹得很大，药里官派来的兵刚到府里，雷鸣少爷说那个兽人逃跑了，好在只是小书童险些被伤到，并没有人丧命。

药里官可以说是半信半疑，不过看在雷家老爷夫人的面子上，并没有对府邸进行搜查。从他们离开时留下的不甘的眼神，雷鸣知道这样是瞒不久的。

“最近药里官查得越来越严了，妖兽没杀几个，北正老百姓倒是先死了不少。”

“你听说了吗？垂桑山下的祁家前些天也被诛了满门，就因为府里有个妖兽没找到。”

“药里官真是不怕惹了老虎……祁家可是个大家，没了那家锻造的武器，整个北正军的兵力下降了一大截！”

“这世道怎么让我们这些老百姓活啊！”

雷鸣看书看不进去，已经够心烦，房门外站着的两个丫鬟还一直叽叽呱呱，他实在忍不了，转头对陆飞鱼说，“你让这些人全都出去。”

陆飞鱼推开门，扫了眼门口各种人，扫地的洗衣服的站着一动不动的，全是十几岁的小丫鬟。

这是出事以后老爷夫人派来加强府里的保护，几个不懂规矩而且话还多的小丫头。呵，保护，雷鸣在心里冷笑。抬眼静静看着陆飞鱼表达。

“出去。”陆飞鱼这就说完了。

雷鸣忍不住嗤笑一声，这小书童怎么说话比他还有公子气质。

“你不是雷鸣少爷，有什么权利赶我们出去？”

“我……”陆飞鱼对小姑娘又尖又急的声音不知道如何应对。

“就是就是，嫌我们吵你就出去。”

“切，长得跟个女的似的，跟雷鸣少爷这种英俊潇洒的公子腻在一起也不害臊。”

“话也不会说……每次都只说几个字，你是傻子吗？”

“我，不是……”陆飞鱼被小姑娘的话狠狠地打击到，努力憋下心里杀戮的欲望，他知道他不能生气，否则会让血月重现。

“我让他带话的，你们出去吧。”雷鸣在关键时刻走出来，将陆飞鱼拉进屋去。

园里安静下来后，雷鸣却也没心思看书了，陆飞鱼红着耳朵一直看向别处，怎么也不看他。刚好天气温热，雷鸣拉着陆飞鱼出了书房。

“少爷……我还是……”

“闭嘴。”

那天之后，陆飞鱼给雷鸣重复最多的话就是“我还是走吧”，每次都被雷鸣驳回。

“那些丫头说你，是因为你头发太长。”当然，还有陆飞鱼的瞳色实在漂亮。

雷鸣折了一枝梅花，揪着陆飞鱼的长发胡乱地插上去，勉强整理好了凌乱的碎发。

“小陆，你知不知道，书里的夫君总是给娘子绾发。”

“我看过一些流传的爱情故事，的确如此。”陆飞鱼答道，忽然觉得不对劲，“少爷，可惜我是男儿身，做不了您的夫人。”

雷鸣对他很好，雷鸣对府里的所有下人都一样好。可是陆飞鱼总感觉，雷鸣看着他时，眼神总是那么的，深情——盯着他的眼睛。陆飞鱼知道他们之间还有着什么隔阂。

做不了他的夫人……雷鸣想想也是的，人兽，主仆，毕竟是殊途陌路。他到现在，没能想通那天为何要包庇了陆飞鱼，他知道他们的下场只有死了。可是没了陆飞鱼，他可能还是活不下去，他离不开那双眼睛了，从看到它们第一眼开始。

雷鸣早就疲惫不堪，书是看不完的，他讨厌这个没有人爱着他的世界。他本打算在今年最冷的时候，梅花开得最艳的时候，取一枝最锋利的，刺进自己的喉咙。

今天最锋利的梅枝已经被取下，戴在了陆飞鱼头上。

“或许我根本不需要。”不需要一个夫人？还是不需要一根能杀死自己的梅枝？雷鸣也不知道他是在回答谁。

“少爷，那边送来了最新的消息。”跑过来一个人，站在园子门口招呼。

雷鸣直直走出去，拐过小门，消失在陆飞鱼的视野里。

陆飞鱼小心翼翼地取下那根树枝，上面还带着几点梅花。他能活到今天已经很幸运，他还配求些什么呢？他的时日不多了。他偷看了少爷的书，知道了妖兽是什么。撩起衣袖，鳞片从肩膀蔓延下来，很快，它们会遍布全身，陆飞鱼会变成一个谁也不认识的怪物，像那天晚上一样，像他先前见过的怪物一样。

陆飞鱼很难受，他真的压抑了好久好久。雷鸣抚摸他的头发时，他感到了这一辈子少有的安心。

这天的梅花更红了些，连雪地也被点缀几分，陆飞鱼把树枝藏在衣服里，干涸的血迹渐渐将树枝染黑。

-

“我……知道了。”雷鸣的亲生父母的死亡愿意找到了，可是他不喜欢这个结果。

他们是泊船时遇见天色突变翻船遇难的。

很好，雷鸣对苍天的愤恨又多了一分。

世事无常，雷鸣常常感慨。他并没有犯下过错，苍天赐他双亲皆亡，赐他残破不堪的童年，赐他一座读不完的书山，囚了他一辈子。陆飞鱼亦是如此，天意让他们相遇，可是无边的雪好像已经告诉了雷鸣他们的结局，终有一天，赤梅不再，只有一副画留下了一枝假梅，用腾腾的鲜血抹在雪地上。

-

“小陆，梅枝呢？”雷鸣回来后，看到陆飞鱼披着的头发，皱了皱眉。

“断了。”陆飞鱼说，“少爷，梅花很美，还是留在树上吧。”

终究会断吗？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雷鸣凑近过来，“小陆，你的眼睛比那些病恹恹的梅花美。”

“少爷……您的眼睛也很美。”像他见过盛夏的夜空。

“……你真像这世界上的第二个我。”雷鸣留下一句话，潇洒地摆摆手，心情久违地开朗了些，“回去休息吧。”

无声的暗夜，梅花拼了命地开，枝桠搏击风雪，伸长了脖颈仰望夜空。这株赤梅灵性非凡，天越冷，它越是要开得灿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