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怕吗

“雷鸣。”陆飞鱼紧紧握住雷鸣的手，扯着沙哑的声音说，“眼睛，有得治吗？”

平日里他说话不是这个语气的，尽管差别不大，雷鸣还是听出来了里面的些许绝望。大概是真的害怕了。

怕黑是生理恐惧，没办法的。

还好，陆飞鱼的眼睛并不是完全失明。

“左眼还能恢复，过几天。”雷鸣摸摸头以表安慰，“……右眼，没办法了。腐蚀性太强，救不回来。”

知道他心情低沉，雷鸣却一点办法也没有。

“那还好……能看见就好。”陆飞鱼说着，从绷带下面又滑下两行血泪。

雷鸣心里有些慌乱，“你别哭啊。”

“我只是怕黑。”陆飞鱼解释道，“有点心累，我睡会儿。”说完就歪过头去，似乎真的睡着了。

右手还紧紧攥着，他怎么可能睡着了。等到雷鸣把陆飞鱼冰凉的指尖捂热，他依然没有一点反应，大抵是在想事情。

在陆飞鱼的眼睛恢复之前，雷鸣都要承担起照顾他的任务。今天班主任托付时雷鸣才想起来，他们快要毕业了。这段时间总是因为陆飞鱼的事忙里忙外，雷鸣都不太想得起来别的事的。

心里总在想他，眼里只有他。

陆飞鱼的眼睛上蒙了几层绷带，看不见他的眼睛。雷鸣悄悄地抬手想要挑弄一下额前的碎发，刚刚碰到他，陆飞鱼全身上下都抖了一下。

“……你吓到我了。”

“既然没睡着，就别躺着。和我说说话。”雷鸣把刚才买的糖果塞在陆飞鱼手里，“吃吗？张嘴。”

记得他们第一次见面时陆飞鱼就是留下了几颗糖果。或许他觉得吃糖心情会变好，雷鸣是这样想。

陆飞鱼沉默地张嘴接受雷鸣喂他，齿磨着糖果发出咯咯的声音。

亲密点也无所谓了，他们之间什么关系彼此心知肚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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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鸣……”夜深，陆飞鱼坐在床上难堪地开口，“我害怕。”

雷鸣刚准备关灯睡觉，又跑回来。

“你怕什么？”

“不知道。”难以形容。就在白天眼睛出问题的那一刻就深深地恐惧着，就是怕再也看不见东西，连外界都无法完全感知了。

今天的事情托出了陆飞鱼之前的很多恐惧，例如，他很担心自己随时会死。

之前陆飞鱼对任何事都从来没有说过一个怕字，头一次遇到雷鸣这样的人，好歹终于能说出点心声。

“那我该怎么办……”雷鸣想了想，“陆飞鱼，你喜欢我是吧。”

陆飞鱼不知道他要做什么，愣愣点头。雷鸣悄悄凑过来，侧着头，对准嘴唇吻下去。

陆飞鱼：“……？！”

雷鸣对这方面一点不懂，况且他自己也害羞，只是碰了一下就匆匆抬头。

以前不知道在那本无良小说里写的，女朋友害怕时就吻她。是的，陆飞鱼不属于女朋友。真正原因是，趁着他眼睛看不见先占点便宜。

“有安全感了吗？还怕吗？”

“更害怕了。”

陆飞鱼这句话并没有答对，雷鸣很有觉悟似的点点头，抓起陆飞鱼的手，压上去，十指相扣。

一阵捣鼓之后，陆飞鱼在原地喘气。

“还怕吗？”雷鸣重复着刚才的话。梅开二度，脸不红心不跳。

不等他回答，雷鸣将陆飞鱼扑腾下来的被子整理好，关了灯：“睡觉。”

平时就算被欺负陆飞鱼也不会那么大反应，今天居然还象征性地挣扎了两下。

陆飞鱼淡淡问道，“你在占我便宜吗？”

“这属于正常互动。我想不出其他让你不害怕的方法。”陆飞鱼久久不答，雷鸣借着昏暗的月光依然看到那张波澜不惊的脸，看不出喜乐，“如果你介意，对不起。”

“我不介意。”

其实并不是抗拒，只是，看不见，心里慌。

“下次等我看得见了再亲，我想看看你是什么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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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更好多天，回来更一章就来个猛的。很含蓄，没有描写，干什么了自己脑补。没成年就对了。

雷鸣是一个情窦初开什么都不懂靠着读小说学来的经典桥段大胆尝试的青少年。陆飞鱼呢，懂的比谁都懂，看起来比谁都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