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间时分,月上柳梢头。
“砰砰砰。”敲门声轻轻响起。
“谁?”屋内人开口问道。
“是我。”门外之人小声应道。
屋内人快步走到门口,拉开房门,瞥了眼周围院子,将来者拉入房曱中,却是语带薄责道:“你怎么过来了?上次不是已经说好,不要轻易过来找我们吗?”
“哎,你放心吧,来的时候我都看过了,没人注意到。”闻言,来者低声安抚道。
“说吧,什么事?”屋内主人略有些不耐地问道。
“他们似乎又有活动了。”来者应道。
“你怎么知道?是什么事?”屋内人闻言似乎有些兴奋。
“或许是他们的私事。具体的事情我暂时还不清楚,不过,我知道他最近正为此事而奔走,眼下人不在城中。”
“消息属实吗?”对方谨慎追问。
“绝对属实,这是我亲耳听到他们说的。”来者甚是肯定道。
“就算是属实,你觉得这消息对我们又有何用呢?”屋内人转了转眼珠,又续问道。
“眼下不管事情大小,毕竟我们知道了他人不在军中,至少这是个机会啊,可以先拿它做做文章吧。”来者想了想,应道。
“好了,这件事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屋内人压低声音嘱咐道。
“是。”来者点头应道,悄悄出了门。
同日,绣坊之内。
一身着淡色旗袍的青年女子款步入了坊内,随意地打量着。片刻后,坊内一年约四旬的主事的女子注意到她并举步走了过来。
“请问,这里有双面绣吗?”旗袍女子环顾了一圈,驻了足,带着些漫不经心地开口问道。
“有。”闻言,主事者点了点头。
“是苏绣吗?”旗袍女子没有抬头,又问道。
“这位小姐,不好意思,苏绣我们坊没有。有湘绣,也挺漂亮的,还请小姐一观。”主事者客气地回应道,并递过了一副绣品过去。
“行啊。”旗袍女子接过绣品,看了眼,抬眸问道:“这绣品挺不错的。”
“可不是嘛。”对方笑应道。
“这针法可以学吗?”女子问道。
“抱歉,不外传。除非,小姐你成为这坊间的学徒。”主事者眼眸转了转,回道。
“行,没问题。”女子爽快道。
“那你先跟我过来吧。”主事者道。
内室。
“同志你好!”旗袍女子快步走上前去,握住了对方的手道。
“飞雪同志你好!我姓金,你叫我金嫂就行,目前的身份是这家绣坊的老板。”对方介绍道。
“金嫂!可算是把你盼来了!这些日子,我经常过来转转,绣坊歇业这么久,总算是重新开张了。”飞雪道。
“前些天我回了趟‘老家’,所以耽搁了几日,让你久等了。”对方含笑道。
“没关系的。‘家里’那边还好吧?”飞雪问道。
“一切都好,你放心吧。另外,他们托我向你问好。”金嫂亲切道。
闻言,飞雪的面上亦展露出真挚而舒心的笑容。对于在孤独的城市里隐蔽战线上奋斗着的他们而言,没有什么比来自同志们的记挂和问候更令人感到温暖了。
“那边可有什么新的消息和任务?对了,自前两日关于曹杰的消息传递上去以后,一直还没得到回复。”飞雪主动问道。
“上面指示我们先静观其变。曹杰那边还没回来,这边有关的一切有待‘利剑’同志的消息和指令。这次的行动恐怕不是个小活动,咱们这边也要随时最好准备。估计也就这几日了吧。”金嫂应道。
“好。”飞雪点点头:“时候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行。以后你以学徒的身份来这儿,下午也可过来。”金嫂道,想了想,又冲她抬手,指着一张绣品道:“看到那张‘秋水图’了吗?以后若是这里暴露了,或者出现危险,我会将这张图挂在门口出曱售。”
“嗯,我知道了。”飞雪点头离开了绣坊,倩影隐没在了黑暗中。
军区营房内。
“哎,那边是谁?!”齐光回营地的半路上看到一个模糊的人影,拔曱出手曱枪,出声喝道。
“齐营长,是我啊。”伴着一道光亮照过,只见一个人从林丛暗影下走了出来。
“怎么是你啊?你的住地不是在那边吗?这么晚了,你在这儿干嘛?”齐光上下打量了他一会儿,皱眉问道。
“齐营长,你有所不知,军中我有几个老乡在你们这边,晚上说好一起聚聚的。有人给他捎了点家乡的东西。”对方忙堆起笑道。
“是吗?”齐光与他对视一眼,不满道:“这都什么时候了,要让人看到可不好。”
“是、是,咱们也就是这偶尔为之,相信齐营长能够理解吧。”见齐光没说话,他又拍了拍他的肩头,故作亲昵地笑着道:“有空到我那里去喝茶啊。”
齐光看着他,没应声,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却似乎是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