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歌声

“阿森，喜欢听什么歌？点一首让乐队演唱。”宁若澜看着我，我对面几位也问我喜欢什么歌曲。

“挪威森林！”我突然想到了这首歌曲，这首歌容易把人带入某种似曾相识的环境，仿佛穿梭时空的感觉，不知道伍佰当初写这首歌时是怎样的心情，是否和我一样。

宁若澜挥挥手，一个服务员走过来问道：

“澜姐，有什么需要吗？”

“问问阿森能唱挪威森林吗？我朋友想听。”

“好的。”服务员后退一步转身来到舞台一侧和一个男的耳语了几句。

熟悉的电吉他前奏将我带入了另一个世界，静静的湖水躺在山的怀抱里，一揽明月映衬夜空，几颗星星闪着泪珠般的光...

掌声响起后，我意识到，歌已经唱完了，我居然忘了鼓掌，不知道什么时候，宁若澜坐到我身旁，子豪在她一侧。对面的秋子，露露，陈静怡嘻嘻哈哈的说着、笑着，话语间偶尔带着熟悉而陌生的英文，子豪扭头看着舞台，他好像陷入某种思考中...

“你喜欢唱歌吗？”宁若澜笑着问我。

“喜欢，不过唱得不好，你呢？”我反问道。

“我喜欢听别人唱。”

“哦！”我带点惊讶看着宁若澜。

“原来喜欢，现在不唱了。”宁若澜好像话里有话，只是我没有继续追问，我想多半原因与感情有关。往往陷入爱情中的男女智商等于零，等到清醒之后才发现，爱情让人那么疼，那么痛，这种爱情遗留下的伤口难以愈合，即便愈合了，也会留下伤痕烙进心里。

“你喜欢听谁的歌？”

“张学友，《一路上有你》。”宁若澜干脆的说了这首歌！

“是吗？呵呵！这首歌我也喜欢。”我兴奋的说道。

“哎！阿森喜欢张学友的《一路上有你》，这首歌让他唱好不好。”宁若澜拍了下手冲着对面的秋子，露露，陈静怡说道。

“这怎么行，我...”我还没有说完话，就被秋子她们三个打断了。

“阿森，来一个！阿森，来一个！”我无语了，这爆亏儿吃的，她们三个连拍带喊，搞得邻桌的客人也跟着起哄，我硬着头皮站起来，此刻我觉得我的腿绑了哑铃，每迈出一步都很艰难。

舞台灯光变暗了，我的心慢慢静了下来。

“很高兴今晚来到这里，二十五年没登台表演了，现在终于有机会现眼了，在座的都是年轻人，很高兴和大家聚在一起，放松，聊天，侃大山，顺便听听我带来的动静，《一路上有你》献给大家希望你们喜欢。若澜，祝你快乐幸福！”

说完这段话，我略带紧张的情绪完全放松了，就像一根被拉直的弹簧，松开后失去了小部分弹性。台下的宁若澜看着我，眼神中流露出的神情，那么忧郁，那么熟悉。音乐响起，音符将我带进另一个世界，我听到自己的声音夹杂着某种怀旧情绪和略带疼痛的酸楚，那酸楚莫名的奇妙，让我联想到婉清，也许痛也是一种快乐，生命中带给我们痛的人并不多，无论痛或者快乐，都会让我们刻骨铭心，一辈子都忘不了。

一首歌曲作罢，很多人都拍手叫好，宁若澜的几个朋友更是。

“没想到，你唱歌这么好听，这么有磁性。”我对面的三个人异口同声说道。

“呵呵！别抬举我了，我可是雄性。” 秋子，露露和陈静怡，哈哈大笑起来。

“阿森，你还挺幽默的哦！来再接着喝，干！”陈静怡拿起酒瓶吆喝着，和每个人碰了一下，宁若澜笑得很开心，我注意到这个叫子豪的男孩每次和我目光接触后，有意的躲开，而看宁若澜时眼神有种异样。

“真人不露相啊！没想到你唱得这么好，还假装谦虚。”宁若澜的这句话，带着感叹和小脾气，不知道她怎么将这两种情绪同时表达出来。

“是吗？我没觉得，呵呵！”

“一会儿再唱一首吧！”

“啊？”我有点吃惊，很想把‘不’字说出来，可话到嘴边竟不知道怎么说了。面对一个美女用很专注的眼神看着的你时候，那个‘不’字仿佛早就从字典上被抹掉了。

突然有人拍了我一下，我回头看了一眼，没想到是让萧强伤透心的那个人出现在我面前。

“赵晓芸！这么巧？一个人吗？”我有点惊讶的问道。

“要不是看到你在舞台上唱歌我也不会过来，阿森你改行当歌手了？”赵晓芸变了很多，比以前沉稳了。

和宁若澜简单的说了一句，我站起来走出座位，带赵晓芸坐到吧台前，她的改变除了说话还有形象，原来的直发变成了现在的卷曲状散披在肩上，圆圆的耳环像直饮杯杯口那样从耳垂垂下来，脖子上细细的白色链子坠着一颗透明宝石闪闪发光，脸上的妆浓了些，鹅黄色的连衣裙遮住了她的腿，白色镂空花纹皮面高跟凉鞋泛着光，与她的脚搭配出另一种味道，整体感觉就像一位贵妇人。

“喝点什么？”我看着她有些疲惫的眼睛说道。

“科罗娜吧！”说完话，赵晓芸从包里拿出烟点燃吸了一口，蓝色的雾从她的嘴里和鼻孔里钻出来，在吧台前迅速扩散成薄薄的云，她手指夹烟的姿势很好看，像国外某部电影出现过的画面。

“先生，您的啤酒和柠檬片。”

说完谢谢两个字，我把酒和柠檬片放到赵晓芸面前，她拿起酒喝了一口。

“你过得怎么样？”我问道。

“还好！我和萧强分手了，找了一个新男朋友，现在不用上班了，每天很清闲，很自在，逛街、购物、做美容。”说完这番话，赵晓芸看看自己左手上的戒指用大拇指揉了揉，冲我笑笑。我感觉她的话里面有某种不快乐的情绪，虽然她带着笑容，可我总觉得笑容背后隐藏着什么？我又不方便问，毕竟好久没有联系了。北京这这座城市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平时抽空打个电话问候一下已经不容易了，见面确实难点儿。

“对了，你怎么有空来酒吧呢？”赵晓芸问我。

“我朋友开的酒吧，今晚邀请我过来听歌，没想到会碰到你。”

“就是刚才坐在你旁边的那个女孩吗？”

“嗯！”我点点头。

“很漂亮！看来你艳福不浅！”

“普通朋友而已。”我郑重的说完这句话看着赵晓芸。

“也许吧！你知道萧强去哪里了吗？”

“南方，具体哪个城市，不知道。”我没有问她们之间的事，就算问了也没多大意义，毕竟两个人已经分开了，再提及往事的话很容易让人伤感，爱情像蜜一样甜，也像刀一样容易伤人，男女一旦陷入爱情漩涡，注定无法自拔。

“你有他电话吗？”赵晓芸平静的问我。

“北京的我有，南方的他还没给我，你打给他问问不就知道了。”

“你电话借我用用。”我拿出电话递给赵晓芸，看到她熟练的按下号码，放在耳边。

“停机了！”赵晓芸深吸了一口烟，这次吐出一个浓浓的烟圈，圆圆的停在吧台上方，五六秒钟过后，烟圈慢慢散开。我注意到赵晓芸的眼角有一点点潮，不过始终没有凝结成泪。

“我真傻！”赵晓芸居然说出让我很难理解的话，我没有问为什么？只是静静的坐着。

“阿森，你能告诉我什么是爱情吗？”赵晓芸拿着手里的啤酒瓶晃了晃问我。

“什么是爱情？很难说清楚，既简单又复杂吧！我觉得爱情是以基本物质为基础，由相识、相恋、相爱逐步走向亲情的过程，这个过程需要慢慢磨合、适应和融合，就像一部新买的车不断的开，不断的调整...”

不知道我的脑子里怎么蹦出这么一段连自己都弄不明白的话。每个人对爱情的理解不同，爱情看似简单的两个字，其实蕴含了很多内容，猛然间我想起至尊宝说的那番话：“曾经有一份真挚的爱情摆在我的面前，我没有好好珍惜，直到失去，才后悔莫及，尘世间最痛苦的事莫过于此，如果上天能给我重来一次的机会，我会对那个女孩说三个字‘我爱你’，如果非要在这份爱上加一个期限，我希望是一万年。”《大话西游》这段经典的台词，让很多人记忆犹新，让我不得不佩服周星驰。

赵晓芸听我说完，莫名的看着我，眼神中流露出似懂非懂的疑问。

一仰脖赵晓芸喝完剩余的酒，咕咚咕咚的声音传进我的耳廓，仿佛看见自己曾经喝酒时喉结上下移动的画面。

“服务员！再来一瓶。”我冲吧员点点头，并没有阻拦赵晓芸继续要酒。

酒可以让人宿醉，也可以让人清醒，喝酒不一定是为了浇愁，而是以酒作为媒介，把自己的情绪发泄出来，通过酒来表达自己对情感的看法，喝酒多半带着一点点悔的意思。

“你酒量不错啊！喜欢科罗娜？”我笑了笑问赵晓芸。

“还可以吧！经常和朋友们一起泡吧！练出来的！”

“还是少喝点吧！对身体不好。”我带着劝解的口吻说。

“你还经常喝吗？”赵晓芸反问我。

“基本不喝了，现在从事健身行业，很少喝了，否则一顿酒之后，辛苦训练的结果将会化成泡影，我可不敢拿自己的身体做赌注。”

“你们做健身的都不喝酒吗？”赵晓芸，拿起酒喝了一口。

“差不多吧！我基本不喝，公司其他同事说不好。”

“哦！你和婉清还有联系吗?”赵晓芸思维也开始了跳跃，不知道她怎么想的，突然问我这么一句，真让我有些措手不及。

“没联系了，距离让我们分开，而时间让我无法遗忘，生命中出现这样一个让我深爱的人，我很知足，也很幸运，毕竟这是我的福气，这辈子没有走到一起，我相信下辈子我们还会相遇，到那时，我会紧紧的抓住她的手再也不放开。”

赵晓芸静静的听我说完，随手把柠檬片放进嘴里，咀嚼着，像是细细品尝龙虾似的，不知道此刻她的脑海里是否呈现出萧强的影像？也许会，也许不会，女人的心思很难猜测，就像处在对与错、爱与恨之间的位置那么尴尬。

“先生，澜姐让您过去一下。”吧员看着我，向我身后指了指，我回头看到宁若澜向我招手。

“你坐会儿，我过去一下。”

“嗯！一会儿过来噢！”赵晓芸看了一眼宁若澜。

“什么事？若澜。”这是我第二次将宁若澜的姓氏省略掉，不知道为什么？好像是一种单纯的自然反应。

“你朋友没什么事情吧！要不，叫她过来一起坐坐，大家也相互认识一下。” 宁若澜和我说完看看赵晓芸。

她们两个人的动作有些相似，表情、眼神带着一种怪怪的味道。

“哦！没什么！她心情不太好，我问问她吧！”

“赵晓芸，我朋友请你过去一起坐坐，聊聊天，认识一下，有兴趣一起坐坐吗？”

“算了吧！下次吧！我还有事情，朋友刚给我打完电话，你们好好玩吧！我就不凑热闹了，那个女孩很漂亮，她可能喜欢你噢！你交桃花运了，呵呵！”

“呵呵！是吗？我怎么没看出来。”我笑笑说道。

“你就装糊涂吧！不和你说了，我赶紧走，改天请你吃饭，你哪天休息？”

“周四。”

“下周四给你电话，我先走了，和你的漂亮女友说一声，实在不好意思！拜拜！”赵晓芸从离开了，白色的高跟鞋带着鹅黄色的身影走入来往的行人中...不知道赵晓芸是带着怎样的心情走的，人生有时候充满了矛盾，得到与失去永远无法成正比，也许人生的不完美才是真正的完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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